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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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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刘大兵也顾不得开灯浪费电了,因为他也被刘丹丹此时的模样吓得不轻。
因为距离刘丹丹很近,所以刘大兵能够清楚地看到刘丹丹的脸上不时没有眼珠子,而是瞳孔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看着可不就像是没有眼珠子么!
“这死丫头,大半夜居然装神弄鬼!”刘大兵根本就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在意自己刚才身为一家之主的的威压被挑衅了。
想到自己被吓到且打人手痛的事情,恼羞成怒的刘大兵愤愤地啐了一口,伸手就要去抓刘丹丹教训一下,谁曾想,刘丹丹的动作他更快,直接就抓住了他两只手臂!
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但此刻抓在他胳膊上的力气就像是一个铁塔大汉,不,比那力气更大!
刘大兵都承受不住龇牙咧嘴了:“死婆娘!你还在看啥子!赶紧过来帮老子——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丹丹就往外一推,刘大兵根本毫无抵抗之力,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大男人就这样被不到八十斤的瘦弱小姑娘直接被推开,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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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反了天了你这个死丫头……”刘丹丹爸爸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只有十几岁的女儿给打了,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就要冲过去打人发泄,却没想到半天爬不起来,而刘丹丹根本就没理他,在直愣愣地挥开了刘大兵之后,就继续身体僵直地往堂屋的大门走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农村晚上大门都是用门栓闩紧了的,刘家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此刻,那本应该闩得紧紧的门栓却不翼而飞,甚至那堂屋大门在刘大兵和李梅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且缓慢地打开了。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让人肝胆俱裂的一幕——只见原本墨黑色的天空下闪烁着红光,原本屋前院坝的一片竹林那垂下的枝条上也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幽蓝鬼火,形成了光怪陆离的景色。
然而这还不算最让人头皮发麻的,在他们原本那只是随便有碎石头和水泥刷过一层的院坝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纸钱,在夜风的吹动下漫天飞舞。
甚至,连他们那昏暗的橘黄电灯泡发出的光,也变成了蓝白色,照在人的身上无端端地多出了一层青灰僵硬之感。
冬天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可是只穿着反复多次搓洗而褪色变形的秋衣秋裤的刘丹丹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冷,依然保持着飘忽的步伐,眼看着下一步就要跨过门槛……
见到这一幕,饶是刘大兵再没心没肺也觉得情况不对劲了。
但比起他的纯粹害怕且毫无作为,之前一直吓得动也不敢动的李梅看着女儿的光脚马上就要踩到那地上的纸钱,为人母的勇气一下子回到了胸膛之中!
她也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上了刘丹丹,也不顾刘丹丹的身体冷得像是冰坨子一样,死死地抱住就要往屋内拖:“丹丹啊!快醒醒啊!”不仅如此,她还使劲地用指甲掐刘丹丹的人中。
可刘丹丹对此毫无反应,只是那本来要落下的脚却是停滞在了半空,饶是如此,单脚站立的刘丹丹身上扑了个一百多斤的人,也没有让她歪倒——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或者说操纵着她。
李梅慌了,对刘大兵哭喊着:“她老汉!快过来帮忙!”
刘大兵被李梅喊回神来,反应过来李梅的话之后,迟疑了一下。
而大概是他的这份迟疑,原本被李梅死死抱住停滞了动作的刘丹丹又开始落脚……
“M了个巴子的!”刘大兵眼睛一鼓,啐了一口,最后还是一咬牙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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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人,又是天天下地干活的大人,一身力气还是有的,很快就将刘丹丹给拖回了屋里,而在刘丹丹被父母拖进去的瞬间,那原本诡谲奇异的屋外景色,无论是红色的光点、幽蓝色的火光又或者是那如飞蛾一般散落的纸钱,都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刘大兵木呆呆地看着刚才好像做梦的一切,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灯泡,昏暗橘黄一如往昔,再低头看看刘丹丹,却发现之前一直睁着只露出眼白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紧紧地闭上了。
刘大兵使劲咽了口唾沫,抖索着手大着胆子用手指头撑开了刘丹丹的眼皮,借着昏暗的灯光还是看清了眼皮下面的是棕黑色的眼珠子,而不是刚才那惨兮兮的眼白:“这……嗝!真的是撞了——嗝!鬼了!”一开口,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吓得打嗝了。
李梅却还在那儿大喘气,不过她也感觉到怀里抱着的女儿从一开始硬邦邦冷冰冰变得温热和柔软。
她屏息把食指放在刘丹丹的鼻孔下,感受到虽然微弱但均匀且带着温度的呼吸气流,长长地松了口气。
刘大兵却还是不放心,找来了之前卖猪捆猪用的粗绳子将刘丹丹的手脚捆在了床柱子上。
这么一通折腾完后,响起了一声鸡鸣。
刘大兵折腾了大半宿,骂骂咧咧地去睡回笼觉了,李梅却因为担心直接留在了刘丹丹的床边守着。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过了就算了,谁知道刘丹丹这一睡下去之后,却醒不过来了!
甚至刘大兵睡醒了之后扬起那蒲扇大的巴掌使劲扇了刘丹丹两耳光,鼻血都打出来了,却也没有见到刘丹丹睁眼。
如果不是在鼻子下方还能摸到进出的气的话,李梅怕是要昏死过去了。
和李梅不一样的是刘大兵的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的那一幕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在李梅提议提议去把刘丹丹送医的时候,被刘大兵瞪了一眼说不许费那个钱,就扛着锄头下地走了,竟是没打算为女儿做什么的态度。
家里的钱财都在存折里,而存折一直放在刘大兵身上贴身藏着,身无分文的李梅只能抹了抹哭得红肿的眼皮,抽噎着试探去领居家借钱——不管刘大兵是什么态度,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出事。
正巧,李婆婆回村子里给小神仙准备新的谢礼,得知这一情况之后,李婆婆噔噔噔地先跑到刘家,二话不说就扒开刘丹丹的眼皮,在看到刘丹丹那白眼球正中间那竖着的红线时,脑袋“轰”地一下——刘丹丹这就是中邪了的表现啊!
医生除了让你打针吃药能解决什么问题?何必花那个钱!这个时候当然是要找小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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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婆婆的“厚爱”,魏衍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当然,他也不是为了赚钱真的什么都不顾,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得病的话,自然是去看病吃药为好,可是光是从李梅那边的叙述,魏衍就知道了刘丹丹是中邪了。在以前没有“精神病”这个概念的时候,很多人出现被与正常行为有异的都被称作“中邪”,尤其是在古代,很多人精神受刺激后出现一些异常行为都会被归类为中邪,从而出现许多为了“驱邪”草菅人命的事情。
所以说,随着时代的更替,这些“老一辈经验”也在发展。
虽然说很多时候农村都代表着落后、无知和愚昧,但是在老一辈中,其实也暗中流传着不少现代人无法解释却有迹可循的“经验”。
李婆婆这扒开上眼皮,看看白眼球正中间有没有竖着的红线或人字形就是一种最简单的判断方法。
“你们还碰到了烧纸人?”从蒋甜口中,魏衍得知了更多的细节,他看向魏雁,“雁雁,为什么这个事情你没给我说?”
魏雁被魏衍严肃的目光一激灵,下意识答道:“我没在意,所以……”
魏衍道:“人是万物之灵,一切人形的物体都容易聚阴集魄,而纸人因为材质特殊,更容易形成‘灵’,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会烧纸人给故去的亲友当仆人。按照你们昨晚上碰到的,那个纸人就是烧给死去的人了,可是烧到一半却被刘丹丹碰了,她不仅碰了,而且纸人还在她手里毁掉了,于是按照‘规矩’,刘丹丹就要赔偿,而正好刘丹丹毁掉的是一个穿裙子的女性,所以那个对方就直接让刘丹丹以身代之了。”
听到这里,魏雁忍不住倒下一口冷气,她已经被魏衍的一系列言论给惊呆了:“怎、怎么可能……”一方面因为从小受到的科学教育让她觉得这都是牵强附会的无稽之谈,可是看过刘丹丹的情况之后,她又找不出科学的解释来。
“我记得那个是画的很粗糙的纸人,就几笔线条,又不精细,没必要让丹丹她……”蒋甜咬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解释。
“正是因为是手画的所以更麻烦,一般店铺里卖的都是印刷的,是徒有心没有神的,那种大多数都是只求个心理安慰,但是手画的则不一样,相当于绘制者将他的一部分‘气’和‘愿’都关注到了笔画之中,因此中招之后,问题要严重得多。”魏衍打断了她的话,“实际上,昨晚上雁雁回来的时候她身上就带着阴气,那么你身上是有的。不过你身上那点对你构不成影响,昨晚上应该是有人帮你祛除过了。”
蒋甜一愣,脸色变得煞白,正想说她没有谁帮她,突然就想起每天晚上进家门的时候自家婆婆总是要拿一把柚子叶在身上拍几下……
“柚子叶的确可以避秽去晦气。”魏衍肯定道,“不过这个效果是有限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本身沾染的阴气就不多,在太阳下多晒晒就没问题了。”魏衍看着将蒋甜身上灰蒙蒙的阴气撕吧下来像是吃掉的鬼魂魏衍,安慰道。
“小神仙,那我女儿……”李梅眼巴巴地看着魏衍,她一方面觉得明明三个小姑娘怎么就自己的女儿倒了霉最惨,一方面又明白是自己女儿管不住的手居然去碰那些阴私之物以至于惹祸上身,而且其中一个姑娘还是小神仙的妹妹,她自然不敢露出半分不满,当务之急,还是先给女儿驱邪要紧。
魏衍挑眉:“我会解决的,不过要等到今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