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追你呀》摸黑的文子

15、悸动

　　如果说参加配音社是因为沈粲懵懂意识到自己对于欢颇有好感，试图打破她们之间的平衡，那迎新晚会后，沈粲意识到自己想要的更多。

　　各个学校的迎新表演视频在群聊和论坛上疯传。

　　于欢的节目搜索量排在前位，谁能拒绝这么飒的小美女呢？

　　她在临安大学，于欢上了斜对面的财经，经常骑着小黄车穿梭两校之间蹭自习室。

　　迎新晚会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走在校园里总是会从各个地方蹦出人找于欢要联系方式。

　　做完一节高数题，中场休息时间，沈粲刚捧起手机便注意到旁边角落突然亮起闪光灯，被灯光困扰的同学们纷纷投出不友善的目光。

　　于欢背对着她，不清楚情况，看她心不在焉，问道：“在看什么？”

　　沈粲摇头，低头继续玩手机。

　　原本打算看看搞笑视频解解闷，思绪被刚刚的小插曲影响，顺手点开校园网的论坛。

　　有关于欢的帖子被顶在最前面，说是在学校看见了财经的小美女。

　　底下还有她们之前走过来被偷拍的侧面照。

　　网友A：前天我要到了她的微信[扶眼睛.jpg]
　　网友B：啊啊啊啊啊，兄弟，她没给我联系方式啊？
　　网友C：回复楼上，经不完全统计，要到方式的都是女生。

　　高中那些事，在帖子里被所谓知情人士说得津津乐道，知晓于欢的性取向后，不少跟帖愈加放肆。

　　沈粲一一点开头像资料，颜值女粉都在嚷嚷说我可以。

　　稍微顺气的是，出自习室，一路上没人上前找于欢要联系方式。

　　两人计划去美食街吃晚饭，扫了一辆小黄车，于欢在前面蹬，沈粲规规矩矩坐在后座。

　　傍晚的校园车来人往，沈粲发现自己似乎魔怔了，觉得一路上的人都盯着她们看。

　　准确地说，在看于欢。

　　于欢真有这么好看吗？

　　认识的时候大家都是高三学生，纯素颜，无烫染，扎个马尾，于欢也是在人群里能多留意两眼的清秀。

　　上大学于欢出门都涂着淡妆，头发因为之前的演出，微微烫卷，棕灰色头发披在肩头，随风晃动。

　　沈粲还发现，于欢本质是只花蝴蝶，深冬的天气，冷风凛凛，大部分人套上衣柜里最严实的羽绒服，她还穿着呢大衣配长裙秀腿长。

　　她好像不喜欢于欢受到这么多关注。

　　心情郁结，沈粲一口干了半瓶矿泉水，路过垃圾桶，往前一抛。

　　动作潇洒，奈何水瓶弹在垃圾桶顶端，骨碌碌滚到路上。

　　沈粲赶紧用手环住她的腰：“于欢，停一下！”

　　于欢来不及反应，双脚踩地刹车，还是滑出好几米：“怎么了？”

　　“呃，”沈粲不好意思地说，“矿泉水瓶扔飞了。”

　　小跑步过去，沈粲弯腰去捡水平，余光瞥见于欢推着车往后倒，一晃一晃，她刚刚体会到于欢穿成那样的好处。

　　沈粲头一次因为美色在心里爆了粗口。
　　那腰，真他妈细。

　　沈粲发觉她再也无法平静面对于欢，大一新生的学期末，门门都是必修课，考试周从头到尾都有大一的科目。

　　披着忙碌的假借口，沈粲半个月没跟于欢见面，所有心思都放在课本上。

　　放假前一天，为庆祝考试结束，寝室四个人去了趟校外有名的烤肉店。

　　沈粲也是在那个时候撞见于欢跟其他女生一起吃饭。

　　于欢的后座，也会载别人。

　　她曾以为，她们之间是特别的。

　　从高三同桌，毕业旅行，到大学相处，点点滴滴的累积，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别人能替代。

　　于欢说得坦坦荡荡，那个女生主动加她微信，志趣相投，有共同话题。

　　寒假于欢因为那个女生放了她和唐欣的鸽子，就连唐欣都说，认识多年头一回遭受这等冷遇，或许于欢的春天快到了。

　　可惜到了春天，沈粲没再见过那个女生的身影，旁敲侧击问了一通。

　　于欢还是之前那副表情，挑不出任何毛病：“接触下来不太合适，点到为止。”

　　沈粲追问她哪里不合适。

　　“没有心动的感觉，谈恋爱也是要有火花的。”

　　沈粲啧了一声，阴阳怪气调侃说志趣相投，退一步也可以做朋友。

　　于欢按住她的脑袋狠狠搓了两下：“我缺朋友嘛？这不是还有你啊朋友！”

　　腾一下，沈粲脸红了。

　　当于欢那双好看的眼眸盯着她说出‘还有你’，沈粲瞬间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对于欢而言，是很重要的，朋友。

　　逛街时被美术学院服装店老板看上，说她脸蛋好看，身材比例佳，问她想不想做模特。

　　起初于欢没答应，老板在微信上很耐心跟她磨，价格一抬再抬。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于欢做了模特兼职，衣品水准直线上升，沈粲看她身上的变化，隐隐觉得难受。

　　一顿饭的时间，于欢从兼职、聚餐到野营，说得神采飞扬，整个人充满着活力。

　　相对于欢的丰富多彩的课后生活，沈粲特别单调，尽量不打扰刘理和梁涛培养感情，有家不回，几乎不出校园。

　　学校新开的咖啡厅有活动，沈粲用券点了一杯冰美式，转角里面还有个大厅，没什么人，空调冷气足，环境幽静，沈粲打算就在这里看书。

　　意外的是，当她转过去，咖啡厅里别有洞天。

　　最里面的落地玻璃里还有个台球厅。

　　人不多，目光都放在台面，研究下一杆怎么打。

　　怪不得里面没人呢，台球厅多多少少会有点吵，沈粲转身准备打道回府，背包打到角落的树枝，没想到是假盆栽，顺势倒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里面的人都看了过来，沈粲尴尬地蹲下扶起。

　　台球厅的玻璃门被拉开。
　　“沈粲！”

　　沈粲看过去，于欢杵着台球杆站在门口。

　　忘了怎么被邀请进去，一个台七个人，除了于欢她谁都不认识，往里走到高脚凳坐下，沈粲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杯橙汁。

　　“哟，于欢，这位美女是谁？怎么没带出来玩。”
　　“就是，多走动走动，哥几个还单着呢！”

　　于欢骂骂咧咧：“想什么呢？一边去！”

　　穿花衬衫的男生打出去一杆，母球碰撞到对面，切了个角，靠近一枚全色球，旋转力度不够，轻轻碰到，没有落袋入库。

　　旁边有看好戏的口哨声。

　　于欢用球杆在台面上左右比划，轻擦巧克粉。

　　薄薄的防晒衣下摆被她扎了个蝴蝶结，袖子挽到手肘，伸长手臂，贴近球台。

　　五指张开，手背微微拢起，摆好手架，视线从母球穿过，神态认真。

　　俯下的身姿，凹凸有致的弧线，沈粲不由闷了一口橙汁。

　　干净利落的一杆，周围响起掌声。

　　沈粲看不懂规则，看见进球，跟着鼓掌。

　　第二个球，第三个球，交换下场的男生表情越来越黑。

　　饶是沈粲不懂台球，也看清场面的情况。

　　上面的球越来越少，最后黑八入库，清台了。

　　坐在旁边欢呼的女生抄起球杆凑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好酷呀，于欢，教我！”

　　于欢扬眉朝她笑笑，直径走到沈粲面前，把自己的球杆递到她面前：“试试？”

　　周围的人都不认识，沈粲十分拘谨，摇摇头：“不了，我还要去图书馆。”

　　她刚刚就不该进来。

　　于欢跟朋友说了声，把沈粲送到图书馆门口：“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不用，你去玩吧，他们还在等你。”沈粲挥挥手，不再看于欢，推开图书馆大门。

　　心里憋着股气。
　　之前她没听于欢说会来她的学校玩。
　　好像于欢没必要报备她的行程，可就是很生气，压不住的情绪在心里疯狂滋长。

　　曾经规划好的旅游行程搁浅，暑假前于欢跟沈粲约了次自习，又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沈粲看她的朋友圈，笑容满面。
　　手指轻点，点了一溜的赞。

　　盛夏夜晚，沈粲迷迷糊糊接到于欢的电话：“下来。”

　　“什么？”

　　于欢又说：“我在你家楼下，快下来。”

　　说完容不得沈粲再问，挂断电话。

　　夜里也消不散暑气，沈粲懒得换衣服，穿着睡裙，披了件薄外套出门。

　　一出电梯，于欢靠着墙等她，手里提着打包盒，晃了晃：“烧烤。”

　　沈粲走过去，见她面色微红，蹙眉凑上前嗅嗅：“你喝酒了？还抽烟了？”

　　一股并不好闻的味道。

　　安静的电梯间，没有别人，电梯广告屏幕闪动，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于欢偏头，笑着：“别靠这么近，搞得要亲我似的。”

　　微醺的酒意围绕着沈粲，她突然被于欢的话刺到，往前迈了一步，于欢跟着往旁边挪。

　　沈粲扼住于欢的手腕，不让她再动。

　　于欢顺势看过去，视线与沈粲相撞，下一秒，只见沈粲松开，双手用极快的速度捧住她的脸。

　　沈粲的嘴唇贴了上去，吧唧一下：“没抽烟。”

　　“你？”于欢的睫毛不停颤动，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

　　沈粲小心翼翼又探了过去，湿润的舌头描绘她唇瓣的轮廓。

　　不知何时于欢放松身体，让沈粲有机会勾进去，触碰濡湿的舌头。

　　两人的呼吸缠住对方，于欢伸手抵住沈粲的后腰，闭上眼睛，加深这个意外的吻。

　　于欢记得那天晚上沈粲起了个头，蒙住自己的眼睛，靠在她肩上轻喘，额头抵在她的锁骨蹭了又蹭，娇柔地低声问：“于欢，你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

　　时隔多年，两人在推拉见早已忘记最初的悸动，于欢的手最终在她的腰带上停住，不甘心地呢喃：“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呀，粲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