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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王牌的要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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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病傻了,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就产生压力,别小瞧我啊!
四天了,知春再也没见三井。
她的感冒早就痊愈了,但是三井的回应还停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今天是湘北对战武里、海南对战陵南的日子,她和千春不用管湘北那一场的拍摄,所以到现在也没跟三井打招呼。
清醒之后再回想她当时说的话,每一句都近似表白,可是自己得到那样的回应,又该情何以堪?
恋爱好难,她再也不想恋爱了。
知春坐在场边休息区的板凳上,痛苦地揉了揉脸,恨不得自己能跑到三井的大脑里,把那天下午的记忆擦除。
她的确是病傻了,才会讲出那些话。
“妆要花了哦。”
知春听见一道忍俊不禁的声音,马上放下了折磨自己的双手。
她扭头望去,果然是千春,不过她身后还黏了一大只仙道。
千春依然束着高马尾,一身深蓝色的宽松T恤和黑色紧身瑜伽裤,白色匡威帆布鞋,和陵南是同色系的。
一身简单的暗色却不沉闷,也没有化妆,只擦了一点淡粉色的唇膏,千春是那种只涂了唇膏就很好看的天然美人。
她身后的仙道套着白T,同样干干净净,悠然自在,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
“真是两个天然人物啊。”知春看着他们两人感慨了一句,马上手忙脚乱地照镜子。
她今天准备得很齐全,小小的挎包里塞满了粉饼、保湿喷雾、睫毛膏及各色唇部用品。妆面也费了一番心思,既要精致又要自然,不能像来约会的,绝对不可显露半点心机。
仙道“咦”了一声,含着似有若无的无奈说:“又拍海南啊。”
她们在陵南的休息区坐下,负责的还是海南的进攻画面,防守部分另有B机的前辈来做。
“对啊,我们是抽签决定的。”知春收起化妆镜,对着他高深一笑。
仙道才不会被她内涵,懒懒散散地下场热身去了。
他一走,知春就凑到千春旁边窃窃私语:“你有没有觉得阿牧剪了头发之后有点像柏原崇?”
一周不见,神奈川首席悄悄换了个发型,抹了发胶的大背头变成了清爽的中分,终于有点高中生的样子了。
刚才,知春特地当面称赞了首席突飞猛进的审美,首席也亲切地跟她握了手,俨然视她为知己。
千春疑惑地问:“柏原崇……是谁?”
知春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一个高中生新人演员,日后必火。”
“哦……”
……
次年,《情书》火热上映,知春和千春走出电影院时,谁也没想起昔日的帝王牧。
她们只顾着看身边来来往往的情侣,不约而同地感到残念。
知春抱臂叹气:“话说别人都是情侣来看电影,怎么就只有我们是两个女生?”
千春沉默了一会,说:“……可能因为我们两个的名字就像’藤井树’一样,容易产生共鸣,所以适合一起看?”
……这算哪门子的共鸣。
知春继续抱臂叹气:“不对,是因为我们的男朋友看爱情电影会睡着。”
“嗯……说的也是。”
……
今时今日,还不是男朋友的两位学长仍在为IH鏖战。
湘北与武里的比赛以毫无悬念的胜利结束,接下来,各持一胜的海南和陵南则要争夺冠军的王座。
仙道第一次以控球后卫的身份亮相,惊艳四座,在场观众无一不瞠目结舌。
知春原本是“阿牧派”,对仙道的图谋篡位很不以为然。但是比赛过半后,她也跟场上的其他观众一样,情不自禁地为他呐喊。
对不住了,阿牧。
“仙道,帅啊!”她握紧了拳头,兴奋到跳脚。
这家伙的精力全部投入比赛时,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
三井坐在二层观众席上,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瞥见这一幕,不爽地“啧”了一声。
前几天还说注视他如何如何,这才过去几日,居然已经对别人家的王牌面红目赤了。
这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他皱着眉头问向其余的队友:“我说,你们跟陵南的练习赛真的只输了一分?”
“……应该是吧。”
三井锁住眉头。
明天到底行不行啊。
哼,果然最后还是要看他的。
三井彻底坐不住了,跟在樱木和流川后面起身离座。
眼不见为净,他要沉下心来,才能好好思索明天的对策。
……
仙道进入高中篮球界的第二年,才第一次在人前展现他真正的潜力和才能,连湘北这个老对手都不免再吃一惊。
他越是兴奋,越是沉着厉爽,赛场上独一无二的劲势,构成了仙道自成一格的领袖魅力,继而扛起了整个陵南的全部期望。
可是,只靠他一个人披荆斩棘,陵南不可能顺畅地迈往全国大赛之路。尽管福田有着凶猛的得分能力,擎天柱一样的中锋犹如定海神针,但是在海南的底蕴面前,陵南仍显稚嫩。
清田一句“别小看王者海南啊”冲破困局,落后15分的海南很快反客为主,顷刻间将陵南逼至下风。
知春忍不住高声应援,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期待着仙道创造奇迹。
千春抱着双臂站在场边,同样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目不转睛,但她却异常安静。
因为你是王牌,所以从不会露怯;
因为你是王牌,所以永远保持着必胜的信念;
因为你是王牌,所以不可以有一秒的松懈;
因为你是王牌,所以肩负着胜败的重任;
因为你是王牌,所以应该对得起所有人的期待;
因为你是王牌,所以始终都要做全场的焦点!
王牌的意义这样光辉而沉重,它令平凡的人肃然敬仰,不平凡的人保持斗志,不甘平凡的人为之沸腾。
她喜欢的少年,果然是水一样的人。
*
“仙道学长,外套。”千春在休息区屈膝半跪下来,递上一件叠得整齐的黑色运动服。
赛前,仙道一早脱下了运动外套,随手交给她保管。所有人都看到了,就连不喜欢八卦的松冈经理也默认了两人关系不一般,所以现在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他们。
仙道从场上下来后就坐在休息凳上低喘,他的消耗比所有人都来得重一些。要撼动帝王牧那座高山,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但是,他是水一样的人,柔和时可容于万物,同时也随时具备吞噬所有,净化一切的力量。
帝王并非坚若磐石,不可转移。他们高山流水,势均力敌。
陵南输了,但仙道彰没有,他已诠释了王牌的要义。
“多谢。”仙道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又挂上了从容的笑意。他抓起外套披在身上,长长地呼吸,平复了最后的喘气。
轻飘飘的语气暗示着他的疲累,似乎连他的眼睛里也汗涔涔的。仙道压下上半身,双臂搁在膝上,低头望向千春,双目因汗水显得亮亮的。
“这样一来,明天就必须给我加油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