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计划正在进行中 ...
-
“我曾经非常不理解。”
余月站在墙角下向上望，漆黑的墙体仿佛吸收了一切的光线，蔓延着封闭了能触及到的星空。
她抱着蛋，默默诉说着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即使愿意花钱铸造这样一堵墙，也不愿意去改善一下平民们的生活呢。”
面具后的嘴角扬了扬，似乎是被自己幼稚的疑问逗笑了。
“事实是：那些人已经出力了。”
“很荒谬吗？”
她轻柔地抚摸着光滑的蛋壳，以一种旁人无法听见的音量自语道：
“后来，在一次次轮回中，我逐渐找到了原因。”
“财富和人们辛苦创造的价值只会流入最为富裕的人的手中，他们掌管着所有的经济命脉与上升通道，即使有着仿生人的存在，有着数不尽的生产资料，人性的卑劣与环境的麻木让几乎所有人认为：
这样的剥削，是正确的。”
她轻轻叹着气，那是略有些沉重的叹息：
“于是他们建造了一堵墙，只要看不见外面的凄惨，就不会妨碍到他们第二天的狂欢。”
“但是呢，”
余月的嘴角翘了起来，电子屏下的笑容与面具上的图案重叠。
“也许想要往上爬的人，只需要一点点的帮助。”
将御灵蛋收回脑域，余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确认了一遍身上的物资，准备齐全后给暗雀发了个消息。
【笑魇：准备登场啦^v^】
将手贴在庞大的墙面之上，余月闭上了眼。
黑墙真正难以破解的原因是它的制作材料——那是一种由这个世界上最为缜密的智能所制造的、根据数据流的涌动而会更改其物质形态的神秘材料。
只有破解了那虚无缥缈的“数据墙”，才能真正破坏现实中的墙体。
余月先是感觉到她的精神体仿佛溺水一般，被无数嘈杂的数据流卷入了满是黑暗的空间。
她将所有精神力发散而出，为自己制造了一层抵抗的“壳”。
等她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不再被数据流挤着涌动时，余月睁开了双眼，颜色有些刺眼的红色纹路几乎占据了精神体视觉的每一个角落。
她进入了真正的黑墙——【矢元】集团的防火墙。
而在深入的过程中，她已经极其熟练地将自己的精神体伪装成了同旁边无二的数据流。
有些困难地跻身穿梭在数据流之中，余月躲避着一道道潜藏其中的陷阱与清理者。
来自高级防护人工智能的目光扫下，却无一发现余月的入侵。
终于，她的精神体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从来往的数据流中分别捉了几块可有可无的数据，用精神力敲敲打打，余月拼凑了一个有些拥挤的通道，贯穿了墙体的两端。
这些数据都是在某一次轮回中发现的“漏洞碎片”。
多亏了高级人工智能的自检与自我修复能力，这些数据碎片即使是丢失，也不会被关注到。
唉，要是厄洛斯在就不用那么狼狈了。
余月小心地躲过了新一轮的检测，她缩在一个暂时的“安全区”内，不断用精神力融化着新拿到的碎片，继续着自己的铸造，不断稳固着开凿出来的通道。
没过几秒，一个仅能通过一人的空心管状数据集合体稳稳地支撑起了那一堵红色的数据之墙。
余月捏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点了点头。
看着有点寒酸，能用就行！
要知道，现在的余月仅仅靠着自己的精神力和皮下种植的那一小块芯片，在极为庞大、坚实的数据壁垒之中硬生生凿了个通道出来。
难度可丝毫不亚于从监狱里用一根勺子挖了一条越狱通道。
在确认通道完成的一瞬间，余月睁开了眼，伫立在现实世界中的黑墙下方已然出现了一个小洞。
余月没有犹豫，直接钻了过去。
狗洞也是洞！有什么不行的！
窸窸窣窣一阵匍匐，在进入交界处之前，余月就已经将覆盖在身上的风衣调整成了光学隐身模式。
她将遗留在黑墙内部的精神力痕迹尽数抹去，还做了个简单的修补工作，小洞也随之消失。
余月不认为自己的精神力总量和那一张小小的芯片能够瞒住最高级的人工智能多久，她只能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不过以她的水平，还能拖个大概十五分钟，速战速决吧。
她按照之前轮回时积累的经验，躲过了外层侦查仿生人的探查，来到了军事据点的门前。
．．．
封闭的灰色建筑沉默地伫立在黄褐色的焦土之上。
其内正是储藏着这个世界最顶尖势力——【矢元】集团的一小部分军事储备。
虽然只是极为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但【矢元】对此的重视却一点也没有减弱。
覆盖着方圆几里的生命检测设备正向着什么也没有的空白大地不断投出扫描检测，转动着视角的红外摄像头背后是最前沿的人工智能辨识技术。
一具具与人类别无二至的仿生人正全副武装着，不知疲惫地巡逻着每一寸地皮。
余月小心翼翼地躲在用好几次轮回探出来的监测死角处——实际上这个“死角”本应不存在，是她在钻黑墙“狗洞”时顺手攻击了几下这个军事据点的局域信息流薄弱处，硬生生造出来的。
但余月什么也没做，只是尽全力隐藏着自己，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突然，不远处的仿生人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微小的错误，它脱离了自己巡逻的轨迹前来弥补
——它的算力足够解决这个小错误，不需要去通报其他个体。
“踏、踏”，略显僵硬且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余月的隐藏处。
当它即将完成修复这个监视死角时，余月的手从光学隐身的蔽体大衣之下伸出，直接触碰到了仿生人的“皮肤”。
原本拟态成正常人类肤色的皮肤一瞬间褪回了未经修饰的银色，精神力自余月的脑域流出，狠狠沿着她的手刺向了仿生人的控制中枢。
她剥夺了它的控制权。
余月控制着精神力切断了即将向警备网络“元一”发送的报警信息，顺滑地在警备网络中伪造了一份虚假信息，上报了一个附近地区的恶性事件。
事件是真的有，但到底有没有那么恶性就说不定了。
毕竟余月写的信息是“大规模黑客入侵”，据她所知，那块地方确实是黑客的大本营。
不过做的都不是什么好生意，像是偷拍、贩卖违禁记忆、洗脑什么的烂事他们都在做。
把这些人卖了也算是给那些财阀攒点功德了，还能为民除害呢。
让狗去咬狗吧，漏下来的一嘴毛足够遮蔽我的动作了。
在入侵完毕后，空气中的信息流凝固了些许，转而齐头朝着另一个地方奔涌而去，一阵阵人类难以识别的嗡鸣声在所有人工智能、仿生人的中枢中响起。
原本只是在专心警备的仿生人们齐齐抬起头，聆听了指令片刻便直接去军备室取了些许武器与外骨骼。
以极快的速度整备完毕之后，它们乘上了军用浮空艇，去向了余月指示的地点。
而那些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也黯淡了些许——背后的人工智能抽取了些许算力，转而去处理紧急事件的指挥工作。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余月躲避着唯一对她有威胁的生命检测设备，缓缓靠近了军备室的大门
——门内还有着警卫，但以改造人死士居多，等“信息隔绝区”建立完毕，他们的战斗力甚至不如有过训练的普通人。
毕竟在这个世界，那些狠心将义体植入生命之中的死士们根本不会想到，有人竟然能发明出完全隔绝集团财阀所掌控的信息流的“隔绝芯片”。
通俗易懂一些，就是余月在这边造了个半圆形碗状的“黑墙”，但唯独给自己留了个后门。
静谧逐渐攀附于这块区域之上，余月的视野中终于蹦出了一条她等待已久的消息。
【暗雀：芯片装载完毕。】
【暗雀：快点。】
“唉，急什么。”
当余月看到这两条消息之后，嘴角高高扬起。
她大摇大摆地解除了衣装上的光学隐身——如果芯片植入完毕，那这片区域内的信息流将完全瘫痪，只有余月的接口能接收到外界的消息。
而当她收到暗雀的消息时就证明，计划已经成功了。
如她所料：建筑外的所有防御设施已经瘫痪，军备室内部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余月拿出一柄长刀，是之前在其他“交流”过程中获得的临时武器。
不如厄洛斯的变形的横刀顺手，但凑合吧。
余月将精神力覆盖其上——压缩过后的精神力暴虐而凌冽，似乎要将刀刃周围的所有物体全部撕碎。
唉，不如厄洛斯压缩得好，凑合吧。
余月不知是第多少次如此强烈怀念厄洛斯的辅助能力，她叹了口气，将刀刃狠狠对准厚重的军备门。
与军备门相比，极为渺小与不自量力的薄薄刀刃就这样借着汹涌的精神力，如同切割黄油一般撕裂了所有的机械组织。
门后的人似乎已有预料，光与热凝结而成的电磁弹借着刀刃入门的短暂停顿，朝着门被撕开的缺口袭来。
余月也当然有着反制措施，她打了个响指，精神力在她身上聚集出了一层护盾，厚重的精神力抵消了那些朝她而来的攻击。
右手继续借着刀刃撕裂门的防护，左手的重火力手枪随之倾泻火力，子弹的轰鸣声不断在军备室内响起。
那些死士们在发现信息流被隔绝之后就陷入了巨大的劣势——没有了最顶尖人工智能的辅助，仅凭人脑去操纵身上所有的机械义体，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但有几“人”除外。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计划正在进行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