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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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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奇怪的是,在住在中间床位的病人头上,顶着黑色加粗的字,写着【剩余寿命:1小时】
祈颜揉了揉眼睛,这字还在,奇怪的是,别人脑袋上却没有这个东西。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是,祈颜上完了厕所,打算洗手的时候,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自己的脑袋上也顶着一行字【剩余寿命:7天】
祈颜当时便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通到了心口窝。完了,完了完了,莫非我刚刚晕倒不是中暑,而是得了什么脑瘤,祈颜越想越怕,拔了针头,决定去找脑科医生看看。
首都的医院非常大,构造相当复杂,祈颜花了一番功夫才完成了挂号就诊这一些列操作,医生给他开了几张单子,让他去拍片子。今天是工作日,时间又是将近中午,人没有这么多,所以拍片子比较快,没等多久。
拍完片子还要等半个多小时,祈颜决定先回病房,省的祈笑着急。
但是再回去的路上,他特意绕到了之前的那个病房,那个病人头上的字已经变成【剩余寿命:10分钟】祈颜有些心神不宁,环视四周,别人头上依旧没字。
回到病房,祈笑嘲笑他蹲个厕所蹲这么久,是不是肾不好,见他竟然不骂自己,问道:“你怎么了?发生啥事,你脸色这么难看,盐水瓶哪去啦。”
祈颜没理他,魂不守舍的坐了一会儿,不住的看着自己的手表。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祈颜来到走道,来来回回的走,盯着手表,又过去了两分钟。他忍不住又去了那个病房,然而到了那个病房却看到一群医生正在抢救那个病人,随着电击抢救,病人的身体弹起又落下,像离了水濒死的鱼一样,用尽所有力气挣扎求生,但都无济于事,最后,再无声息。
祈颜看了手表,距离最初的时间,整整一小时,不多,不少。
他觉得浑身发冷,如果他脑子没病,剩余寿命是真的,那就是说,他还有7天的寿命。可是他才十八岁,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离开了老神棍,正是他海阔凭鱼跃的时候。他还有亲人没有找到,他连恋爱都没谈过,人生这短短十八年,不是挨打挨饿就是骗人逃跑,过的是鸡飞狗跳,一塌糊涂……一事无成。
祈笑跟在祈颜屁股后面,看到祈颜的时候,他靠着墙坐在地上,长腿卷缩着,佝偻着身子,脸埋在手里,祈笑这辈子都没见过祈颜这个样子,他一时有些不敢靠近。
病房里传来了亲属的痛哭声,原本祈颜没哭的,可是屋子里的人哭的太惨了,惨到祈颜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不过人家是哭亲属,他是哭他自己。
来来往往的,还有些人停下来,见他哭得这么伤心,以为死的是他的亲人,走过来拍着祈颜的肩膀,跟他说节哀顺变。
去他娘的节哀顺变,老子还没死呢!祈颜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祈笑,挤出了一个笑,说:“小子,走,哥带你去游乐场玩去。”
“颜哥,死的人你认识吗?不会就是你要找的家人吧。”
“不是,我刚刚就是突然头疼,然后眼睛抽筋了,现在好了。”祈颜一只手按在祈笑的后脑勺上,推着他往前走。拍什么片子,就算知道自己有什么病,那也改变不了还能活7天的事实。于其剩下的时间都在病房,倒不如把以前没试过的都试一遍,然后安顿好祈笑这小崽子,给他找个家。至于祈颜自己的家人,他想,算了,就不找了吧,找到了还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空欢喜一场,何必呢。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去了游乐园,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场。游乐园人山人海的,就是因为人太多了,马上要死的人也有,祈颜原本已经告诉自己别管这些,好好过完剩下的7天算了。说是这么说,可脑袋顶上黑色加粗的字体真的很难忽略。他统计过了,15天的时间是极限。也就是说,15天内死亡的人,他可以看到死亡倒计时,而这个数额之外,哪怕那个人16天之后就会死,脑袋顶上也没有死亡倒计时。
哪怕祈颜极力忽视,这一路上看到快要死的人也有四五个了。
今天祈颜把所有游乐项目都玩了一遍,其中过山车做了三遍,祈笑都快吓疯了,玩一次后下来就开始狂吐,在底下眼睁睁看着祈颜丧心病狂的把这个反人类项目完了整整三遍!等见到祈颜面不改色的下来后,他心中对祈颜的崇敬又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玩过过山车还剩下最后一个项目,海盗船。祈颜本身兴趣不大,他喜欢刺激的,但是祈笑期待很久了,非要玩。于是两人便去玩了海盗船,在船上,祈笑在玩,祈颜站在船头看风景。
突然,他看到水面上若隐若现的字【剩余寿命:10分钟】
只能看到字,看不到人。
但是万一有人落水了呢,祈颜当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就只想着救人,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上面的游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到有人大白天穿着衣服游泳,纷纷过来看热闹,还有人给祈颜喝彩。
祈颜追着水上若隐若现的字过去,最后果然看到一个小孩,正在挣扎求生,只是他距离海盗船太远了,一直没人注意到他。祈颜发现,当他抱起小孩时,原本【剩余寿命:8分钟】的字样不见了。
而这个小孩也并没有死亡!
这个发现让祈颜振奋,岸上的人这才看清,竟然是有人溺水了,有人丢下来救生圈,祈颜把孩子放在救生圈里,他和小孩都被岸上的人拉了上去。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祈颜紧紧的抱住醒来的小孩,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这一切都可以改变,我可以改变!”
小孩本来就很虚弱,被他一勒,咳了起来,祈颜才发应过来,连忙松开小孩:“不好意思,哥哥只是太开心了。”
这个时候孩子的父母才找过来,原来这一家人出来玩,带了三个孩子,一个没留神就少了一个。孩子的母亲知道差点失去小孩,当时就抱着小孩在那哭,祈颜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后怕。孩子的父亲对祈颜深深鞠了一躬,祈颜摆手说举手之劳。
最后祈颜实在吃不消周围群众的热情称赞以及孩子家长的感激,借口有事,拉着祈笑跑了。
回去的时候,祈笑还不断地说这件事,现得非常的兴奋,心中更是觉得他家颜哥真是标准的人美心善。但是他这位人美心善的颜哥,此时正在拿着手机照镜子,当他看到镜子里写着的【剩余寿命:37天】,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真的是37天!剩余寿命竟然涨了,这难道是因为救了人的缘故吗?不对啊,我看别人寿命只能看到15天,为什么看自己的就没有这个限制?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响了,先去做实验。
等到酒店开了个房间,安排好祈笑后,祈颜借口出去买吃的,兴冲冲的出门了,他打算好好实验一下剩余寿命的影响因素有哪些,影响程度又是多少。
他们住的是一个普通的快捷酒店,在鱼龙混杂的地方,主要是因为便宜,虽然手里有点钱,但毕竟没收入。出门之前他还嘱咐过祈笑,不许给任何人开门。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这条街道也热闹起来,许许多多的卖小吃的小贩在吆喝,什么吃的都能发现,一条不大的街道,都被小吃摊占完了。不过祈颜现在没心思吃东西,命还悬着呢。
小吃摊扎堆的地方,人气就会非常旺盛,人多的地方,乞丐自然也多。人在吃饱喝足的时候,看到那些缺衣少食的可怜人,多少会发点善心。所以在小吃街要到钱的可能性要大于别的地方,这也是小吃街乞丐多的原因。
祈颜仔细挑选,最后选中了一个缺了两条小腿,只能压在一个类似于滑板的带轮子的盘子上走的人。这是个老人,干瘦到只剩一把骨头那种,黝黑的皮肤,乱糟糟的头发和胡子,衣服破破烂烂的,趴在暗处,有路过的人,就伸出手里的盘子,握着盘子的手就跟风干的鸡爪似的。
有人装作没看到,有人会停下来给点钱。
从小在三教九流混的,祈颜知道这老头是怎么回事。三教九流里有个丐帮,这个丐帮和武侠小说里的丐帮不同,而是拐来些幼童和老人,有的砍了胳膊,有的断了腿,总之越惨越能要到钱。而这些人这辈子也只能乞讨为生,有些甚至一辈子都没站起来过,就像这个老人一样,视线里最多的就是来来往往的腿,那是他所没有的。
小时候老神棍常拿这个吓唬他,说别觉得师父心狠,真正心狠的人多了去了,师父平时也就是打你几下,骂你几句,换了这些丐帮的人,你那还能是个囫囵的人。他对老头有用,他天生不怕火,可以用来装神弄鬼,所以老头没废他,那不能说明老头还有良心。但是祈笑不一样,他就只能做个捧哏,对于老头没有丢掉祈笑这一点,祈颜是感激的,所以以后每年也会给老头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