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红色无脸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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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差点误解他要为爱做三的托帕提供的灵感。
当时会议即将开始，通讯器却在这时弹出一条推送——云鹤眠多年来首次曝光的绯闻照片跃入他的眼帘。虽然一眼就认出照片中的当事人应该都是他本人，但他难免还是盯着照片，愣住了好几秒。
高清特写下，在无人的巷子里，云鹤眠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勾着对方的衣领，两人姿态亲密，像是在热吻。在镜头看来，云鹤眠被亲的软了身子，几乎陷入了那人的怀抱。
这几秒钟的失神，被旁边也被推送到这条新闻的托帕尽收眼底。思及砂金往日追星的狂热和公司里有关他们二人的传闻，她思索几秒后，终究还是碍于同事情，背离了自己的三观，表达了对他做插足者的支持。
也不知道托帕最后到底有没有相信他的解释。看她那半信半疑的神色，多半是没有了。但是这个剧本倒是挺好使的，成功打消了云鹤眠想要逃跑的念头。
卡卡瓦夏看云鹤眠仍呆站着，没有反应过来，目光转向路口处的报亭暗示了一下，随即低垂眉眼，声音里浸着委屈：“我看到你们的照片了。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好像想起来了一点。原来是在说那张借位的照片吗？
他当时只是觉得周围街道人声太嘈杂，下意识凑进了自己的耳朵说话而已，结果不知道被谁在迷之角度拍出了一张仿佛他在主动亲吻对方的照片，又被第一时间发到了网上。
事后追查摄影师，却毫无结果。这背后，绝对是阿哈在作祟。要不是他，他哪有那么招乐子人？
一旁，冰淇淋车的老板安静地瞪大了双眼。
不，不！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在旁边，他才不要扮演什么奇怪的剧本！
云鹤眠忍不住把悬浮在冰淇淋车旁的一支冰淇淋拔了出来，怼到了卡卡瓦夏嘴边，试图打断他的自由发挥。
卡卡瓦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小口冰淇淋。
“是你最喜欢吃的薄荷口味呢。好吃。”
云鹤眠愣住了，别过脸，对正安静旁观八卦的老板说：“老板，这位付钱。他如今在公司工作，有钱的很。”
卡卡瓦夏什么都没说，只是配合地晃了晃钱包，笑得一脸无害。
老板眼睛发亮，感叹道：“好纯美的感情！祝你们……你们三个幸福！”
说着，他又爽快地打了两个冰淇淋，递给了二人。
“请务必收下我的祝福！”
老板虽然也有着灿烂的金发，但看眼睛的颜色，他应该不是茨冈尼亚本地人，更像是从梅露丝坦因其他废弃的星球迁过来的。
奇怪。虽然他没怎么关注过这方面，但追求「纯美」的梅露丝坦因人，什么时候对感情这么开放了？
还好，梅露丝坦因人的感情观应该还没把芬戈-比约斯托付给他的那些沉默又漂亮的埃维金人给带歪。
应该吧？
“好，那就多谢老板的祝福了。”
云鹤眠偷偷瞥向面前笑容灿烂，正伸手要接过冰淇淋的埃维金人。
哼，不想让卡卡瓦夏笑的这么得意。
不然干脆顺着他的剧本，把那个被报纸误以为是他的恋人的分身临时再捏造出来好了。
不对，不对，他要完了。
不管埃维金人的感情观到底有没有被梅露丝坦因带歪，他的思维已经被这家伙带跑偏了！
不对劲，哪里怪怪的。按照现在这个情节走向，十有八九是……
云鹤眠赶在卡卡瓦夏之前接过那两个冰激凌甜筒，作势要往老板脸上拍。
冰淇淋桶“啪”的一声化作烟雾，待烟雾散去，就变成了两个黑红的笑脸面具。
“冰淇淋车老板”人偶内嵌芯片启动，传来一首颂歌。
「智识是坨废铁，存护是个呆子；毁灭像个疯子，阿哈真没面子！阿哈真没面子！阿哈真没面子！……」
云鹤眠没注意到旁边的卡卡瓦夏张嘴试图说什么，却被迫什么也没说出口。
“明明是好心想给你做个奶油面膜，你怎么还继续伪装成人偶呢？”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善良的小眠眠准能认出我！”
云鹤眠挥手，将眼前突然出现的迷雾散去。
刚刚还唱着颂歌的“人偶”变成了黑色的人影，身边突然漂浮着无数咧着夸张弧度的红白笑脸面具和扑克牌。
祂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阿哈真没面子——阿哈好伤心——”
祂还是这么擅长制造噪音。甚至可以说，祂比以前更能吵了。
云鹤眠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覆上卡卡瓦夏的耳廓。几乎同时，卡卡瓦夏掌心的温度也透过耳廓传来。
他们双目对视。在目光相接的几秒钟里，云鹤眠清楚地看见对方眸子中自己的倒影。他最先支撑不住，仓皇移开了视线。
阿哈看着眼前和曾经状态完全不同了的同事家的小猫咪，面具裂开一个夸张的弧度，把尾音拖的长长的，如果声音没有那么尖锐的仿佛能刺破耳膜，可能会被误以为在撒娇：“哎呀呀~这么多看热闹的，为什么只欺负可怜的阿哈？阿哈叔叔好难过～心都要碎成玻璃渣啦——”
祂伸出漆黑的手，用融化的冰淇淋假模假样地在面具上画出夸张的泪痕。
云鹤眠对那虚假的眼泪视若无睹。
欢愉星神自他们三胞胎诞生起，就很喜欢来“逗”他们。至今，祂那折磨耳朵的笑声在记忆中仍没有丝毫褪色——那些精心编织的连环陷阱，那些逃无可逃的选择，最后总以刺耳的大笑作为中计的结尾。
算了。云鹤眠决定假装没有看到那位已经把刚才的记忆刻录成光锥，并丝滑溜走的记忆星神浮黎。
说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自母神失踪（？？）后，他们三胞胎便陷入了近乎永远的沉眠。他和只有他一人的剧院漂浮着，在宇宙中流浪。直到某个黄昏，独行的剧团路过茨冈尼亚时，三重眼的地母神芬戈-比约斯接住了他。
于是，他和剧院一起沉睡于茨冈尼亚的沙漠中，任由黄沙将他们层层掩埋。有时他会醒来，于美梦的余韵和阴影之中，在剧院周围挖地道来给自己挖出“画纸”来，在墙壁上画下他的泛着黄金般色彩的梦。
等画完画，又修完机关，他百无聊赖，也还是打不起精神来，只好又回去继续睡觉。直到一个被幸运眷顾的小朋友在机缘巧合之下，走进了这座他封印自我的坟墓。
“亲爱的阿哈，您面具上的笑容似乎有些...过于热情了。”云鹤眠指尖轻点太阳穴，“若这弧度再扩大几分……我一定会拜托流光忆庭的忆者把这份你的乐子制成光锥，在寰宇间免费派发。这算不算帮您更好地贯彻欢愉的命途吧？不用客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喜欢你呀！小眠眠，来酒馆吧！做欢愉令使，享快乐人生！哦，不对，‘人生’这词有点用词不当，敬请见谅！”
星神大笑着掷出扑克牌，那些在空中旋舞的扑克牌每一张都印着扭曲的笑脸。扑克牌落地后，原地只剩下了一具不再言语的人偶。
人偶的嘴机械地一张一合着：“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来酒馆哦！酒馆的大门永远为小云云敞开哦~”
总算走了，这个烦人的红色无脸男。
云鹤眠和卡卡瓦夏绕到冰淇淋车后方，看见了依靠着车身呼呼大睡的正版老板。
“那边怎么回事？！”
金属靴踏地的声响由远及近，在街上巡逻的骑士们发现了这边异样的动乱，立刻快步赶来了。
为首的骑士单膝跪地，用扫描仪在老板周身划了一圈。还好，目前看来，老板应该只是普通的睡着了。
呃……也许并不是很普通。老板被穿着坚硬铠甲的骑士小心地从地上转移到了担架上，又被送进救护车。这么大的动静，他没有一丝对外界的反应。
云鹤眠匆匆转身，衣角划出了凌厉弧度：“我先走了。必须派人查清祂在茨冈尼亚还做了哪些布置。不，以防万一，整个梅露丝坦因都要彻查，重点还是茨冈尼亚。”
“等等，祂在这里出现也可能是在误导我……”
说着，云鹤眠把手伸进口袋里，给他的兄弟盲打消息。随着这具身体眼中的高光逐渐消失，云鹤眠把意识转移进了他对外作为梅露丝坦因话事人的那具身体里面。
而这句身体转身，安静地转身向酒店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被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
卡卡瓦夏望着云鹤眠离去的背影，没有出声阻拦，但不免感到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没有告别，没有约定，关于他们的未来，云鹤眠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关于我们之间的明天，他并没有给一个承诺。
三年来，他没有回复过我的任何一条消息——虽然他确实因为对手机感到很苦手而几乎不使用手机。
昨天重逢时，想说出口的道歉被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断了，之后更是在亲密中被哄的失去了分寸，连关系都没明确。
即便三年不见，在云鹤眠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年满18岁不久，刚刚成为他的临时助理的卡卡瓦夏。
那股察觉到他的目光，就昏了头脑的兵荒马乱其实从未消退过。
卡卡瓦夏突然感觉到自己嘴上被施加的禁锢松动了。
总算能动了。他第一时间张开嘴，试图赶紧告诉云鹤眠那件事，却只说出了“之前”两个字，其他的话语无声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云鹤眠向他投来了疑问的视线。
卡卡瓦夏飞快地啾咪了一口云鹤眠的嘴角，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眼睛睁大了，圆圆的，好可爱。
“之前你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没关系，我不在意，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讨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红色无脸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