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失格》鱼双意

8、定情信物

　　俩人一个在组里出不来，一个在训练营里没假期，就这么硬生生地改成网恋，甚至江临那边没拍几天就要去外地取景，他俩还体验了一把异地恋。
　　顾凛年纪小，习惯性患得患失，他每天早中晚都要给江临打视频，一旦江临没接他就会连着打好几个，直到对面接通，哪怕江临跟他说一句“在忙”他都会安心。
　　江临把这个称为“甜蜜的负担”。
　　这天晚上江临刚下戏，电话就适时地响起，导演递给他一个意外深长的眼神，“最近找你的人挺多啊。”
　　江临嘴角噙着笑，一边接通一边解释：“家里的表弟，比较粘我。”
　　导演看他笑得温柔和电话那边的人说着话，叹了一口气走了。
　　演员恋爱是可以被理解的，但江临这种爱豆出道转型演员梦女粉一大票的，一旦谈了恋爱那和“塌房”无疑。只求江临别在拍摄期间爆出恋情，导演在心里祈祷。
　　“江老师，忙完了吗？”顾凛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有些失真。
　　“刚下班，正准备回去休息。”
　　两个人东扯西扯聊了几句，顾凛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地问：“江老师，下周就是出道夜了，你会来吗？”
　　听他这么问，江临才想起来这茬。他问了助理具体时间，并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顾凛在电话里静静地听着，好半天都没听见对方说话，他有些控制不住地失望和难过，但是他又安慰自己，江临的事业肯定比自己重要！
　　听着对面传来小声抽泣的声音，江临好笑地捏了捏眉心，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成团的人员，也早就打算好那天去探班，不过顾凛这爱哭的毛病又犯了，江临没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宝贝，真的抱歉。导演很严格不允许随便请假，你能理解我吧？”
　　那边传来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嗯”，江临无声地笑着，又说：“等你结束了应该会有几天假期，到时候你可以跟在我身边给我当几天小助理。”
　　“真的吗？”顾凛破涕为笑，缠着江临让他再说一遍，自己好录音。
　　电话挂断后，江临问助理要来自己的通告单，发现那天自己正好休假。
　　好巧，江临挑了挑眉，看来老天都想安排他们见面。
　　回酒店的路上江临又在社交平台上搜顾凛的名字，看看站姐给他拍的美图，异地恋期间他只能靠这种朴素的方式解渴。
　　另一边的顾凛也在掰着指头数日子，和江临分别的日子太难熬，他每天训练结束后只能躲在被子里偷偷看已经被自己盘包浆的江临cut合集、江临舞台合集。
　　终于，《偶像进行时2》的成团出道夜来了。
　　经过十一期的激烈竞争，最终只有16位选手留在舞台上，而今晚他们之中将角逐出七位成团者。
　　顾凛这次抽到了第三组，他在后台补妆的时候，同队的队友凑上来有些亲昵地说：“顾凛，你紧不紧张呀？”
　　顾凛扫了一眼身边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人，视线定格在那人耳朵上一枚钻石耳扣上。
　　他记得江临也有耳洞，自己还没亲眼见过他带耳饰的模样，要是在床上他能带着耳饰就好了，一摇一晃的，肯定特别漂亮。
　　他这么想着，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笑意。
　　在他出神的时候，被他盯着的人脸颊爬上红晕。
　　许知礼喜欢顾凛，在开拍的第一天就喜欢他了。顾凛长得实在是帅，剑眉星目，即使他性格冷淡不怎么爱笑，但那双瑞凤眼里总是无端盛着深情，让他忍不住沦陷。
　　而且他和顾凛的cp还特别火，每次看粉丝逐帧分析的视频时他都会捧着脸想，是不是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顾凛也喜欢他呀？
　　眼下被顾凛这么温柔地看着，许知礼都快羞死了，他微微别了下头，咬着嘴唇又问了一遍：“你紧不紧张呀？”
　　钻石耳扣被挡住，顾凛回过神，又恢复成平常冷淡的样子。
　　他说，“不紧张。”
　　许知礼还想说点什么，顾凛撂下一句去卫生间就走了，留下他在原地失落。
　　顾凛很烦那些莫名凑到自己眼前的人，之前有江临在他心情好，所以对待其他成员也能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但自从和江临分开，他时常会陷入失去江临的悲观想法中，连带着平时的伪装都懒得装。
　　他翻看着手机，手指停在和江临的聊天界面上，他翻看了一遍之前和江临的聊天，稍微缓解了一些焦虑情绪，然后他又开始纠结要不要给江临打个电话。
　　江临在忙吗？他有没有忘记今天是成团夜呢？
　　哦对，江临在拍戏，来不了了。
　　顾凛胡思乱想半天，还是拨通了江临的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起来了。
　　江临温柔的声音随即传来：“怎么了宝宝？”
　　顾凛因为这个亲昵的称呼而心动，他不自觉就开始撒娇：“江老师，我好紧张。”
　　“紧张什么，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啊。”江临安慰他。
　　其实顾凛也不是非要出道不可，成为爱豆只是他跨进娱乐圈方便接触江临的捷径罢了，眼下他心愿已了，也就对结果无所谓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顾凛听见那头有人喊江临，他说：“那你忙吧，我也要去准备了。”
　　挂了电话顾凛往回走，路过转角的嘉宾室时他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江临？
　　顾凛心头一跳，正要追上去，但那人已经进了嘉宾室还随手关上了门。顾凛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可惜嘉宾室隔音效果很好，他什么都没听见。
　　他正纠结要不要推门的时候，许知礼跑过来告诉他准备上台了。顾凛压下疑惑与隐隐的兴奋，临走前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嘉宾室门。
　　今夜的直播顺利开场，节目组还请来了当下最火的男团女团作为嘉宾开场表演，不论是现场观众还是线上直播气氛都很火热。
　　第二组表演结束时，主持人突然说今晚有个神秘嘉宾要出场，在众人的疑惑与期待中，江临出现了。
　　“啊啊啊啊啊天哪，江临不是在拍戏吗”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
　　“……我昏过去了”
　　现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录制棚的顶棚。
　　选手席上的顾凛难以置信地盯着舞台上的人。
　　是江临！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聚光灯下的江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却依旧清俊夺目，他笑着和主持人互动，目光偶尔扫过选手席，在顾凛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江临老师这次是特意从剧组赶过来的吗？”主持人问道。
　　江临接过话筒，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是的，毕竟是我们节目里的孩子最重要的时刻，再忙也想亲自来见证一下。”他语气温和，理由充分，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只有顾凛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的。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如擂鼓，连日来的分离焦虑和患得患失在这一刻被巨大的喜悦和满足取代。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想在镜头前失态，但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和发亮的眼睛，还是泄露了他澎湃的心绪。
　　坐在他旁边的许知礼自然也看到了顾凛这不同寻常的反应，他心里一沉，隐隐有了猜测，看向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江临时，眼神里不禁带上了几分复杂的羡慕和不易察觉的失落。原来顾凛的冷淡，是因为心里早已住进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人。
　　表演环节继续，顾凛所在的第三组上台。或许是江临的到场给了他无穷的力量，又或许是急于在心上人面前展现最好的自己，顾凛今晚的表演堪称完美。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眼神坚定而充满魅力，高音部分也稳得出奇，将整个舞台变成了他个人的魅力发射场。
　　台下观众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线上直播的弹幕也疯狂刷着顾凛的名字。江临坐在嘉宾席，看似认真地观看表演，实则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年轻身影。他看着顾凛游刃有余地掌控舞台，看着他在镜头扫过来时悄悄对自己眨了下眼，心里又软又胀。
　　直到表演结束，投票环节紧张进行。最终，主持人宣布成团名单，顾凛毫无悬念地以第一名的成绩C位出道。
　　当名字被念出的那一刻，顾凛在队友的拥抱和漫天的彩带中，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嘉宾席的江临。江临也正看着他，两人隔空相望，眼中是只有彼此才懂的欣慰与激动。顾凛悄悄比了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江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成团夜在喧嚣中落下帷幕，后台挤满了人，恭贺声、哭泣声、喧闹声交织在一起。顾凛好不容易摆脱了围上来的工作人员和其他选手的祝贺，心急如焚地寻找着江临的身影。
　　“在找江老师？”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顾凛回头，看到许知礼站在不远处，眼神有些黯淡。
　　顾凛此刻没心思应付他，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刚才往那边走了，”许知礼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方向，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低声说，“恭喜你，顾凛。”
　　顾凛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谢谢。”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朝那个方向跑去。
　　走廊尽头相对安静，顾凛转过拐角，果然看到江临正靠墙站着，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人。助理在不远处守着，防止有人打扰。
　　“江老师！”顾凛喊了一声，几步就跨了过去，也顾不上旁边还有助理在，一把将江临紧紧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委屈，“你骗我！你说你不来的！”
　　江临被他撞得后退了半步，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给你个惊喜，不行吗？”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年轻人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行！太行了！”顾凛把头埋在他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江临的清新气息，连日来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我好想你，江老师。你出现的时候，我好开心，心跳好快。”
　　“知道了，”江临纵容地让他抱了一会儿，才轻轻推开他，“注意点影响，顾凛同学，你现在是刚出道的偶像了。”
　　顾凛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但眼睛依旧黏在江临脸上，亮得惊人：“我才不管，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江临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软成一片，他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顾凛：“恭喜C位出道，礼物。”
　　顾凛惊喜地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枚造型别致的铂金戒指，内圈刻着他们名字的缩写。“这是……？”
　　“出道礼物，也是……”江临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温柔，“定情信物。”
　　顾凛的心猛地一跳，喜悦如浪般淹没了他。他珍而重之地取出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左手中指上，尺寸刚好。他抬起手，对着光看了看，然后又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我会一直戴着的！”顾凛语气坚定，他看着江临，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江临，我……”
　　“好了，”江临打断他可能出口的更加直白的话语，抬手帮他理了理因为拥抱而有些凌乱的衣领，“后面还有庆功宴吧？好好去享受你的夜晚。我的航班比较早，得先回酒店了。”
　　顾凛顿时垮下脸：“这么快就要走？”
　　“嗯，明天一早还有戏。”江临看着他瞬间失落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心疼，补充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来给我当助理的，我等你。”
　　这句话瞬间安抚了顾凛，他用力点头：“嗯！我这边工作一结束就去找你！”
　　江临笑了笑，又叮嘱了他几句要注意身体、谨言慎行，随后便在助理的陪同下先行离开了。
　　顾凛站在原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看着江临离开的背影，心里被幸福和充实填满。出道夜，C位，心上人惊喜现身，定情信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然而，沉浸在喜悦中的年轻偶像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镜头正悄无声息地对准了他摩挲戒指的动作和望着江临背影那过于专注深情的眼神。命运的齿轮，在看似圆满幸福的时刻，已经开始了悄然转动。
　　但此刻，顾凛只想带着这份甜蜜，去迎接他星光璀璨却注定不会平坦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