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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修女妈妈十一 ...

  •   该隐·维克塞尔,是大金毛的全名,一个典型的主角名字,怪异的性格搭配上俊美的外形,不得不说,一定饱受欢迎吧。
      而周误心头却隐隐不安,该隐不在,刚触犯规则经历过教导后的医生,会被带到哪里呢?不会被人道毁灭吧……牙关发紧,这也代表着,今夜他将独自值班,对那隐秘的夜晚他确实无比好奇,可是,他也同样的恐慌,那夜,给他的惊吓,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诡异的女病人们,会齐聚在这里一起等待着他吗,哎,如果该隐在就好了,如果巨人男再出现,起码他有一个盾牌,真到了危急时刻,他还能把该隐丢出去。
      该隐,到底去了哪里,如果该隐不在的话,那个巨人男还会出现吗,他有一种隐秘的感觉,他们之间一定认识,他会不会知道该隐去了哪里呢,脑子里不停歇地转动着,手中把药杯递到病人的手里,再送上一杯可口的果汁,他们就会像小孩子一样笑起来,还会跟他拍手叫好。
      今天的修女要和善许多,他还会轻轻拍拍他们的手背,触及他的手,柔软又温暖,他们身上的肌肉已经流失,思维僵硬,但大多数人都会为了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感到高兴,他们有的人开始试探和他对话。
      “谢谢。”“上帝保佑。”“希望明天也是你。”“我今天会梦见你。”
      诸多话语里夹杂了他们口齿不清和表达错误,但是周误大多能勉强听懂,不过他们也没有很多机会说话,直到那个瘦长的中年男人,伸手抓住了窗口的玻璃,整个脑袋塞到了周误面前,咧开的嘴角笑的张扬。
      “don't fake,嘻嘻……”
      “您的药,要来杯果汁吗?”
      没有被丝毫吓到的修女,动作不慌不忙的递上来药,左手扣在玻璃上,防止直接被对方的重量压倒,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周误还是抓在了上面,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力量一些。
      他们很多人知道这是一个新来的修女,他还很稚嫩,枯燥的生活里,他们都以恐吓修女为乐,以前的修女们,就算她们包裹的密不透风,也会动作迟缓,语气发抖,还有个最小的,她还会哭出声来,有趣至极。
      不过,今天的修女看起来娇小,却很难挑拨,看前面有人吃瘪,后面跃跃欲试的人也没了心情,晨起的第一顿药,就这么结束了。
      “呼……”
      松了一口气的修女关上玻璃窗,酸痛的肩膀暗自活动了一下,他背过身来,一个轻跃,动作张狂的坐在了桌子上,束手束脚的修女袍限制着他更疯狂的动作,难得的并拢起来双腿,叠在一块,身体向后仰去。
      酸痛的脖颈缓缓扭动,听见骨骼的声音,他昨夜没能睡好,趁着空闲喘了口气,小腿在修女袍里轻微踢动,脚后跟一荡一荡的撞着柜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随着动作,隐约可以看见浅口的灰袜上白皙的皮肤,皮肤的裸露让他身上的修女袍看起来极其不伦不类,不过没有维持多久,他动作敏捷就跳下来,把桌面收拾好,就立刻钻了出去。
      他要去找该隐,他从来没见过这里其他的医生,而突然消失的人,结果也会像莫莉那样吗,被代替,然后无人在意。她们早已经麻木,在这个吃人的地狱,死亡在另一个角度,也许是种解脱。
      眼前想起来该隐金色的头发,他身上的温度,在这个无尽的冷血地狱中,竟然让他产生一种依赖,手指关节被按的嘎巴响,眉宇微蹙,他不想该隐就此消失,他不想孤身一人。
      时间有限,他要在第二声铃响的时候回来,周误动作急快,但是没有在里面跑动,只是飞扬的裙角卷起来微风,略过病人的腿脚,他们迟钝的摸摸自己的屁股,只看见修女纤瘦的背影。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周误的手在上面敲了三声,门外没有任何垃圾,里面也没有血腥味,今天也没有手术,很奇怪,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我不是主角吗?有什么剧情发生是我不能知道的?
      :哔——
      禁言的系统什么也不能回应,周误已经习惯了自说自话了,因为系统不再发言,很多时候,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不属于这里,他无法停歇的大脑,不停的思考,让他可以获得最切实的体验,他也无比珍惜所有的感情,那曾经虚无缥缈的感觉,他隐约触碰到了一角,是温暖的,滚烫的,也是刻骨铭心的。
      消失的该隐让周误难免焦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获得更多的线索,该隐就消失了,早知道他昨天不应该跑掉的。
      “啧。”
      手指滑过胸前的十字架,冰冷的触感不管什么时候贴在皮肤上,都让他一个激灵。
      上一个莫莉是选品,才会躺上该隐的手术台,可是今天没有医生,他的安全系数要高上一些的,起码不用被开膛破肚。
      精神被渐渐抚平,周误不敢耽误太久,玛瑞亚不知道会不会去突然查岗,他很快就回来了看守室,怀着兴奋又紧张的心情,等待着黑夜降临。
      “叮玲玲——”
      第四声铃声响起,被养成了的作息让周误到晚饭点后就开始困倦,这个铃声一下驱散了他许多的困意,从看守室向外看,外面的大厅已经空无一人,空气中也静谧死寂,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哒,哒,哒……”
      鞋尖踩在地板上,永远披着水光的地面黏着脚,让他的动作更加谨慎一些,不自觉弓起来的腰背,宛如一只警惕的野猫。
      他学着修女开始睡前的最后一次查房,手中拎着冰冷的铁板夹,从兜里取出来一根圆珠笔,按键开关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极其刺耳,他不得不强忍着动作,在一个个紧闭的病房门口略过。
      房门紧闭,窗帘拉的死紧,冰冷的铁板夹抱在怀里,脚步沿着墙边走,细密的脚印在黑色的地板上闪烁着,他心神紧张着,步伐愈走愈快。
      吱呀作响的吊灯在脑袋上盘旋,好像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镰刀,坠的人浑身发冷,终于寻完了一楼的病房,他没有坐电梯,走到了楼梯间,这里的视线更加昏暗,连老吊灯都照不到。
      吸了吸鼻子,已经冰冷的空气让周误精神异常紧张,手指拎起来裙摆,抬头望着二楼,抬脚踩了上去,二楼的设计和一楼无差,就是楼梯口到三楼的地方被封住了,周误照葫芦画瓢的寻完了病房。
      回到了看守室的周误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一路寂静无声,倒都是自己吓自己一把,周误暗自撇了撇嘴,拽了拽粘在身上的衣服,午夜就快来了,这里没有铃声,他现在只能估算现在已经是将近十点半了。
      看守室设计在大厅进门的地方,可以方便看管所有进出的病人,虽然这里没有人外出,周误托着腮帮子,从坐姿到站姿又到坐姿,最后还扎了会儿马步,强撑着没有睡过去。
      又过去了许久,周误还是抵不住困意,竟然睡了过去,虽然太强的警惕性让小睡了一会又醒来,还是无事发生,他有些颓靡了,难道今夜是个平安夜吗,那很失望了。
      他没有遗憾多久,不速之客拖着浑身泥泞,悄然排在了第一,没人跟他抢。
      “扣、扣。”
      玻璃窗上响起来清脆的敲击声,一下震醒了周误的瞌睡虫,他睁开浑圆的双眸,脸颊上的面纱被他吹的飞起,露出来一截雪白的下巴,双手撑在桌上,玻璃橱窗里的修女几乎将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视线里并没有出现人,可是玻璃上有一团乳白色的液体,还在顺着玻璃往下流,周误犹豫了一下,伸手拉开了窗,先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海腥味,好像谁腌的咸鱼干甩他脸上了,皱了皱鼻翼,他眯了眯眼睛,随着视线下移,触及了一个诡异的青蛙?又或者是人?
      “呱——”
      那人的四肢非常长,折叠在身下,健壮的大腿不停的弹动着,一双脚上长出来蹼,脑袋非常的大,没有一根头发,薄薄的头皮下还能看见鼓动的青筋,脸上的五官已经移位,俩眼向侧面突出,嘴唇没有了,只剩下一道缝,很长,几乎贯穿了整张脸,从中吐出来一根很长的舌头,垂在地上,已经浸湿了一片地板。
      而玻璃窗上面的黏液就是这样来的,周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个东西,你说他是人,可是他长出来了青蛙的特征,你说他是青蛙,他还依稀可以辨别出来人形,而且,周误看见他,居然生出一丝熟悉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周误思考的时候,外面的蛙男居然收回去舌头,口吐人言,不过因为口腔里含着澎湃的口水,让他说话十分困难,周误听的一头雾水,在对方逐渐狂躁起来,他才听懂。
      “你叽里呱噜。”
      “?”
      “叽里好咕噜。”
      “?”
      “我、要、吃、你!”
      没听懂的时候,急的头皮发麻,听懂了的那一刻,周误感觉更难受了,而在同时,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蛙男就是他第一天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少年。
      眉头微蹙,那时候的少年还只是有些病态样貌,但是远没有现在的彻底变形,撑在桌上的手肘有些发麻,他的脑袋往后缩了缩,让自己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之中,右眼皮狂跳起来,周误眼疾手快的把玻璃窗关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根腥滑冰冷的舌头砸在了玻璃上,发出□□碰撞在玻璃上的声音,黏腻的液体犹如烟花迸发在视线里,让一片视野都变得模糊,周误嘴角抽搐,胃里翻腾起来。
      俩腿有些发酸的摔靠在门上,他快速反锁上了门,面前的那根舌头还在努力,不过他没有怪异的力气能砸开玻璃窗,烦躁的击打了一会儿,就陷入了宁静。
      :咕。
      干涩的口腔里艰难的吞咽下唾液,冰冷的上颚没有一点温度,静谧的夜里没有任何灯光得以照亮他,周误感觉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停尸房,冰冷和黑暗交织,双手摩挲着双臂,感受着自己身上的体温,他弓起来腰背,从来没觉得该隐居然是这里少有的正常人,起码他身上有活人的温度,让他能感受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对金毛的想念越来越强烈,他抿了抿嘴巴,掐了掐手心,让自己收回繁琐的心思。
      此刻,外面的蛙男迟迟没有动静,周误不知道对方走没走,或者还在哪里等着他呢,他没有贸然动作,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误紧悬的心也沉了下来。
      鼻翼动了动,并不算密闭的空间里,却缓缓充斥了一种腥味,周误伸手按了按大腿肌肉,垂下来的脑袋,露出来一截白嫩的脖颈,那是人类无比脆弱的地方,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人类,也会被一击毙命,只能瞪圆了眼睛,口舌毕露,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口。
      他其实并不是很饿,可是他闻到了对方身上令他愤怒的味道,是那个医生,是那个屠夫,把他送进了地狱,他恨一切跟那个医生有关的东西,所有,都要毁灭!今晚的修女看起来很娇小,那么,他不介意再吃一份夜宵。
      跳跃的联想,让他好像已经品尝到了无比美妙的滋味一样,他的心智没有成熟,倒真像一个顽劣的青春期少年,欣快的卷起来舌头,涎水横流。
      “嘀嗒——”
      腥臭的味道袭来的同时,在静谧的夜里那声液体滴落的声响在耳畔响起,浑身冒出鸡皮疙瘩,周误猛的从地上弹起来远离门口,在这几分钟里,对方已经绕到了门口,眯着眼睛,周误才看见一根舌头从门缝上垂挂下来,刚才他没有动作的话,那根舌头可能已经绞住了他的喉咙。
      “呱——”
      外面的蛙男好像也知道被发现了,索性发出警告的声音,猜想一下就是让周误束手就擒之类的,而性格虽然被磨平了许多的周误,终于忍不住了。
      蛙男的舌头敏感度非常高,平常已经充当了手来用,在触及到温热的布料的时候,他立刻就绞紧了,那是人类的手臂,他能感觉到,还没窃喜呢,就感觉对方传来的巨大拖力,他的脸色变了。
      手臂上被紧紧绞了三圈,生怕周误跑了,而这方便了周误不用固定了,他纤瘦的身体却浑然有力,掀起来裙摆咬在嘴里,踝骨到小腿绷成一条线。
      “砰”的一声,一脚踩在门上,震的外面的蛙男脑袋嗡嗡响,来自舌头上的巨大力量竟然被扯了进去。看起来柔弱无力的修女一把拽住了不安分的舌头,海腥味充斥了他的鼻腔,他被呛的泛起来泪花,可是动作粗鲁豪放,把蛙男整个拽趴在门上,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悬在门缝上的舌头在巨大的摩擦力上痛苦不堪,甚至感觉自己的舌头就快要被磨断了,疼的忘记了自己的人设,发出了字正腔圆的求救声,青涩的少年声音,听起来活力充沛,本应该是一个天真未凿的璞玉,而不是一个畸形丑陋的怪物。
      “进来了就别走了呗。”
      “呜呜呜呜呜呱呱错呜呜呜呜呜错了呜呜呜呜呜呱呱呱呜呜呜呜……”
      蛙男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要更清晰一些,周误能听见原本的人声,那还是一个少年,嗓音都没有来得及变换,就被搓磨成了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小屁孩,告诉我,你今夜是来找谁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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