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开芯小馒头

156、上山

　　刚走到灵韵山山脚。

　　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就朝着他冲了过来，嘴里还喊着：

　　“师兄！师兄！”

　　燃烬被这声清脆的呼唤拉回思绪。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正朝着自己跑来。

　　阳光洒在他脸上，衬得一双眼睛亮如星辰，笑起来时嘴角咧得极大。

　　是独属于年轻人的青春活力。

　　“你是…… 小木头！？”

　　燃烬盯着少年看了半晌，才认出眼前这人，竟是自己当年从山下领回来的小脏孩。

　　枕木见他还能认出自己，笑得更欢了。

　　几步跑到燃烬面前，兴奋地在两人的脑袋之间比量了一下，语气得意：

　　“是我呀师兄！你看，我现在长得比你都高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没心没肺，爽朗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燃烬看着他头顶确实比自己高出小半寸的高度，悄悄翻了个白眼。

　　讲道理，他一米八的身高在凡人中也算挺拔。

　　可奈何身边的人个个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大个子。

　　如今连自己当年带回来的小屁孩都超越了自己，实在有些没面子。

　　“长高点就得意了？”

　　燃烬伸手拍了拍枕木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难掩欣慰：

　　“这些年修为倒是没落下，看你这灵力波动，进步不小。”

　　枕木挠了挠头，笑得更开心了：

　　“那是！我可一直以师兄为榜样呢！对了师兄，你刚从灵韵山下来？”

　　燃烬点了点头，指向半山腰的位置：

　　“嗯，不过山顶被玄音师伯设了结界，说是和师姐在谈重要的事，让我改日再来。”

　　枕木顺着燃烬的目光看向灵韵山顶，脸颊又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袖。

　　那副眼神躲闪、欲言又止的模样，活脱脱是怀春少年，想起心上人时的羞涩姿态：

　　“那…… 我也改日再来吧。”

　　燃烬看着他突然变得扭捏的模样，觉得新奇又好笑，随口打趣道：

　　“小木头，你这脸红心跳的样子，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这话一出，枕木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看向燃烬。

　　眼神里满是慌乱，又飞快地避开他的视线，干咳两声试图掩饰尴尬：

　　“是…… 是啊。”

　　燃烬心里纳闷

　　—— 这小子当年还是个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屁孩，怎么才几年不见，就有喜欢的人了？

　　他抬手捏住枕木的脸颊，轻轻一扯，强行把他的脸掰正，语气带着几分好奇：

　　“谁啊？跟师兄说说，让师兄帮你把把关。”
　　枕木被他捏着脸颊，更害羞了，立刻闭上眼睛，头摇得像拨浪鼓：

　　“师兄别问了…… 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燃烬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想起刚才灵韵山女弟子的反应。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 枕木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毕竟当年是自己把他从脏兮兮的街边，领回天枢山。

　　还时不时亲自教他法术。

　　虽然实际上没教过几次。

　　但或许在枕木眼里，自己就是拯救他的 “神仙”，是他的救赎。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燃烬越想越觉得合理。

　　甚至比那女弟子莫名其妙的喜欢还要说得通。

　　他手一松，猛地后退半步，眼神复杂地看着枕木：

　　“你该不会…… 也喜欢我吧？”

　　枕木猛地睁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急忙摆手否认：

　　“才没有！我…… 我……”

　　他越辩解越结巴，那副急得跳脚的模样，反倒像是被说中了心事的羞恼。

　　燃烬见状，心里叹了口气

　　—— 果然是这样。

　　他抬手想拍拍枕木的肩膀。

　　准备说几句

　　“你还小，该专注修炼”

　　“别执着于我，以后会遇到更适合的人”

　　之类的劝慰话。

　　可手还没落到枕木肩膀上，就听见枕木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话：

　　“我喜欢女孩子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把视线往灵韵山上瞟，那眼神里的向往藏都藏不住。

　　燃烬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松了口气 。

　　还好......

　　……好个屁！

　　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语气瞬间提了起来：

　　“你喜欢江师姐？！”

　　灵韵山上最出挑的弟子就是江若柠。

　　她性子温柔、修为又高，确实没人会不喜欢。

　　虽然师姐是天下无敌第一好，但枕木这臭小子居然敢惦记自己的师姐？

　　燃烬顿时觉得一腔怒火往上涌，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不是不是！”

　　枕木见他误会，连忙使劲摆手，头摇得更快了。

　　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又添了几分急切，

　　“我…… 我其实喜欢的是清瑶师姐！”

　　“清瑶？”

　　燃烬一腔怒火瞬间僵在原地，整个人都石化了。

　　枕木没注意到燃烬的震惊。

　　还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声音越来越小，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我知道这是我一厢情愿……

　　清瑶师姐那么高洁无瑕，天赋又高。

　　我只是个普通弟子，根本配不上她。

　　我也不会去打扰她的，就是……

　　就是自从上次你们从皇城回山后，我就一直没瞧见清瑶师姐。

　　心里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想来灵韵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她……”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头也垂得更低了，显然是觉得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有些不好意思。

　　燃烬一直自持自己有副七窍玲珑心，凡事看得通透，最能洞察人心，心性。

　　可最近接连发生的这些破事，尤其是枕木这突如其来的心意，实在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

　　他翻来覆去，想破脑袋，也没琢磨出清瑶到底好在哪里。

　　既能灵山众人对她另眼相看，还能让枕木这小子如此死心塌地。

　　他暗自感叹：

　　小木头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就这么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

　　燃烬自从皇回到天枢山，确实没再见过清瑶那个 “小尾巴”

　　—— 以前她总跟在江若柠身边，如今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平白无故丢了吧？

　　燃烬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实在懒得再为清瑶的去向费神。

　　他对着枕木随口敷衍了一句：

　　“哦，挺好，你自己找去吧，说不定她就在山上哪个地方待着呢。”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师姐忙，他还想找昭川师兄好好聊聊，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找清瑶身上。

　　枕木见他一脸不感兴趣就要离开，急得立刻上前一步。

　　伸手拽住燃烬的胳膊，苦苦哀求：

　　“师兄，你就帮帮我吧！

　　我人微言轻，山上的师姐们都不怎么搭理我，我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清瑶师姐。

　　我就远远地看她一眼，只要看到她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真的！

　　我绝对不会上前打扰她，更不会给她添麻烦！”

　　为了让燃烬相信自己，枕木还立刻抬起手，对着天空发誓。

　　燃烬看着他这副 “深情款款又不图回报” 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

　　他本想直接拒绝。

　　可看着枕木那双满是恳求的眼睛。

　　再想起当年这小子刚被自己领回山时，怯生生跟在身后的模样。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左右不过是陪他再上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