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番外 热海听泉（续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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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热海听泉（续写）
温泉水漫过腰腹时，暮雨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划着水面，漾开的涟漪蹭过我的手背，带着比水汽更烫的温度。我盯着他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他流畅的肩线滑进水里，忽然就想起二十年前在青州的那个雪夜 ——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崩了所有伪装。
那天他裹着一身雪回来，玄色衣袍上溅的血冻成了冰碴，剑穗上还挂着半片敌人的衣角。他进门时脚步稳得像走暗河的机关阵，可在我递给他热茶的瞬间，突然扶着门框弯下腰，胃里的东西混着血呕在雪地里，连指节都在发抖。我拍着他的背时，他攥着我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我皮肉里，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昌河，这样的日子…… 什么时候是头啊？”
那时我没敢看他的眼睛，只把他往怀里带，让他的脸埋在我肩上，听他压抑的哭声混着雪落的声音。暗河的规矩里没有 “软弱”，可我舍不得让他硬扛，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 吻他发间的雪，吻他眼角的泪，用身体的温度裹住他，让他暂时忘了刚溅在脸上的血，忘了那柄还在滴血的剑。
“在想什么？” 暮雨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他伸手碰了碰我额前的碎发，指尖带着温泉的潮气。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指腹正摩挲着他腰侧那道浅疤 —— 那是青州任务后，他练剑时走神被剑划伤的，现在还能摸到淡淡的痕迹。
“想你第一次杀人后，攥着我哭的模样。” 我俯身，唇贴着他的耳尖，声音比温泉水还沉，“你总以为自己藏得好，表面上连剑都摆得整整齐齐，却不知道你呕完后，手还在抖，连茶杯都握不住。”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划着水面的手顿住了。雾气里，我看见他的睫毛颤了颤，水珠落在我的手背上，凉得像当年青州的雪。没等他开口，我扣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 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是带着这些年所有心疼的吻，是想把他所有的隐忍都揉碎在这温热里的吻。
他起初有些发愣，唇瓣僵硬了一瞬，随即伸手环住我的腰，指尖陷进我后背的旧伤里 —— 那是上次跟慕词陵打架时留下的疤，现在还能摸到凸起的痂。他的力道不轻，却没让我疼，反而让我想起当年他攥着我手腕的模样，一样的依赖，一样的不肯放手。
“那天我没回答你。” 我贴着他的唇，气息交缠，“我不敢说‘会有头’，因为我也不知道暗河的日子什么时候能亮起来，只能抱着你，用我自己的方法，让你忘了那些刀光剑影。”
他的呼吸骤然变重，指尖在我后背的痂上轻轻蹭着，像是在确认这道伤的温度。我把他往怀里带得更紧，让他的胸膛贴着我的，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 —— 比当年青州时稳多了，不再是那种随时要停跳的慌乱。温泉水漫过我们的锁骨，温热的触感驱散了所有寒意，也驱散了天启城留下的阴影。
“现在我能回答你了。” 我吻着他的下颌线，指腹擦过他锁骨处淡去的旧吻痕 —— 那是去年在南安城留下的，当时他刚从影宗的陷阱里逃出来，我抱着他时留下的，“有我的日子，就有头。等把暗河的杂碎清干净，我们就回这里，再也不碰剑，再也不杀人。”
他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呼吸带着热气，濡湿了我的衣领。我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我的后背轻轻划着，从旧伤到腰侧，像是在描摹我们这些年的痕迹 —— 青州的雪、南安的夜、天启的血，还有此刻温泉的热。
雾气更浓了，把竹影都染成了朦胧的墨色。我抱着他往温泉深处走了两步，水没过胸口，温热的触感裹着彼此的体温，比暗河任何一次深夜的私语都要安稳。他的指尖划过我腰侧的刀疤，那是当年为了护他，被谢家长老砍的，现在还能摸到浅浅的印子。“你总把事扛在自己身上，” 他贴着我的耳尖，声音哑得厉害，“天启城的事，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我低头吻他的发顶，闻着他发间的硫磺气息，“但我更知道，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扛。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水汽，却比刚才亮多了，像被温泉水洗净了所有尘埃。我低头再一次吻他，这次他没有犹豫，主动回应着我，唇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把所有的愧疚、不安、恐惧都融化在这温热的泉水中。后背的痂被他的指尖蹭得有些痒，却比任何时候都让我清醒 —— 这是我们的证明，是刀光剑影里藏着的温柔，是只有彼此才懂的私语。
夜色慢慢沉了下来，星星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水面上，晃着细碎的光。我抱着他坐在池边的石阶上，让他靠在我的怀里，指尖轻轻梳理着他的湿发。他的手臂环着我的腰，抱得很紧，像是怕我消失一样。
“你总是这样，让我忘记自己的不堪，让我离不开你。” 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水汽，“我们就来这里买个院子吧，这里时你的家乡。”
我低头看着他的发顶，笑了 —— 比暗河任何一次打赢胜仗都要开心。“好。” 我贴着他的耳尖，“买个带温泉汤的，再种上你喜欢的竹，天天泡温泉，再也不管天启城的那些破事。”
他在我怀里点了点头，呼吸渐渐平稳。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慢慢和我的重合，像是早就长在了一起。温泉水还在冒着热气，竹影在我们身上晃着，这一刻，没有暗河的规矩，没有大家长和苏家主的身份，只有我和他，只有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那些刀光剑影、那些算计背叛，好像都被这温泉水冲散了。剩下的，只有他的呼吸、我的心跳，还有我们藏在 “兄弟情” 底下的，无人知晓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番外 热海听泉（续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