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我从未相遇》嘉树友

5、第五章 先救下乔伊

　　第五章先救下乔伊要紧

　　闹钟的铃声还在耳边尖啸，像实验室里用来刺激神经的高频声波。由美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心传来的真实触感让她一阵恍惚 —— 这场虚拟人生的细节太过逼真，连地板的纹路、阳光的温度都与 “真实世界” 别无二致，可一想到墓碑上的编号和博士冰冷的对话，她就浑身发冷。
　　窗外的消防车鸣笛声越来越近，夹杂着人群的喧哗。由美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心脏瞬间被攥紧：对面写字楼的天台上，乔伊穿着雪白的长裙，裙摆被风掀起，像一只即将坠落的白鸟。她的站姿僵硬得诡异，眼神空洞地望着下方，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着。
　　由美注意到，乔伊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细巧的银色手链，链扣处刻着一个极小的 “K” 字母 —— 那是 Dr. K 实验体的标识，前世她自己的手腕上也有同款，只是当时以为是普通的饰品。更诡异的是，乔伊的耳后贴着一块肤色贴片，边缘露出极细的电线，那是神经控制芯片的伪装，用来接收实验指令、操控情绪波动。
　　“假的，都是假的。” 由美喃喃自语，乔伊的债务危机、被逼卖身的困境，不过是博士为了刺激她自杀、提升神识强度的设定。可看着天台上摇摇欲坠的身影，她还是疯了一样冲出卧室。
　　客厅里，父母的身影模糊地闪过 —— 这是虚拟人生里的 “NPC”，用来构建完整的生活场景。他们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版标题赫然是 “清潭大学神经科学突破，神识研究进入新阶段”，照片上的 Dr. K 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由美没有停留，抓起玄关的外套就往外冲，身后传来父母模糊的呼喊，声音像隔着一层水，不真切得可怕。
　　楼道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与实验室的气味如出一辙。电梯口的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海洋馆的广告，画面里的白鲸正对着镜头微笑，眼尾却有一道极淡的疤痕 —— 那是苏婉清最喜欢的白鲸，前世她总说 “它和我们一样，被困在牢笼里”。
　　由美没有等电梯，顺着楼梯狂奔而下，膝盖撞到台阶也浑然不觉。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乔伊在墓园里的话：“找到苏婉清留下的东西，里面有实验的真相。” 苏婉清的编号是 137，齐劫是 069，她是 0715，这三个编号一定有特殊的关联，而苏婉清留下的，或许就是那半枚海豚钥匙扣。
　　冲到对面写字楼楼下时，人群已经围得水泄不通。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消防员正在搭建气垫。由美挤过人群，无视警察的阻拦，疯了一样冲向楼梯间。楼道里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红光，她知道 Dr. K 正在通过屏幕观察着这一切，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情绪波动，都会被记录成数据。
　　“站住！天台禁止入内！” 保安拦住了她，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由美猛地侧身躲开，指尖划过保安的袖口，触到一块坚硬的物体 —— 那是微型电击器，用来对付试图破坏实验的实验体。
　　“让开！” 由美眼神冰冷，语气里的决绝让保安愣了一下。她趁机推开保安，继续往上跑。楼梯间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张寻人启事，失踪者的照片赫然是墓园里那些墓碑上的人，上面的失踪日期全是同一个月 —— 实验体集中 “注销” 的月份。
　　终于，她冲到了天台门口。铁门被锁上了，锁芯是电子密码锁。由美想起苏婉清前世说过的话：“密码是我们的编号叠加。” 她颤抖着手按下 1370715，锁芯 “咔哒” 一声弹开。
　　一脚踹开铁门的瞬间，狂风扑面而来，带着尘土的气息。乔伊背对着她站在天台边缘，裙摆飞扬，耳后的神经芯片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乔伊，别跳！” 由美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因为奔跑而沙哑，“你的债务是假的，那些逼你卖身的人，都是实验人员伪装的！”
　　乔伊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眼神空洞得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你谁啊？” 她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念设定好的台词。
　　由美心头一沉 —— 乔伊的神经芯片还在工作，她的记忆和情绪都被操控着。她快步上前，目光紧紧锁住乔伊的眼睛：“我认识你去世的奶奶，她临终前给你留了一样东西，是半枚海豚钥匙扣！”
　　“海豚钥匙扣” 五个字刚出口，乔伊的身体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耳后的芯片发出轻微的 “滋滋” 声，像是在对抗某种外力。她捂着头，痛苦地蹲下身：“我…… 我好像见过……”
　　由美趁机冲过去，一把抓住乔伊的手腕，用力扯下那枚刻着 “K” 的手链。手链落地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化为灰烬。“你不用被逼去夜总会，那些都是假的！” 由美紧紧抱住乔伊，声音带着急切，“我们都是实验体，编号 0823，你是 0823！清潭大学的 Dr. K 把我们关在虚拟人生里，测试神识强度，自杀只是实验的终止指令！”
　　乔伊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零碎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闪现：冰冷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人、手臂上的针孔、还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递给她半枚钥匙扣，说 “姐姐，等我们逃出去，就用这个找彼此”。
　　“苏婉清……” 乔伊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我记得…… 她是 137…… 我们在实验室里见过……”
　　由美心中一喜 —— 苏婉清的线索果然能唤醒乔伊的记忆。她扶着乔伊站起来，目光警惕地扫过天台的各个角落。角落里隐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她们的方向闪烁红光。由美捡起一块石头，猛地砸了过去，摄像头瞬间黑屏。
　　“我们得走！” 由美拉着乔伊，“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的奶奶、你的债务、甚至这座城市，都是 Dr. K 构建的虚拟场景。我们要找到苏婉清留下的另一半钥匙扣，里面有实验的核心数据，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循环！”
　　乔伊还在恍惚，被由美拉着往天台门口走。路过天台边缘时，她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下方人群中的一个身影：“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他是实验管理员！前世就是他把我推下天台的！”
　　由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人群中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抬头望着她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他的领口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 “K 实验室” 的标识。
　　“别管他，我们先离开这里！” 由美拉着乔伊快步下楼，心中清楚，她们的反抗已经引起了实验人员的注意。这场虚拟人生的游戏，从她救下乔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偏离了 Dr. K 设定的轨道。
　　走出写字楼时，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由美拉着乔伊，快步走向自己家的方向。阳光刺眼，街道上车水马龙，一切都真实得让人心慌。可由美知道，这只是一个精致的牢笼，而她们，是即将越狱的实验体。
　　“由美，” 乔伊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却多了一丝坚定，“我好像想起更多了。苏婉清说，钥匙扣的另一半在海洋馆…… 在白鲸池的下面。”
　　由美脚步一顿，脑海中瞬间闪过海洋馆餐厅玻璃下压着的编号、齐劫腰侧的刺青、还有苏婉清墓碑上的 “神识崩溃” 字样。海洋馆，果然是实验的关键地点。而齐劫，那个躲不开的男人，或许也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
　　她握紧乔伊的手，眼底闪过冰冷的决绝。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失败实验体。她要找到钥匙扣，拿到实验数据，唤醒更多被操控的实验体，彻底摧毁 Dr. K 的虚拟人生计划。
　　而这场反抗的第一步，就是带着乔伊，在 Dr. K 的眼皮底下，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