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离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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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我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柳觅安笑了笑，极力隐藏着自己眼里的一抹悲伤。
云眠轻声回道：
“柳觅安，我也是。”
“师姐，你念我的名字上瘾了？”
“有吗？”
云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喊了柳觅安的名字很多很多遍。
“从我醒来到现在，你已经说了几十遍了。”
云眠勾起柳觅安的手指，然后用另一只手轻弹了一下，开口道：
“怎么可能？”
柳觅安忽然抓住云眠的手腕，轻蹭了一下。
“原来师姐的眼里心里都装着我。”
“没有！”
“师姐，你为什么总是否认呢？你知道我每次听见你否认对我的感情时，有多难过吗？我会觉得，你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我。”
柳觅安泪光中泛起涟漪，将手自然摊开，盯着手心的纹路落下泪来。
柳觅安想凭借掌纹，去窥清自己的命运。
可掌纹能决定什么呢？
既决定不了他的未来，也决定不了云眠对他的爱意。
他的未来如此灰暗，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抹亮光。
他怎么可能轻易让那抹亮光脱离自己的手心呢？
他需要那抹光亮，他需要云眠。
他想和云眠长长久久、无病无忧地走下去。
云眠把柳觅安的眼泪轻轻地抹去，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
“柳觅安，你别哭好吗？”
云眠将自己的手沿着柳觅安的腕线一路摸索至他的手心，紧紧扣住，放在自己脸侧。
“看见你哭，我很难受。”
柳觅安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扬起微笑。
“师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样？”
柳觅安总是过于在意云眠对他的感受。
云眠离开的那十年，对他来说太痛苦了。
他每天都在想云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他。
不然为什么一直不回来看看他。
他明明很想相信云眠此刻对他的情意。
可他总是莫名想起在歧山时云眠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明明知道那不是云眠的真心话。
他还是没有缘由地会想起。
他太过害怕失去这份感情。
他本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
可云眠的出现，将他的生活全部打乱了。
他脑海里每时每刻闪现的都是云眠的音容笑貌。
云眠说过的话，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楚了。
他本以为只要一直在落月宗藏匿下去，便可以一直陪在云眠身边。
直到她十年前突然离开，把这份陪伴的权利无情抽走时。
他的生活从此变得黯淡无趣。
他只好试着每日从早到晚一直练剑，这样也许想念云眠的时间就会少一点。
可春去秋又来，如此反复，身边却依旧空着一个人。
他总是望着云眠之前一直坐的位置。
想念的时候似乎更多了。
他想去寻云眠，可根本无从找起。
好不容易打听到天虚门有一件重宝，可于万里内找到一个人，但他的修为太低了。
他根本无法拿到那件重宝。
如果他能拿到那件重宝就好了，那么无论他和云眠之间隔了多少万里，他也会一一寻去。
可惜所有的假设都无法成为现实。
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只凭想就能做到的。
于是他只能在落月宗等着，等了一年又一年。
好不容易等到云眠回来了。
却总是看着她为别人出生入死。
在歧山的时候，他亲眼看见云眠消散在他面前，他的心开始剧烈震颤。
从那刻起他便明白，此生除了云眠之外，再无别的所求。
他不愿再去计较缘分长短，云眠在他身边一刻也好。
他只要她完完整整地活在自己身边。
当看到云眠安然无恙地回来时，他的庆幸大过欣喜。
可云眠问的每一句，都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他的心顿时皱成了一团废纸。
他想让云眠多在意他一些，怎么那么难呢？
他开始试着将自己最柔软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云眠看，终于换来了云眠的一句关心。
他在听到了这句想要的回答后，又开始心存侥幸。
他鼓起自己所有的勇气，去向云眠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无法再等了，他想和云眠的联系更深刻一些。
他不想再做那个可以被云眠轻易舍弃的乖巧师弟了。
他想和云眠的关系更近一步。
道侣这个身份就很不错。
他可以在与云眠神魂交融下，感知到她的所有情绪和执念
可云眠却说出了那样一番绝情的话。
眼前的师姐，对他而言太过陌生了。
他的心痛到难以再安稳有力地搏动。
他被裴涣抓走之后，心里却还在期望云眠能来寻他。
哪怕知道可能性并不大，却还是硬撑着一口气等待着云眠的到来。
还好，他真的等到了。
听到云眠为他将裴涣杀了的时候，他的心如死灰复燃一般，又充满了希望。
他开始试着将云眠对他的情念勾得更紧一点。
想让云眠对他的渴求更多一些，哪怕只是身体上的。
只要在云眠的心里，他能有一个位置。
那便已然足够。
他一遍遍地问着云眠对他的感觉。
即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依然觉得不安。
这份感情就像空中飘着的蒲英，以为抬手就能抓住。
摊开手掌却是空空如也。
柳觅安想到这的时候，眼泪又无意识地倾泻而出。
云眠的手抚上柳觅安的眼角，然后飞快地吻住他的唇。
柳觅安全身心地投入在这个吻里，试图找到更多云眠爱他的证据。
他把这个吻的力道加得更重。
直到无力再去维持这个吻。
他将额头与云眠紧紧相贴。
如此近的距离里，他在云眠的眼里入神地寻找着自己。
他在云眠的眼眸中确认了很多遍是自己后，终于彻底明晰：
云眠是爱着他的，正如他爱着她一般。
“柳觅安，我很爱你。”
“我相信师姐很爱我。”
柳觅安将云眠抱起，来到礁石上坐着。
云眠轻轻地靠在柳觅安肩头，与他十指紧扣。
她望着海面出神地想了很久，缓缓开口道：
“柳觅安，我得和你分开一阵了。”
“师姐，你要去哪？”
“我要回魔渊了。”
“回那做什么？”
“那里有我的朋友，我不能丢下他们。”
“所以，师姐要丢下我是吗？”
“魔渊太危险了，你呆在落月宗就好。”
“师姐以为天虚门的人查不到你我身上？”
云眠垂眸不语，长叹了一口气。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把柳觅安放在身边比较稳妥。
“我想和师姐一同去魔渊。”
云眠微微点头，眼里却还存留着一丝担忧的情绪。
这时云眠的储物袋又亮了起来，有些气恼地看了柳觅安一眼。
柳觅安心虚地假装在思索着什么。
“云道友，可算联系上你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师门传令，让我和师兄、师姐一起去调查鲛海血案一事。”
凌若婳仔细一看，发现云眠和柳觅安就在鲛海，发问道：
“你们怎么在鲛海？”
云眠立刻转换话题，开口道：
“说来话长，你们什么时候能到达鲛海？”
“大概半日。”
“那我和师弟在这里等你们。”
云眠说完赶紧切断了联系。
柳觅安盯着云眠，委屈地问道：
“师姐，你怎么又喊回师弟了？”
云眠装傻充愣地回道：
“你不就是我师弟吗？”
“师姐你忘了？我还是你的道侣。”
云眠听完后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话锋一转。
“师弟，这鲛海为何有这么多的鲛人被杀害？”
柳觅安露出不解的神色，认真回道：
“师姐，我也不太清楚，我来到这之后就直接去寻噬血魔珠了，一出来便看到他们的尸体漂浮在海面上了。”
“噬血魔珠你是如何寻得的？”
“在海底的一处秘境中。”
“你怎么知道噬血魔珠在那里？”
“千机楼的尹千机告诉我的。”
“尹千机开的条件是什么？”
云眠此刻有些害怕，却依旧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
“要我事成之后，给他一条尾巴。”
“不行。”
“没关系的，师姐，我有七尾，不过是少一尾而已，并没有太大关系。”
“一条都不能少，他敢要我就杀了他，他做了几百年的生意，却还是不懂得等价交换，我真后悔之前没有端了他的千机楼。”
云眠说完垂下头，不安地喃喃道：
“断尾和断手断脚有什么分别？”
柳觅安凑近云眠，将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含笑开口道：
“原来师姐这么在意我的身体。”
“你整个人都是属于我的，不许再拿身体去做交易。”
柳觅安眼眸流转着更深的笑意。
“我整个人都属于师姐？”
“对呀，你是我的道侣，本就属于我。”
“要是有人想把我抢去做道侣呢？”
“夺人道侣，实属罪大恶极，该杀。”
柳觅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追问道：
“要是师姐想做别人的道侣，我又打不过那人该怎么办呢？”
“啊？”
“啊？”柳觅安学着云眠的腔调，重复了一遍这个字。
“那你打我吧，我不会还手的。”
柳觅安眼里迅速闪过一丝不悦，脸色阴沉着开口道：
“师姐，你还真想做别人的道侣？”
“你不是问我你该怎么办吗？我没想那么多。”
“师姐的回答把我的心伤透了。”
“我……”
云眠不知该拿柳觅安如何是好。
只好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我此生不会再有别的道侣，我的心里只有柳觅安一个人。”
云眠刚说完就被柳觅安一个猝不及防的吻打断了思绪。
“我知晓师姐的心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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