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闭眼睛【续篇】》鱼吞墨momo

43、第 43 章

　　他盯着程毅，似乎对方还能接茬似的，可程毅抿唇，继续沉默着。
　　“池小姐有种自毁的情结，你说呢？”
　　安海涛终于给出了心中的疑问。
　　此刻，不管是巧遇还是有意为之，程毅都不想解答他的问题，也不想重提那部电影。
　　“安先生，我记得你说过，不方便透露池雪的事情。那现在我们是在聊什么？”
　　“哈，聊电影啊……”
　　安海涛温和地笑，他不认为程毅这么成功的商人平时会如此对待闲谈，只是有关池雪的事令他充满了防备。
　　他索性摇头，“看来程先生……那，失陪了。”
　　安海涛缓缓转身，后面的人忙叫道：“等一下。”
　　“请问，她还能好起来吗？”
　　程毅很清楚“自毁”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才会在病房里发疯似的对着池雪大吼，极度担忧永远失去他深爱的人。
　　“你怎么和池小姐问了一样问题？”
　　安海涛没忍住，讲了句实情，他索性笑了下，眼里流露真诚，“池小姐说，你要给她一个家……那你就好好建一个家给她吧！”
　　程毅无奈地抚额，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难道真需要他去心理咨询中心付费聊吗？
　　他冷哼一声，转身拨弄自己那杯饮料。
　　“你为什么就不能关心一下那部电影呢？” 安海涛聊得不尽兴，有点失落地站在原地。
　　“虽然结尾挺让人唏嘘的，但现实中那个女主角玛丽昂戈迪亚，还有那个男的吉约姆卡内，早在2007年就结婚了。你算算，都多少年了，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程毅抬眸，没有看到安海涛的脸，只见他悠哉游哉地挤入了人群。
　　所以呢……
　　这是在回答，池雪能好起来，他们也能好起来，是这样的吗？
　　电影里的水泥墓地只是电影，现实并非如此。
　　程毅吸了两下鼻子，想哭又想笑。
　　他结完账，直接跑出酒吧，朝家的方向一路奔跑……
　　***
　　那天之后程毅的心情轻快许多，即便池雪可以尝试用拐杖行走了，他还是要抱着池雪在房间里活动。
　　“嘿，我都胖了十斤了！”
　　池雪捶着他的肩膀抱怨，可程毅一脸宠溺，“胡说，你有证据吗？”
　　“那你呢，你的体检报告有了吗？”
　　池雪趁机要到了程毅的体检报告，看上去确实很正规，结论里有一项提醒是“肺部见阴影，建议进一步复查”。
　　“什么意思，那你又去查了吗？是因为你抽烟吗，还是养猫……办公室里的通风是不是不好？”
　　池雪问了一连串问题，程毅忽然变得沉郁，顿了顿答复，“不是这些问题，具体检查结果还在等。”
　　池雪靠在他肩头，托起他的脸看着，“你好像瘦了……我可以不用轮椅了，我们常去沈阿姨家吃饭吧，这样我还可以多运动一下，你也能轻松一些。”
　　“好，都听你的。”
　　池雪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程毅那么痛快的应下，而且几乎在同一时刻，她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疲惫。
　　到底是被工作所累，还是被身体所累……池雪隐约觉得程毅有事瞒着她。
　　***
　　惊蛰过后，永州的气温稳步回升，社区的流浪猫救助站又开始组织公益活动。
　　池雪同吴翰约在宠物店见面，进门的人都是抱着猫猫狗狗来检查，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角落里聊天，手里拿着的是文件夹。
　　池雪在车祸之前就拜托吴翰收集一下卫星集团的资料，尤其是关于程毅的。
　　纸面的资料全在证明，程毅创立的Pantheon公司被业内非常看好，他自己的身价也随之飙升。
　　虽然Pantheon的大部分投资来自卫星集团，但卫星集团除建材、建工之外，新开辟产业都有程毅的股份。
　　外界看来，程毅在集团内只有个投资部副总的职务，格外低调，可深入调查便能发现他的个人资产不容小觑。
　　连吴翰也佩服地感叹，“程总还是那个程总，在哪都能成为传奇！”
　　池雪在意的不是这些数值，反倒瞧出深层的问题，程毅与卫星集团的利益捆绑太深，超过了她从前的想象。
　　虽说这些不足以动摇卫星集团的根本，但明显的，增速最快的版块全离不开他。
　　“他要那么多钱干嘛？” 池雪叹了口气，对上吴翰疑惑的目光。
　　“我是说……”
　　她了解程毅，那个人追求的不是金钱，而从一个开发APP小团队发展成一家游戏公司，这样的升级打怪模式才是他喜欢的。
　　“那你可能需要再看看卫刚，卫董事长的资料……”
　　吴翰的意思是，卫星集团的架构是卫刚精心布局出来的。程毅也仅是集团中的骨干之一，近几年比较当红而已。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吴翰伏在池雪耳边说出了他的猜测。
　　因为参考过去的山岳建材并购案，这家集团为了扩张牟利很可能会用到非常手段。而且它现在是一家大型上市公司，假如在内部搞一些灰色操作也需要程毅这样的人。
　　池雪轻轻点头，“有可能……我是说……能查出具体的东西吗？”
　　吴翰半张着嘴，“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又不是卧底的调查记者、商业间谍……你难道是想干翻整个卫星集团吗？”
　　吴翰忍不住抚上池雪的手臂，“能告诉我吗……你到底想对程毅做什么？”
　　“还有什么消息，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池雪低头整理文件夹，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坐到这个位置的，他们都是利益共同体，你一个外人，动不了他的！”吴翰的声音很低，但十分肯定。
　　“卫远舟呢，他和程毅有什么关联？”
　　池雪仍是一脸平静，问完又翻了翻手机，程毅发来消息说他有新的会议，晚些回家。
　　“雪儿，你没在听我说吗？” 吴翰有点生气了。
　　“听见了，但我总会找到办法的。”
　　“唉，可我总觉得……你何苦呢？很可能，最后也像你上一次那样，最终受伤害的只有你自己。”
　　池雪淡然一笑，“你啊你……可你知道我已经吃了多少苦吗？你不是我，请不用劝我，也不用替我操心。”
　　吴翰接住池雪递来的文件夹，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他来消息了，你要回去了？”
　　“没有，我还有时间，咱们出去转转吧，还有一个人没说到呢……”
　　吴翰照顾着池雪离开宠物医院，虽说他不赞成池雪的报复行动，但也承诺将一直协助她。
　　尤其是池雪那句“你不是我”在他头脑中来回反复，他实在忍不住想象池雪同程毅住在一起这段日子又发生了什么事。
　　池雪瞧他郁闷的神情，直接提议去逛一逛附近的超市。记得他们第一次熟悉彼此就是在团建大会那次的自由活动。
　　池雪、朱丽、吴翰，以及程毅，四个人临时组成小队在超市顶楼的停车场里寻宝……
　　吴翰始终没有揭秘那个网络中的“飞羽”就是他，池雪也没有提，反正她同程毅谈开了便好。
　　超市里的零食区是最能让池雪放松的地方，看着那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她觉得眼睛都在做SPA。
　　“是不是走太久了？我去借个轮椅来……”
　　吴翰撂下话就走远了，他的速度太快，池雪已经在成排的货架前看不到人影。
　　她哪是累了，她只是一下子犯了选择困难症，太久没吃这些垃圾食品了。
　　自从骨折以来，整天被高蛋白低脂肪的自然有机食物环绕，零食也只能是坚果和果汁。
　　很大一种可能性，池雪就是吃这些东西胖的。比起轮椅，她更需要一个大号购物车……
　　呵，想象而已，不能真的买回家去。
　　因为程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