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阳台的刀与血色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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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阳台的刀与血色觉醒
五月的雨黏糊糊的，把阳台玻璃蒙得一片雾白。我蹲在角落，后背抵着冰凉的防盗网，听着客厅里妈跟爸的对话，像两根冰锥扎进耳朵里。
「…… 跟你说多少次了，让她待阳台，别出来添乱。昨天她又把碗摔了，情绪一不好就发疯，万一传染给咱们怎么办？」妈的声音拔高，带着我听了二十二年的嫌弃，「要不是她这双相病，咱们家也不会被亲戚戳脊梁骨，现在倒好，说不定还得连累咱们……」
爸没说话，只有拖鞋蹭过地板的闷响。我把脸埋进膝盖，指尖抠着旧牛仔裤的破洞 —— 这条裤子是去年林薇她们霸凌我时撕坏的，我没扔，洗干净缝了缝，总觉得穿着它，能记着别再轻易相信人。
阳台门被反锁着，钥匙插在外面，妈怕我 「情绪失控」冲出去。我抬头看着窗外，楼下的香樟树被雨打弯了枝桠，偶尔有汽车开过，溅起的水花能高到二楼。一切都跟往常一样，除了早上新闻里说的 「不明原因暴力事件」，主播的声音发颤，说 「请市民尽量留在家中」。
我没当回事。毕竟这些年，「危险」对我来说，更多是妈锁阳台的钥匙、同学背后的 「疯子」议论，而不是什么新闻里的怪事。
直到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雨幕。
不是猫叫，也不是吵架，是那种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在挣扎，粗粝、尖锐，带着血腥味，从楼下三楼传上来。我猛地站起来，凑到玻璃前，用袖子擦掉雾水 ——
三楼的张阿姨正趴在她家阳台栏杆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嘴角挂着暗红的液体，双手抓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狠狠往下咬。那男人穿着外卖服，挣扎着喊 「救命」，但声音越来越弱，胳膊上的肉被撕开，血顺着栏杆往下滴，染红了楼下的花坛。
我的心脏突然缩紧，像被一只手攥住。这不是暴力事件，是…… 什么别的东西。
「砰！」客厅里传来巨响，接着是爸的惊呼。我转身拍阳台门：「爸！妈！怎么了？」
没人应。只有妈尖着嗓子的喊叫，混着某种沉重的拖拽声。我慌了，使劲晃防盗网，铁条撞得哐哐响，手指很快被磨得发红。
「别晃了！吵死了！」妈突然出现在门后，脸色惨白，眼睛瞪得很大，头发乱蓬蓬的，跟刚才楼下的张阿姨有点像。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妈身后的地板上，爸躺在那里，胸口有个血窟窿，血正往四周漫。
「妈…… 你……」我的声音发颤。
妈没理我，只是死死盯着我，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她的指甲变长了，泛着青黑色，一步一步朝阳台门挪过来，喉咙里发出跟张阿姨一样的嘶吼 —— 低沉、浑浊，像破风箱在响。
我脑子里 「嗡」的一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雨还在敲玻璃，妈还在往前走，但我突然感觉不到害怕了，也听不见妈的嘶吼，只有一种奇怪的平静，像湖面结了冰，连呼吸都变得很慢。
是躁狂期来了。
以前每次这样，我都会摔东西、跟人吵架，然后被妈锁起来，说我 「疯了」。但这次不一样，看着妈越来越近的脸，看着她眼里那种非人的浑浊，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砍了她。
不是愤怒，不是害怕，就是单纯的、清晰的指令 —— 像有人在我耳边说 「砍核心」，精准得不容犹豫。
我转身看向阳台角落，那里放着一把生锈的菜刀，是上次妈让我剁骨头，用完没拿回去的。刀把上缠着胶布，是我之前怕滑，自己缠的。
我走过去，弯腰拿起菜刀。刀柄很凉，贴在掌心，却让我莫名安心。妈已经撞开了阳台门的插销，门 「吱呀」一声开了，她扑了过来，指甲直对着我的脸。
我侧身躲开，动作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躁狂期的身体像被上了发条，不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肌肉自己就知道要躲、要挥刀。我攥紧菜刀，对着妈的太阳穴，狠狠砍了下去。
「噗嗤」一声，是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妈哼都没哼，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压在阳台的地板上，血很快渗进瓷砖缝里。
我站在原地，举着菜刀，看着妈不再动的身体，脑子里一片空白。雨还在下，玻璃上的雾水又漫了上来，把外面的世界遮得模糊。
过了几秒，我才慢慢缓过神，蹲下来，把菜刀放在一边。手指碰到妈冰冷的脸，我没觉得难过，也没觉得害怕，只有一种奇怪的释然 —— 原来这双让我被骂了二十二年的 「疯病」，在这种时候，居然能让我活着。
我想起爸，想起他躺在客厅里的样子，想起妈刚才的眼神。末世，真的来了。不是新闻里遥远的 「暴力事件」，是就在我家里，把我妈变成怪物，把我爸杀死的灾难。
我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 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台的窗户被风吹开了。我走到客厅，爸还躺在那里，眼睛睁着，没了呼吸。我没敢多看，只是在他口袋里摸了摸，找出一串钥匙，是家里的门钥匙，还有爸的手机。
手机屏幕碎了，但还能开机。我点开通讯录，翻了翻，没什么能联系的人。亲戚们早就躲着我们家，同学更不用说。只有一个没备注名字的号码，头像里是个戴厚框眼镜的胖子，抱着一堆零食，背景是高中的超市。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高中厕所那次。我撞见他被几个人按在地上抢钱，躁狂期上来，把人踹开，扔了包饼干给他。他当时低着头，说了声 「谢谢」，声音很小。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没想到爸的手机里会有他的号码。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又回到阳台，拿起那把菜刀。刀刃上的血已经凝固，泛着暗褐色。我用妈晾在阳台的毛巾擦了擦刀，然后把毛巾扔进垃圾桶 —— 不能留下痕迹，谁知道外面还有多少像妈这样的怪物。
雨小了点，楼下传来更多的嘶吼声，还有汽车失控的喇叭声。我趴在阳台栏杆上往下看，路上已经没人了，只有几只 「怪物」在游荡，有的穿着睡衣，有的穿着西装，都跟妈一样，喉咙里嘶吼着，到处找活物。
我知道，我不能待在这里。家里没有吃的，没有水，只有爸和妈的尸体。我得出去，找物资，找能活下去的地方。
我走到门口，换上爸的运动鞋 —— 我的鞋太小了，跑不动。然后把阳台那把菜刀别在腰后，又在客厅的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个旧背包，里面装了几包纸巾，还有半瓶矿泉水。
锁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爸还躺在那里，妈躺在阳台。这个我住了二十二年的家，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和一把沾了血的菜刀。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进了楼道。楼梯间里很暗，只有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我攥紧腰后的菜刀，一步一步往下走，躁狂期还没过去，身体里的力气很足，耳朵听得很清楚 —— 三楼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二楼有女人的哭声，一楼…… 有怪物的嘶吼。
我放慢脚步，在楼梯转角停住，听着一楼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我像在阳台上砍妈那样，脑子里又出现了清晰的指令：等它过来，砍太阳穴。
我握紧菜刀，等着那只怪物出现在转角。雨还在从楼道的窗户飘进来，打在我的脸上。我看着转角处慢慢出现的黑影，看着它青黑色的指甲，看着它泛着浑浊的眼睛，突然觉得，也许从今天起，这双相病，不再是我的枷锁了。
它是我的刀，是我在末世里活下去的底气。
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足够多的物资 —— 像那个戴厚框眼镜的胖子当年抱着的零食那样多，像超市里堆得满满的罐头那样多。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阳台的刀与血色觉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