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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情不顺 ...

  •   刘太太是温泊松认识的一个古董商引荐过来的买主,之前听温泊松提过一嘴,说她是个行家,一来就提出要看绿货。
      验资,看石头,付定金,一气呵成一点不犹豫。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第二天看到手镯成品时温钰浓还是忍不住惊叹。
      沪市高净值女性,审美好,眼光独到。

      温钰浓把镯子拿到室外拍了几张照片发过去,又将镯子举在手上反复看了看。
      凑成九宫格,发了个朋友圈:「客户的美镯出货了,同料高货需要的私哦!」

      她心里还念着裴知瀚要新货的事,把东西收好后又在工厂逛了逛。
      “小温老板,这边还有一块板料刚画好镯位,你要看看不?”
      温钰浓闻声看过去,说话的是张新面孔。她没什么印象,只觉得小伙子长得俊秀,就是皮肤有点黑。

      旁边李师傅介绍说:“小温,这是我徒弟张耀文,你来工厂少没怎么见过,不记得很正常。”
      她点了点头:“嗯,我记得。走吧一起去看看,是春彩料子对吧。”

      “对的,小温老板记性真好。”

      李师傅走到架起的板料面前拢了拢袖套,“这板子纹劽多,画了九个镯位。这边两只有大劽,但效果还得压出来看了才清楚。”
      “裂太多取出手镯也卖不上价。”温钰浓顺着他比划的位置指了指,“你们才是专业的,得麻烦你看看这里要不要重新规划一下,不一定非要出镯子,到时候我去找我爸商量。”

      李师傅拿着钢尺对她笑了笑,“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厂里取完镯子和蛋面的料子都是要送出去卖给其他的珠宝商,所以温柏松想要多取镯子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档口一堆小圈口贵妃正愁卖,温钰浓又觉得自己老爸做生意没主见,太随大流。

      温泊松在档口陪客户喝茶,见她来了便给人介绍道:“欸,老李这是我闺女,温钰浓。”
      那是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的成熟扮相,温钰浓收回目光,乖巧地笑着,“叔叔好。”
      李杰伦放下茶盏,对她点了点头。
      见温泊松没有介绍的意思,她也不兴凑上去,就先进了内室,瞧了一圈玻璃展柜里陈列的翡翠物件。

      想到裴知瀚那句“差点意思”,温钰浓知道这些东西他瞧不上。
      等温泊松空了倒是可以让他去公盘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石头。

      手机震动了一下,刘女士那边回复她:「看着还行,尽快送过来吧。」
      温钰浓伸着脖子看了眼温泊松,见他眉飞色舞正侃侃而谈。
      她抿唇笑了,回复到:「“好的”。」

      事情谈妥后,她归心似箭想要回去补觉,也忘记了要说板料的事。
      半路裴沅禾打来电话,她打开车载蓝牙,心不在焉地“喂”了一声。
      “浓浓,感冒吃什么药好啊?”裴沅禾声音有些急切,但听着不像是生病了。
      “你不舒服吗?”温钰浓记起那日山里的寒气和雨水。

      “不是,是云清。昨天我们拍戏,要在外面露营。夜里温度低他把被子拿给我了,就冻感冒了,还有点发烧。”

      听着听着她就出了神,到路口时才发现是红灯,赶紧踩下刹车。
      由于惯性身体极速前倾,温钰浓撑着方向盘有些懵然。

      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裴沅禾这种带资进组的大金主,拍个十几分钟的露营情节难道还得真在山里过夜吗?
      温钰浓实在理解不了,但她不好多问。
      “正常的感冒药都行。”想到梁云清头孢过敏她又提醒道:“头孢不行,有些人过敏。”

      见到他那天,梁云清还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当时温钰浓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在新泽西读书时,雪季很长,要持续三四个月。
      他永远是将那两件薄夹克换着穿,从不生病。短短不到半年,他书不读了,连身体也变差了。

      温钰浓好想问问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手机上已经摁出了梁云清的号码,点最后一下拨通键时,她突然清醒过来。
      他们不该再联系了。
      此时过分的关心,对他来说或许是困扰。
      佳人在侧,哪里用得着她呢?

      经这一遭,夜里温钰浓辗转反侧却睡不着了,她索性起身趴在窗户边发呆。
      窗外灰蒙蒙一片雾气帷幕下,只有几盏朦胧的路灯还亮着。

      温钰浓的印象里,裴沅禾一直是一个高能量,极其热烈的人。每天会在社交网站分享留学生活,两个账号加起来有几百万粉丝。
      喜欢裴沅禾,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温钰浓凭着做女生那点直觉,认为梁云清也是会喜欢裴沅禾的。

      梁云清和她好像真的算是缘分尽了。
      昔日光阴,带了太多滤镜,现在想起来都让人分不清真假。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学姐办的Party上。
      她被室友拉着强行合群,困到不行又不好意思提前说走。
      到后面口干舌燥,就喝了一杯冰水。
      恰逢生理期肚子难受,只能跑去卫生间蹲着来缓解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拖着又酸又麻的腿出来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她看到泳池边有个在捞垃圾的清瘦身影。
      就用英语问了一句:“你需要帮助吗?是什么东西掉了吗?”
      其实需要帮助的是她,在厕所里她把手机玩没电了。

      梁云清回过头,看着她怪异的走路姿势,微微一笑。
      夜色暗沉,明月如昼。
      那一笑,帅得惨绝人寰。

      她想自己真是个天生好美色的人,不然当年怎么会对梁云清一见钟情呢?

      裴沅禾的微信刚更新了朋友圈:「男神也怕药苦哦!」
      配图是一只小熊落泪的表情包。
      真是一个“雪上加霜”的夜,温钰浓把手机重重丢进床铺,不肯再想那些破事儿。

      *

      读书时她其实没有想过要跟着温泊松做珠宝生意,她学的基础学科,大概率本科毕业以后是要读研的。
      她也不适合做珠宝生意,做这一行的女商人都是人精,漂亮,会交际,也懂取舍。
      就拿穿着打扮来说,她一身学生气,很难让人信服。
      到飞机上时,温钰浓还在因为这些不如意而感到愤懑。
      下午带着手镯见到刘太太后,这种情绪更是达到顶峰。

      刘太太肤白貌美,看不出已经四十来岁。穿了条墨绿色丝绒材质的紧身吊带裙,深v领设计,胸前沟壑骇人,实在是太有本钱了。
      成功女人见惯好东西,拿到镯子后神色如常说了句:“还行。”
      她扫码将钱转到温泊松的Ali pay上,问温钰浓:“你晚上有时间吗?我可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温钰浓心中一喜答道:“有的刘太太,谢谢您。”

      “那你去换件衣服,然后到这个地址。”

      *

      到鹿荣庄以后,温钰浓情绪好起来,兴高采烈地等着太太们来。
      她想的是感情不顺事业顺,以为自己的财运终于来了。

      人生却往往事与愿违,女老板们到后只象征性地问了一下她是谁。然后叫个几个男孩,就着自己圈内的所见所闻聊起各种八卦,温钰浓也插不上嘴。
      她被挤到角落彻底成了隐形人,看着身上花了大几千买来的裙子,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透过包间昏暗的光线,她对上了刘太太的眼睛,只一刻便被刘太太身边坐着的“小白脸”打断。
      那人绸质衬衣扎进牛仔裤,给刘太太递酒,半撒娇地说:“姐姐~你尝尝啦,这是好酒。”

      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刘太太却出人意料地就着男子的手抿了一口,笑问:“不错,怎么卖?”

      “小白脸”举手曲起大拇指比了个“四”。
      刘太太捏了一下他脸颊,“来十瓶。”
      “谢谢姐姐。”
      男孩的下颚被刘太太勾起,接着被戏谑地调侃道:“这就高兴了?”
      “见到姐姐就高兴。”

      温钰浓移开眼,不好意思再看少儿不宜的情景。
      她第一反应是那酒四千一瓶,还沾沾自喜地想,原来富婆喝的酒她也喝得起。
      侍应生端来酒后,才彻底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看着下面压着的票据,不敢置信地反复数了好几次后面的零。
      真是术业有专攻,原来钱这么好挣。

      她自己谈下来的第一单大生意还是因为裴沅禾,说到底东西是高货,有收藏价值。而且人家不在意那点钱,不算她的本事。

      今夜看到这一幕,她记起了那日裴知瀚看她的神情,总觉得跟刘太太看这男孩差不多。
      她敏感,有些反感他的轻蔑和不屑。

      不舒适的感受只持续了几秒,温钰浓不愿再继续内耗,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转瞬即逝,她快速把自己说服。
      做生意的人最忌讳清高,生意谈成了,卑微点也无所谓,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今夜她瞧了一圈,刘太太旁边的常女士为人最是和善,特意提了一嘴她脖子上的绿坠子好看。
      似乎也是有买翡翠需求的。

      她学着那男孩倒了杯酒朝常女士靠过去,也唤一声:“姐姐?”
      常女士正聊地开心,掩面大笑,回头看她时脸上还有被打扰的愠色。

      “姐姐,你刚刚说...”
      温钰浓的话没有说完,一道踹门的巨响传来。
      只见好几个男人冲进来,为首的那个嘴里还骂着:“婊子,花老子的钱玩男人。”
      她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噤声,屏气凝神坐着不敢动。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揪着常女士的头发,把人给拽了起来。
      常女士一声尖叫,大声骂道,“你个死瘟生,管老娘的事干什么?说好了各玩各的...”

      刘太太想打圆场推搡间崴了脚,温钰浓连忙起身去扶,两人被一并推倒在地。
      她们对视一眼,互相都有些懵。
      温钰浓大脑宕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周遭吵闹声越来越大,情绪激动的已经动了手,安保赶到时地上留着斑斑血迹。

      一行人被赶出鹿荣庄,走到大厅时她忽然想起包没有拿,又委屈又可怜地求安保,能不能让她回去一趟。

      靠在单向玻璃窗喝酒的肖译最先看到这一幕,便取笑道:“这是煤老板的漂亮妻子在会所点男模,被抓现行了吗?”
      “娶小老婆就是这下场,天天绿帽头上戴。”牌桌上的刘局打了张二饼又对着裴知瀚说:“知瀚啊,我们这就你还没结婚。我奉劝你一句,结婚是人生大事,切忌贪图美色,最重要的还是合适。”

      “对嘛,老婆得要老实本分的。同龄人最好,懂分寸。年龄小的不成熟,以后家宅不宁,你怎么安心在外面打拼。”

      裴知瀚没理他们,本能地从牌桌抬眼去看大厅里他们谈论的主角。
      这间包厢位置好,几乎可以将整个鹿荣庄的内部格局一眼看完,他座位对着窗户,自然看得到温钰浓一行人。

      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她,看着有些糟糕,裴知瀚只当她着急来享乐,那日雨中见到她的那点好感,也烟消云散。
      瞧得有些久了,刘局提醒他摸牌。
      肖译喝了口酒,状似不经意地跟着问:“怎么了,有熟人?”
      裴知瀚收回目光,自若地抬手丢出去一张五条。
      他说:“不认识。”
      然后就是刘局“捉五魁”的惊呼,没人再提大厅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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