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警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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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魂不散。”
谈昼和卫常同时将目光转向他，前者神色震惊，后者满脸不爽。
卫常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屑嗤笑：“这是你小男友？这么没礼貌。”
谈昼脸色一变，肃然道：“不要胡说。”
“嗯？”卫常一顿，凝神细看，忽然灵光一现，“……有点眼熟，是不是你那个弟弟？竟然长这么大了？”
蒋谕拧眉上前一步，把谈昼护在身后：“你们不合适，不要再纠缠他。”
“你怎么知道不合适，你哥也轮得到你管了？”卫常尾音夸张扬起，张扬的嗤笑声吸引了周围一圈顾客，纷纷或直白或隐晦地看向他们。
卫常的那支小队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开始吹哨呐喊，大叫着起哄。
谈昼皱眉，上前一步握住蒋谕的肩膀，看向卫常的目光带上谴责和不耐。
“卫常，收敛点。”
卫常撇开谈昼，面向蒋谕，那双野狼般的眼睛倏然凑近，和他不过一拳之隔：“这么见不得别人追求你哥，怎么，是奶没吃够要人喂奶——还是对你哥有非分之想啊？”
他的声音带着邪恶的笑意，犹如魔音贯耳，在两人的脑海中阵阵回荡。
怪异的假设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谈昼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他厉声喝道：“够了！”
蒋谕面色空白，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而后很快面露怒意：“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满脑子脏东西吗？”
“想谈恋爱就是脏东西？”卫常一脸“你自己清楚就好”，无所谓地后仰身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他接着说道：“你哥年纪也不小了，马上就要退役了，找个男朋友一起生活不是很好？你又不是半夜还会尿床的小屁孩，都比他高了，有什么好照顾的。”
蒋谕搜肠刮肚没找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没有来的愤怒竟让他的表情有些呆。
谈昼分神看了一眼，心中惊恐渐消。
“谈昼，你心也太大了，放着这么个心思不纯的弟弟在身边，也不怕他哪天让你屁股开花儿。”
这话说的……谈昼猝然回神，都不知道自己是该脸红还是脸绿了，周围看过来的人更多，谈昼觉得自己可能海风吹多发烧了。
蒋谕的脸色更为精彩，他看着卫常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羞恼，谈昼以为他只是在为自己义愤填膺，卫常却清楚，那是同等地位的雄性为伴侣而竞争的目光。
A级精神力在这间小小的餐厅中陡然炸开，它没有波及无辜的人，而是凝结一线，精准地冲向卫常。
卫常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这个刚成年的小孩有勇气挑战自己，卫常回以同等的重视，S级精神力极具针对性地回击，一枪一矛就这么当地架在一起。
谈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召唤出自己的猎豹跳起来照着两人的脑袋一人一巴掌，把两股斗志昂扬的精神力打散了。
谈昼揪住蒋谕的后领子把他拎开，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出外勤，有渔民反应出海一直翻船，前一阵还死了两个人。”卫常突然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谈昼眯起眼，审视他的表情：“翻船用得到把你叫过来？”
“之前派过来的两支小队不顶用，人一走船继续翻，后来我们下海捉了条大的，刚送到后厨，待会儿让他们给你端两斤过去。”
蒋谕又是一阵不爽，瞪了卫常一眼。
谈昼点点头，赶紧推着蒋谕向包厢的方向走：“好，我们先去吃饭了。”
卫常以胜利者的姿态耸耸肩走了，走之前还给谈昼抛了个媚眼。
蒋谕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头顶几乎冒出愤怒的青烟，他对谈昼小声说：“迟早揍他一顿。”
谈昼摸摸他的脑袋，无奈道：“好了，去吃饭吧。”
饭吃到一半，服务员真的端过来两盘鱼，看着肉质鲜美劲道，香气扑鼻，谈昼刚要下筷子，就有一道热切的视线盯着他。
蒋谕眨巴眨巴眼，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荡漾着可怜的气息。
谈昼：“……”
他拗不过，把盘子推到蒋谕面前，蒋谕别过脸，眉毛垂着，筷子直奔那盘赠送的小青菜，夹了一根蔫巴巴、绿油油的：“是给你的，我不吃。”
谈昼拿不准他什么意思，试探道：“那我吃了？闻着很香。”
蒋谕的眉毛更低了，表情看起来想哭。谈昼夹着鱼肉在他面前晃，笑着说：“那我吃了，不给你吃哦。”
蒋谕像只气球，迅速地漏气，变成一张扁扁的气球皮。
“卫常的话，你别放心上，他这个人追人的手段很极端，特别爱挑拨离间，嘴上没有把门的。”谈昼拿过他的碗，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
“你经常和他一起出外勤吗？”
“没有，只有几次，他挺强的，年纪大了之后收敛很多，没有之前那么讨人厌。”
“……”
没有之前那么讨厌？那就是有好感了？蒋谕舒展的眉头再度拧起，心中警铃大作。如果谈昼真的找一个卫常这样的混世魔王，还不如和他在一起。
谈昼用筷子敲他的头：“不吃就凉了，别发呆。”
蒋谕一惊，慌张地夹了一口菜，随后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吃完饭，谈昼着蒋谕来到卫常小队休整的基地。
谈昼和其他几名队员打招呼，卫常拿着快艇钥匙，又甩给他们两套救生衣：“走吧。”
“去哪？”蒋谕问。
“去海上巡逻，完成任务之后一般都会再巡几次，以免有漏网之鱼。”谈昼帮他穿好救生衣，“其实已经巡完了，这次就当带你去海上玩一圈。”
谈昼对卫常说：“约我做疏导的那个呢？换个人吧，我怕你们两个打起来。”
卫常：“……”
卫常：“我怎么会跟小孩一般见识？他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还手！”
蒋谕：“真的吗？”
卫常：“……”
谈昼穿上救生衣，自顾自地往外走：“跟上，天黑就危险了。”
三人登上快艇，卫常打开自动驾驶，快艇按照旧航线航行，带起的水浪不时溅在身上。
海域十分平静，海水澄澈无比，航行时带起的风几乎吹散了声音，只能扯着嗓子交谈。
谈昼拿着望远镜，顺着卫常手指的方向看。
“那边就是前两天出现变异鱼群的地方，一开始用电击，但是这些鱼特别扛电，后来就用鱼雷，特别聪明，每次一炸就死一条大鱼，队员以为抓到肇事鱼了就走了。”
卫常叉着腰：“不过这些鱼没有固定的首领，死的算是被推选出来的倒霉蛋。”
黑蓝色的海犹如时空隧道，又仿佛悄无声息的陷阱，静静地躺在海洋上。
蒋谕凭借超群目力看到了前面的深海，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宝石。
“后来呢？”
卫常理所当然地说：“放了几十个鱼雷，全炸死了。”
死掉的鱼类变异体被运输上岸，就近送往食品加工厂。
谈昼把望远镜给蒋谕：“招渔民去处理变异体了？”
卫常点头：“对，基地下的订单，这片海的鱼快死完了，估计要等一两年才能有收入。”
“你们打扫得很快，看不出用过鱼雷。”
卫常指着水下说：“这底下没准还有东西，我也不好说，感觉不太太平。”
他斜着眼睛看向蒋谕：“小兔崽子，还在上学吧，我们每天都在过这样的生活，害不害怕？”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蒋谕在他的话里品出了别的意味，能和谈昼一起巡逻，是不是也算一种并肩战斗？
思及此，他连卫常都看顺眼不少，一时间没有接茬，而是挺直腰板，认真地观察起海面来。
谈昼吼回去：“他不过这种生活，别吓唬他。”
卫常放肆地大笑起来，灌了一嘴咸腥的海风：“那他配不上你。”
“滚！”
巡逻结束，三人平安归来，蒋谕意犹未尽，回到酒店后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谈昼把他赶到浴室洗澡，自己则靠在浴室门外，问他：“在想什么？看你沉思一整天了。”
浴室内水声停歇，蒋谕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没什么。”
蒋谕心思重得不像个小孩，从小就是，谈昼被他的“没什么”骗过不下十回，他才不会再信：“不让你入伍，你不高兴了吗？”
淋浴声又停下来，蒋谕说：“没有，你是为我好。”
谈昼叹口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蒋谕浑身冒水汽走过来。
他换了浴袍，在两张单人床周围走了一圈，把自己的床一推，干脆并成一张单人大床。
谈昼支起脑袋看他：“干什么？”
蒋谕说：“想和你一起睡觉。”
“这么大了还一起睡觉，要是让梁夏知道了要笑话死我。”
“别提他。”
他把谈昼的外衣剥干净，在他的衬衣领口嗅嗅，闻到一阵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蒋谕手脚并用地抱住谈昼，像包裹住他的猎豹一样，牢牢地把谈昼抱在怀里，怀抱被填满的感觉让他心满意足。
卫常有什么好得意的，他又不能抱着谈昼睡在一张床上。
谈昼被他五花大绑起来，有些想笑。
等到蒋谕把他的脑袋按进胸口的时候，他又笑不出来了。
他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之前一只手就能把他举起来，现在三只手都不一定能举起来。
威严何在。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警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