《爱意从未杀青[娱乐圈]》吟稀

19、第 19 章

　　可能是昨天碰见了谢途，也可能是昨天酒喝得太多了，楚归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他又梦见了刚和谢途分开时。
　　那时他刚从爸妈那回来自己的房子，把压抑许久的情绪发泄了出去。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颓废了几天，对那几天的记忆只剩下平静了。
　　后面他听到了康柚的声音。
　　“楚归，你在家吗。”
　　他没回，然后他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过了一会，卧室灯被打开了，他抬手遮住眼睛后不动了，也不看来人是谁，康柚也好，是谁都无所谓，反正不会是谢途。
　　康柚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直接把楚归拽起来，“楚归，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她对楚归是有好感的，努力，上进，听从安排，也没有少爷脾气。现在看着楚归这副样子又气又心疼，问，“发生什么事了，跟姐说，咱们一起解决。”
　　“姐，”即使已经麻木了，听到谢途，眼泪还是掉下来，“谢途不要我了，我怎么给他打电话都不接，他不要我了。”
　　楚归抱着康柚的腰，哭着道：“姐，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他脸上满是泪痕，抬着脸看着康柚。
　　看着楚归这样，康柚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揉了揉楚归的头，安慰道，“我有他经纪人的电话，帮你打电话问问。”
　　谢途的经纪人余子逸，康柚和他算是死对头，从大学起就不对付。
　　楚归就眼巴巴地看着康柚拨电话。
　　他也不记得电话里说什么了，反正没有好消息。
　　康柚也没办法了，看着楚归的头耷拉下去，“这两天我不给你安排工作，你先休息两天，好好调整一下。”
　　“两天后，我再过来。”
　　康柚看着楚归的头小幅度地动了，拍了拍楚归的背。
　　走之前，康柚把楚归家里面给收拾了一下。
　　楚归又换了好几个号打给谢途，没人接，还是没人接，又给沈渡言打，也是没人接。
　　他自欺欺人地打着，但一遍遍地忙音打破他的美梦，让他清醒过来。
　　他一次又一次地明白了，谢途真的不要他了。
　　楚归把这个认知刻在了心里，一想起这个，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攥紧了，很疼。
　　再一次来到楚归家，康柚看了一眼客厅，就知道他还没走出来，摆设和她上次来一样。
　　但时间不等他，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娱乐圈。
　　“你家里人还有你朋友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他们电话都打给我了。我跟他们说你在山里拍戏，他们还让我少给你安排点工作，你知道他们有多担心你吗。”
　　楚归也知道他这样做不对，可他现在真的就想这样躺着，很自私地想，死了最好，就不会难过了。
　　康柚见自己怎么说楚归都不为所动。
　　气不过的她一巴掌扇过去，“楚归，你们两个都在娱乐圈，总有一天会有同台的机会，总有机会还能在一起。”
　　“你现在要做的是，努力向上爬，站在高处，这样，谢途在哪都能看到你。”
　　“对，”楚归喃喃，“我要往高处爬，我要找他问清楚，为什么……”
　　看着还有救的楚归，康柚欣慰一笑，“现在，去收拾自己，然后给他们发个消息，他们都很担心你。”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楚归现在的样子可谓是憔悴不堪，胡子邋遢。
　　“叮铃铃。”
　　宿醉后的感觉非常不好，再加上梦见了之前的事情，楚归到现在头疼得厉害，什么也提不起兴趣。
　　结果就导致今天早上压根起不来。
　　铃声响了几次也没起来，还是康柚打电话催他才起。
　　努力清醒后，楚归抓紧时间洗漱，好在今天没什么工作，上午只需要去剧组补几个镜头。
　　洗漱好后，楚归去了剧组。
　　楚归到剧组时还没开拍，导演正在调试设备。
　　其他人也都在看剧本。
　　“钱导。”楚归笑着和导演打招呼。
　　“来了。”钱导抽空给楚归打了个招呼。
　　楚归点头，“嗯。”
　　“行，那你先过去给贺锦讲讲戏，她老是不在状态。”
　　“好。”楚归点头同意。
　　贺锦看着朝她走来的楚归，笑着打招呼，“楚哥，你来了。”
　　“嗯，上场戏NG了几次？”楚归问。
　　贺锦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也没几次，谁给你说的。”
　　“猜的，钱导让我过来给你讲讲戏。”
　　“以前都是我哥给我讲戏，现在他不在，麻烦你了，楚哥。”
　　贺锦第一部戏是跟着她哥贺潜一起的，算是贺潜手把手地教的。
　　这部戏是贺锦的第二部戏，也是贺潜帮她挑的，戏份不多，但角色讨喜。恰巧楚归也在，贺潜还拜托楚归帮他照顾一下贺锦。
　　楚归摇头，“不麻烦的，贺哥以前很照顾我的。”
　　贺潜以前的确很照顾他，贺潜是他分手后进的第一个剧组里认识的，当时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好，是贺潜……
　　因此这次让帮忙照顾一下贺锦，楚归也是直接同意了。
　　“哪里不理解。”楚归问。
　　“这。”贺锦指着剧本里的一段，“他喜欢的男生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不应该是悲伤吗？上午有一段和这个差不多的，导演一直说我情绪不对。”
　　贺锦只上过一个月的表演课，哪怕在演戏这方面有灵性，有时也不能理解一些更深层的含义。
　　“不止。”楚归摇摇头。
　　“还要流露出喜悦，他们两个是养兄妹的关系，她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一边是为自己这段暗恋悲伤，一边是作为妹妹对哥哥的祝福。”
　　贺锦在心底琢磨了一番，好像明白了点。
　　“楚哥，你好厉害，难怪我哥常夸你，我也好喜欢你。”贺锦满脸崇拜地看着楚归。
　　“还有这里。”贺锦指着另一页。
　　“……”
　　“楚归，过来准备一下。”钱导喊楚归过去补几个镜头。

　　下午，康柚叫他去公司。
　　见人来了，康柚抽空给了楚归个眼神，开门见山道，“给你接了个综艺，正好放松放松。”
　　“好。”
　　对于康柚的工作安排，楚归是没有异议的，他的眼光一向不好，有一次，他自己看中一部戏，结果快要开拍了导演卷钱跑路了，后面他完全听康柚的安排。
　　“行，没什么事了。”
　　康柚忙着工作，说完就不理楚归了。
　　“不是，你打电话催我过来就说这。”楚归坐不住了，这事不能发消息说吗，大早上打电话让自己跑公司来。
　　“还有件事。”康柚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楚归。
　　“有几个本子，你自己瞧瞧。”说着康柚递过去几个剧本。
　　楚归接过。剧本一向都是康柚先筛后留下几个让他选的。
　　“这个？”他举起一个本子，是同性题材的，“国内现在应该上不了吧。”
　　“导演打算在国外冲一冲奖项，虽然国内上不了，但可以接。”
　　楚归又把剩下两个剧本看了一下，说实话，剧本不错，但人设都和他以前的角色大差不差。
　　“另一个主演呢？”
　　“再接触谢途。”康柚答，“不过你要是接了，他大概不会接。”
　　康柚说的是实话，否则这两个人怎么三年都没碰过一面。
　　楚归低下头，问，“康姐，你觉得呢？”
　　“这几个对比下来，我还是希望你接这个，赌一把。”
　　“这个本子是小说改编的，原著作者猫薄荷，名气很大，耽改可能会被反噬，但要是真能得奖，利大于弊。”
　　楚归点头，“嗯。”
　　“剧组那边他们在联系猫薄荷，希望他能来担任编剧。”
　　“接。”
　　康柚安慰了两句，“也别太担心，谢途不一定接呢。”
　　楚归无力地笑笑，他期待和谢途见面，但又害怕见到谢途，怕他还是那一句“对不起”。
　　康柚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忍心，“不想接就不接，大不了姐再给你多接几部。”
　　楚归摇头，“不用了，姐。”
　　楚归低下头给谢途发消息，这是三年来第一条发出去的消息：谢途，这个剧本，再陪我演一场戏，演完我们就……真的杀青了。

　　“这个本子，前两天递上来的，你看看。”余子逸把自己认为可以的本子递上去。
　　谢途开了工作室自己当老板，平时拍什么也都是自己做主，他只是替谢途筛掉一些重复类型的。
　　谢途接过剧本，认真地看了起来。
　　同性题材，原著名气很大，导演打算冲击国外奖项的。
　　能接，谢途问，“编剧是谁。”
　　“那边说是在联系原著作者猫薄荷。”
　　“可以谈。”谢途思虑再三道。
　　“一个不算好的消息，楚归应该会出演这部剧的另一个主角。你不是让我注意，不接和楚归碰面的一些活动吗，现在呢，需要拒了吗。”
　　余子逸算是把谢途的这项安排刻在了心里。
　　谢途仔细思索，想了想，“还是拒了吧。”
　　他拿起手机，看到了楚归给他发的消息，屏幕里，那些显眼的红色感叹号下，有一条消息。
　　楚归：谢途，在陪我演一场戏，演完我们就真的杀青了。
　　“行，那我拒了。”余子逸拿着剧本打算出去。
　　“等等，”谢途叫住他，“……接。”
　　“好。”被扣工资威胁过无数次的余子逸老实了，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老板心，海底针啊。
　　人一走，谢途又看着他和楚归的合照，发起呆了。
　　他这三年来，自己独处时莫名地就会发起呆来，想的都是楚归这个人。
　　他本来就瘦，上次见他，他又瘦了不少，浑身上下没多少肉了，精神也不是很好。
　　好像他上一部戏饰演的是位精神病患者。
　　谢途抚摸着照片，想，他怎么老是接这种需要减肥的戏呢，对身体可不好。
　　他其实是不想接，不是因为楚归，是因为他说拍完杀青。
　　这部戏拍完，他们就……真的结束了，再也没有可能了。
　　但他还是接了，至少，结束前他们还能相处几个月。
　　留下的回忆也足够了。
　　他反复看着楚归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