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闭眼睛【续篇】》鱼吞墨momo

50、第 50 章

　　程毅早猜到池雪会厌恶他这种霸道行径，特意带了份特别的礼物，就是除夕那晚要去阁楼取的铁皮点心盒。
　　池雪见了它，果然气消了一半。
　　翻开那些泛黄的纸页，上面有东倒西歪，稚气十足的字迹，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涂鸦，叫人忍俊不禁。
　　“你小时候画画那么差，长大怎么还能当设计师啊？”
　　池雪眨了眨眼睛，缓缓揭开图画本最前面的一页，一只用彩笔画成的花孔雀华丽丽地出现了。
　　“这个才是我画的，后面那几页是叶永浩的……我好像记得这个本子是沈阿姨给我买的，不记得为什么忘在他们家里了。”
　　程毅脸上浮出笑意，心里想的是把那幅大作装裱起来挂在家里。
　　“谢谢你。”
　　池雪没笑，反而有些歉意，关于除夕那晚的事，关于之前还用叶永浩气他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像盒子里的旧物一样幼稚。
　　“我想拿回去给沈阿姨看看。”
　　“好啊。”
　　***
　　车开入沈冰清家小区的时候，天空是好看的深蓝色，白云像鸽子的羽翼缀在天边。春花开得正盛，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香气。
　　程毅刚把车子停好，就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门洞里走出来。
　　胖胖的男人步伐悠闲，走到垃圾桶旁丢掉一只大袋子，转身时，中年女人便轻松地晚上他的胳膊，两个人沿着路灯的光亮继续朝前走去。
　　池雪也看见了，那是沈阿姨和李叔叔。
　　刚刚她还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回来陪沈冰清住，现在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可是留在程毅的公寓里就会被他“骚扰”，但又不知道卫刚那边会不会派人来调查……
　　总之，心底浮起一股淡淡的，无家可归的失落感。
　　正是叹气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探出手臂朝她压制过来，池雪抱紧怀里的铁皮点心盒，猛地一闪，“干什么！”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程毅想帮她解开安全带的，苦笑了下。
　　“回去吧……来的不是时候，我应该先给沈阿姨打个电话的，改天再给她看。”
　　池雪垂下眼眸，把头歪向一边，明显又不开心了。
　　程毅启动车子，驶出了小区。
　　他理解池雪此刻的心情，虽然开诚布公地交换了想法，但也等于将行动权交回到他手中。
　　不管是最初他们在别墅里的那段日子，还是现在因为骨折住在公寓里，池雪都处于一种“不确定”之中。
　　每个人都向往安稳的生活，池雪是失去父母的孩子，她的向往更迫切。程毅承诺给她一个家，她一直记得，还告诉了安海涛。
　　那天在酒吧里，安海涛转告他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强烈的感触。后来他思考了很多关于“家”的定义，池雪口中的那个“家”，越想越觉得自己偏离了原先的轨迹。
　　他要重新带给池雪确定性，安稳、踏实的生活，是未来不论任何一个人问起叶家的事，问起叶永浩的死，他们两个人都可以直面，坦然的答复。
　　程毅在同池雪亲密的时候，看得出那种纠结与挣扎。
　　有颗种子早就深埋在其中，在这个春天用力萌发，令她那颗冰封的心松动了。
　　程毅也做足了准备，那天晚上将两把钥匙交给池雪。
　　“你马上就可以去上班了，这一把是隔壁那间大户型的钥匙，我租下来是为了存放佑敦道那边的东西，你也可以用……这个是你原先那辆车的钥匙。你都可以随意使用。”
　　池雪眼前一亮，有点小庆幸，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大白熊、睡帽羊、爱心熊……他们四个居然可以团聚了！
　　不过她脸上没表现出来，听见程毅中间咳了两声，又解释说：“对了，房间里有监控，那辆车在我手机上也有定位。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尤其是我向卫董明确要离职之后，说不定他会单独找你……”
　　“咳咳……卫远舟现在也从我手中接走一个项目，还不知道会做得怎么样，你权当是配合我吧！”
　　池雪淡淡地回应，“这么大的集团，没了你就不能转吗？是不是有什么解约的赔款，竞业协议之类的，还有股份……你以后就没那么多钱了？”
　　程毅捂起嘴，咳得声音更大，跑到餐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钱不重要，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咳咳……”他连喝几口水，喘息重了些。
　　“有没有药啊……你咳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池雪从沙发上站起来，程毅以为她会走过来关心自己，还刻意地揉了揉心口，可是池雪却向主卧走去。
　　“春季是各种流行病的高发期，提高抵抗力是关键……别总熬夜啦，那我先睡了，晚安。”
　　说完，她便合上了卧室门。
　　化验报告、诊断书、治疗方案……书房抽屉里准备的一大堆东西还没拿出手呢。
　　好像池雪没讲出来“怕传染”已经是对程毅最大的关怀了，连“小蜗”都比她有爱心，扬起蓬松的大尾巴蹭了蹭程毅小腿。
　　“喵呜……喵呜……”
　　“上次她不这样，你也看见了呀。” 程毅捞起猫咪，小声嘀咕，“呵，没事……”
　　***
　　程毅前后咨询了好几位律师，制定了一套周密的离职计划，事事要亲力亲为，整天比之前还要忙碌。
　　从卫宅的聚会之后，集团中也流传出他要离开的消息，而卫刚与预想的一样，现阶段打着感情牌，极力挽留他。
　　周末有一场星级酒店的开业典礼，因为是吴江地产在永州的又一力作，也是政府在高新区力捧的一处项目，届时将聚集众多政商两界的名流，相关媒体曝光也少不了。
　　程毅是很少参加这种活动的，一是他不想被媒体曝光，二是他一直倚仗卫刚，不需要多余的交际应酬。
　　而这一天下午，卫刚要求他同自己乘一辆车当场，除了在车上沟通几件事，下车以后，两人也肩并肩地走在红毯上，被两侧的摄像机、照相机拍了遍。
　　一时没看清长相的人还以为是卫远舟陪着卫刚站在迎宾大堂里。但那个人鼻梁上多了一副金丝边眼镜，面目谦和，看行为举止便能猜出是卫刚的下属。
　　两人这样同时出现在重要场合中，给大家的印象就是程毅在卫刚心中的地位很重要。
　　他与卫刚认识七年有余，进入集团大约三年，现在被推到台前代表着器重与肯定，再加上在来时路上谈的那些股权与分红，更是充满了诱惑力。
　　卫刚甚至还说自己包了一座海岛，程毅和池雪可以去他那座岛上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