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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浮空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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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人进入车厢的那一刻，厢门倏然关上，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能闻到的，是令人越来越作呕的臭味。
“我真的开始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来这一趟。”“火翎”被臭得元神出窍，此时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努力地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里，以防止吸入更多的臭气。
昕音自己也被臭得不轻，根本没心情去安抚“火翎”被臭得离家出走的神魂。
事实上，自从先前见到那个三眼人后，昕音就格外沉默。
一片漆黑中，只有昕音的眼睛泛出了绿莹莹的光，像是什么被惹恼了的猫科动物，他的声音也很低，低到火翎甚至第一时间都没能听清昕音在说什么：“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山海经里有一种神兽，叫?鸟，人面兽身，长了三只眼睛。第三只眼睛的位置在喙的根部，若是变成了人的样子，大概就会出现在鼻梁的位置。”
“火翎”嗡嗡的声音通过衣服布料间的间隙微弱地传了出来：“什么是山海经？”
二人都自动忽略了这个缺少学习不爱读书的熊孩子。
黑暗很好的遮掩了火翎眼神中的不安，方才在见到那个三眼人的第一时间，他和昕音都想到了“山海经计划”。
只是，那怎么可能呢？
“会不会只是巧合？”火翎试着安慰昕音，也是在安慰自己，“像是山海经中的神兽，也不一定就代表这就与‘山海经计划’有关。焕蓝星系的生物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准别的实验室也能想到生物融合实验。”
昕音点点头。
但其实这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那片贫民区中拥有奇异特征的人并不止这三眼人一个，即便这个实验室当真和“山海经计划”无关，背后所隐藏的真相也必然极其恐怖。
抛尸车的行驶速度不比三人来时的飞行器，要跨越城市时的速度堪比龟爬。
那边的“火翎”已然失去了声响，不知道是因为对这种不了解的话题感到无聊，听睡着了，还是单纯被臭晕了。
昕音摩擦着手腕上的终端。
方才在证实了终端并不实名之后，昕音就已经悄然戴上了终端。
此时，他在脑内滑动着权限商城，浏览着联盟提供的商品。
基本都是些基础的药品，还有营养针营养液之类的。
一旦确认购买，会有专门的无人机定位到终端的所在，将需要的物资送过来。
说方便确实挺方便，但是里面提供的物资却又着实垃圾，便显得这终端更是鸡肋。
昕音看得无聊，说完一句：“我休息一会儿。”后，就闭上了眼。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小憩，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提示：
【付费解锁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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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音一个激灵，咬牙切齿地醒了过来。
火翎正借着手中终端上的蓝光，看向集装箱上的一个点，此时见到了昕音满脸写着要杀人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梦到永宙裸.奔了？”
“不，比梦到永宙穿泳装跳艳舞更恐怖。”昕音扶着墙站了起来，觉得头都被气得有些发晕，“做自己的梦都要付费解锁。狗日的焕蓝星系，压榨啊。”
昕音被气到爆炸，但是从小生长在焕蓝星系的人对此却都是习以为常。
下等人是做不起梦的。
而一旦到了财阀阶级，他们甚至能通过最新的设备选择梦境内容。
可饶是如此，他们依旧觉得幸福。
觉得自己能生活在这样一个睁眼就能见到漫天星舰的地方，都是联盟的恩赐。
毕竟，域外危险无比，充满了海盗与不明生物，若是没有联盟的庇佑，他们连命都没有。
昕音越想越觉得浑身不适。
明明是这样充满了阶级的地方，联盟的标语依旧是“重视每一个人的人权”“每个人生来平等且自由”。
平等吗？自由吗？
昕音的这一生都在追寻自由。
为了自由，他可以不要命，
对他而言，高塔是身体上的桎梏，“仙主”的身份，是更加令人窒息的锁链，将他从头到脚都桎梏得喘不过气来。
当仙主的那些年月里，他甚至连按照自己的心意穿著打扮都不行。
要说拥有真正自由的那几年，就是在魔界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虽然名义上是被火翎所“囚禁”，却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
如果让他生活在这样一个毫无隐私的，连精神都要随时被终端监控的地方，他会选择在第二天自杀。
“等等，这个方向怎么回事。”又是一次险些站立不稳后，昕音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被气得高血压之后感觉到头晕，而是这个车厢，似乎，正在往天上飘。
“你方才说完要休息之后，这车就跟吃了火药似的，一下子窜天了。”唯一清醒着的火翎自动充当了记录仪的作用。
火翎收起终端，拍醒了一旁已经睡到开始打呼的“火翎”：“醒醒，我们应该快到了。”
因为三人的终端中有一个是带有基因锁的一等公民终端，戴不了。三人便一致决定让“火翎”做那个不戴终端的。
没想到这反倒是便宜了“火翎”，他这一路睡得香甜，一直到抛尸车行驶至目的地时，他的眼中依旧充满了茫然。
抛尸车最终停在了一座浮空岛屿似的金属建筑中。
似乎是为了模仿海岛的造型，金属岛屿的边上还种了许多假的棕榈树。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财阀们的高空领域。
如果金属盘一开始引导他们前去的地方不是那片垃圾场，没见到贫民区中的种种景象，而是将他们引去了中央繁华区，他们或许真的会觉得这个星系是个纸醉金迷的霓虹之城。
但不知道是他们的运气本就特别好，还是天生都是幺蛾子体质，走到哪里，哪里都是腥风血雨。
他们一跨就从最底层的地面区域跨到了九天之上财阀们的领域。
运输抛尸车收起翅膀，人工智能机器人将几个空了的车厢转运到仓库里。
待到周围没有声音时，三人才迫不及待地从车厢里出来。
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们只觉得生命都充满了希望，然而待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却又俱是呼吸一滞。
仓库很大，一眼看不到边际，他们的车厢外形是集装箱的形状，而这个仓库里，从他们身边的这个集装箱开始，一直到那望不尽的仓库边际，都堆满了这样的集装箱。
如果这里的集装箱都是用来装尸体的，那这一眼望不见底的仓库就是一片无形的尸海。
到底做了多少次实验，杀了多少人，才会需要这样数量的抛尸集装箱。
火翎突然低下头，重新看向他方才所待着的那个集装箱。
昕音也伸了个脑袋过去：“你方才就在看这个集装箱的内部，有什么异常吗？”
“你看这里。”昕音的视线顺着火翎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在集装箱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标记。
那标记用了联盟特殊的印章技术，表面凹凸且不惧磨损。
方才集装箱里的光线不够，此时外面的光照进来，那印章上那只似狮似虎的动物便越发清晰了起来。
火翎皱了皱眉：“这个记号，好像有些眼熟。”
昕音摸了摸那印章的记号，表情有些恍惚：“这，好像是威尔家的家徽。”
火翎震然道：“威尔家的家徽是狻猊？可是，狻猊不是他们参加了山海经计划之后才选定的神兽吗？”
这样看来，要么是因为威尔家的家徽是狻猊，所以聃兰在进行基因改造的时候才会给他们选择了狻猊，要么就是....
火翎那与众不同的脑回路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威尔家从一早，就和狻猊有关系？
或许他们家族里，早就有狻猊的基因了
不，这也太离谱了。
完全不合逻辑。
这样信息化的社会里混进了一家子神兽，怎么看怎么画风不合吧？
“火翎”只能勉强听懂一些，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觉得伤脑筋，遂干脆主动担任了放哨的职责。
昕音颇是苦恼地回忆着脑中那些不甚清晰的记忆：“我也不清楚，这也是我第一次来联盟。之前那些都是我妈通过记忆交换给我看到的。”
昕音的称呼换得颇是入乡随俗，转眼已经将对瓦南南的称呼从母妃换成了妈。
火翎：“所以...这是威尔家的实验室？”
昕音摇摇头：“我不确定。但如果这真是威尔家的实验室，里面的东西一定整个‘山海经计划’都有关。”
他真的是，每次不好的预感显得格外精准，怪像乌鸦精的。
只要将这条时间线捋顺，就能将所有混在时空乱流里的人带回来吗？
昕音觉得自己已经快提前一步混乱了。
天杀的西泽普斯。
火翎沉默半晌，突然感叹了一句：“是我小看了瓦西西，等回去我就给他道歉。”
“道什么歉，都说了他那学位是注水注来的了。山海经计划不可能是他研究出来的。甚至也不是聃兰一人之力搞出来的。”昕音又看了一眼那如山如海的集装箱山，突然就觉得自己背后的压力一下子就加重了，仿佛空中凭空多出了无数无形的冤魂，如泣如诉着要昕音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听说，聃兰先前跟过一个导师，后来那个导师被抓，聃兰原本也要被调查，后来是被威尔家保下来的。而‘山海经计划’就是从他导师那里接下来的研究，其实并不完全是聃兰独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