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夏[破镜重圆]》千里千月

12、回家

　　傍晚踏进院子，又是冷清一片。蒋亦沉进屋看到母亲坐在桌上一副食之无味的样子。

　　蒋亦沉在张英的对面坐下，“妈，想去哪里玩吗，我帮你安排。”

　　“你忙得脚不沾地，我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张英蔫蔫的，“要是知知~”

　　“算了，现在你们都是有工作的人了。”

　　蒋亦沉是特意回来陪母亲吃饭的，张英自从生病平日里交集的那些人渐渐就散了。金沙偏僻，当时是她自己说喜欢清净硬要过来这边住的。

　　但其中缘由蒋亦沉知道，生了这种病心里自然就想着远离人群了。

　　张英没什么精神吃完饭一会又进房间休息了，蒋亦沉点着一支烟上楼。经过阮知的房间他脚步一顿，猛吐了一口烟后拉开了灯。

　　里面整整齐齐的一副像是都要蒙灰的样子了。蒋亦沉咬着烟走过去坐下抬手摸了摸，摸到一只小靠枕，黄色心型，上面印了一张甜甜的笑脸。

　　蒋亦沉忍不住拿起来贴了贴，上面是一股果香味。是阮知特有的，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记得这味道。

　　蒋亦沉用力吸了吸，就像那时候他总是喜欢吸她一样。

　　沉浸了几秒，蒋亦沉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昨晚发出去的道歉信息石沉大海。

　　这小心眼还真就不原谅他了！

　　蒋亦沉靠在阮知的被子上默默抽完了一支烟，而后他拿起手机又给阮知发了一条信息。

　　发完起身，蒋亦沉手机一收，在心里骂了一句：真是没出息！

　　次日醒来，阮知一打开又看到了蒋亦沉的信息。依然是很简短的一条，【有空回家，我妈想你陪她。】

　　阮知愣了一会还没来得及回就被人叫走了。

　　可不知咋的，阮知一上午都心神不宁。她看着手机，她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去了，可姑姑自从给她回了个好字后就再没音信了。

　　想起黎月说过的姑姑所经历的事以及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阮知越发不安了。

　　阮知知道姑姑是真的想她多陪她一会的，可她就这么找着借口不回去。

　　难怪姑姑说她没良心。

　　阮知拿起手机给姑姑打电话却没人接，阮知心里咯噔一下。姑姑又没事除了睡觉手机基本不离身的。

　　阮知忙了一会就到中午了，中饭后阮知又拨电话了，还是没人接。

　　阮知心里瞬间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心脏也开始咚咚地跳。她愣了几秒后拿起手机就出门了。

　　临时打车等了几分钟，阮知越发着急。她打开手机找到蒋亦沉，她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发了信息。【你现在在哪呢？】

　　【这几天回金沙湾了吗？】

　　在车上阮知一直看着手机，可没有半点音信。

　　还好就十分钟车程，一下车阮知就飞奔进屋，果然里面静悄悄的。

　　阮知看到王姨沉默着在打扫，她问，“王姨，我姑呢？”

　　“在房间休息呢。”

　　阮知直往张英的房间冲，穿过走道一拐弯重重撞在了一堵人墙上。阮知哎呀哎呀的被撞得眼冒金星了都。

　　蒋亦沉揪着她的肩膀，“莽莽撞撞的。”

　　阮知擦着额头看了他一眼，她现在什么也不想争辩，直接进了姑姑的房间。

　　姑姑果然是病了，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眼神茫然。

　　阮知走过去，“姑，您哪不舒服？”

　　张英转过头愣了两秒，“知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工作吗？”

　　阮知突然万分愧疚，明明答应姑姑在这陪她一个月的。可她却说谎了好几天没回来了。

　　阮知在姑姑床边蹲下，“我的工作在哪都能做，我就想回来陪姑姑。”

　　张英眼睛亮了亮，“真的？”

　　“当然了，我就是写东西呀，有电脑就行了。”阮知拉着姑姑的手，“姑，你哪不舒服呢，我帮您按按。”

　　“这几天我感觉哪都疼呢，就整天犯困又睡不着，也没胃口……”

　　“那我先帮您按头……”

　　“还是女娃子贴心，乖巧。亦沉他从小就爱跟我杠，现在他又忙……”

　　蒋亦沉站在门口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听着里面的聊天声，浑身都舒畅起来了。

　　许久后，旁边的们嘎吱一下被拉开，倚在门边的蒋亦沉一下回神。阮知带上门轻声道，“姑说口干，让我去弄点水果。”

　　阮知走进厨房翻冰箱，找了几样张英爱吃的水果出来准备洗好切好。

　　蒋亦沉也跟着来到厨房门口，他双手插兜站在厨房门边，像是懒散又像是疲惫。

　　洗着水果的阮知看了门口的人一眼，又立即低头继续手里的活。前几次见面只要两人单独在一起蒋亦沉就欺负她。

　　此时两人都安安静静，阮知倒还真有点不习惯了，不过她现在没心思想这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倚在厨房门上的人突然出声。“上午手机放在包里，没看到信息。”

　　正在削苹果皮的阮知想了下才明白他在说啥，是她上午着急的时候给他发了信息，他一直没回。

　　阮知侧眸，“没事，当时我已经在车上快到这了。”

　　苹果皮切得一块断一块，深深浅浅的大坑小坑。

　　笨手笨脚的，动手能力还是这么差。

　　蒋亦沉都没眼看，可他又觉得有趣，就那么一直盯着。

　　老半天过去了，苹果终于削完了，阮知看着削得奇形怪状的苹果自己都受不了。她直接拿起把大刀干脆把苹果剁成了块，零零碎碎。

　　总算比那坑坑洼洼像样一些。

　　蒋亦沉双手插兜拧着眉，看得一脸风云变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会削水果，而且一点进步都没有。

　　阮知知道蒋亦沉一直站在那，但是许久没听到声音。她猛地一回头看到了蒋亦沉风云变幻的表情，阮知一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曾经他就总是这么站在身后吐槽她，“笨蛋，削个水果比语文考140都难吗？你人长这么美，水果切得这么丑我可吃不下。”

　　“所以我只能吃你了。”

　　阮知想着手一抖，脸上也微微有点热。她慌忙一转身顺带挪了下盘子，直接背对着他了。

　　此时的阮知拿着把水果刀正在虐芒果，她翻来翻去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废了好大劲才切开一点皮，一撕又断了，两只手沾满了芒果汁。

　　蒋亦沉看着她样子忍不住走过去，“我来。”

　　高大的身影一下就罩了过来，阮知忙往旁边挪了挪，放下了芒果。

　　只见蒋亦沉一手托着芒果，一手拿着水果刀从芒果一头轻轻一划就切下了一大块。接着翻个面再一划，两片大肉切好，就只剩薄薄的一片小骨头了。

　　蒋亦沉把芒果骨头一扔，看到阮知还呆愣愣地看着他，而两只手上都是果汁。“傻掉了？去洗一盒蓝莓。”

　　阮知回神哦哦两声，看到自己的手又赶紧伸进水池冲。

　　厨房里只有哗哗的水声以及偶尔发出一声切水果的声音。

　　蒋亦沉切好苹果和芒果的时候，阮知还在洗蓝莓。他走过在旁边冲洗水果板和水果刀。

　　高大的人挤过去，阮知一下感觉空间就变拥挤了。她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都快贴墙上去了。

　　可她还是感受到了蒋亦沉身上的体温，以及从他身上传过来的一阵淡淡的薄荷香味。

　　蒋亦沉慢条斯理地洗完水果板水果刀又洗手，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曾经无名指上的银色蝴蝶换成银色素戒指。

　　被蒋亦沉的气息包裹，看着他的手，阮知不受控地失神了。

　　这双性感的手曾经捉弄过她多少次，又抚摸过她多少次，她甚至还经常咬他手……

　　水龙头一关，蒋亦沉甩了甩水侧头看到贴在墙上的面红耳赤的人。“洗好了？”

　　“洗好了。”阮知赶紧抖了抖水果蓝把洗好的蓝莓放进了水果盘里。

　　她端上水果盘逃也似地走了，“我给姑姑端过去。”

　　蒋亦沉倚在水池边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一声：还是跟以前一样笨！

　　可没一会阮知又端着水果盘回来了，蒋亦沉刚走到厨房门口呢。他问，“怎么了？”

　　“姑姑睡着了。”阮知说，“姑姑好不容易睡着，我就没打扰她。”

　　蒋亦沉嗯一声，看向那盘水果，“给我吧。”

　　阮知把水果盘递给蒋亦沉转身上楼回卧室了，折腾了一下午终于能歇会了。

　　站在床边阮知看到自己的床单皱了一片，她抬手拉平时又看到小抱枕也歪在一角。她拿过抱枕坐在床上，抱着抱枕又拿到脸上贴了贴。

　　忽然闻到一股薄荷香，阮知愣了一下。

　　阮知感觉自己是发神经了，这抱枕是她前几天从酒店带回来的她用了好几年呢，怎么可能会有薄荷味呢。

　　定是刚刚在厨房闻到了蒋亦沉身上的薄荷香，脑子短路了还留在刚刚的记忆里。

　　正愣神时，听到了走道里的脚步声，是蒋亦沉。

　　蒋亦沉端着刚刚那个水果盘进来了，“把这些水果吃了，待会氧化变味了。”

　　阮知还没应声蒋亦沉放下水果盘就走了。

　　阮知走过去看到果盘里满满当当的水果上面覆盖了一层浓浓的酸奶，酸奶上面还有果干和瓜仁。

　　这些都是她爱吃的，是蒋亦沉曾经为她做过很多很多次的水果吃法。

　　阮知坐下拿起叉子叉起一颗蓝莓塞进嘴里，果香浓郁，又酸又甜。

　　酸酸甜甜的，让人偿了还想偿，吃了还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