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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要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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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是一件伟大的事情,象征着「新的家庭」,以及「未来的可能性」。张真没有了解温有贞,仅凭温有贞的外在,强行闯入了她的人生,不知她的「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温有贞有着瘦型的五官,干净的耳朵。
她的家世很好,学习很好,才艺很好。在诸多前提下,是无法扭转的扭曲。
扭曲因为「家庭」而诞生,因为「父亲」而诞生。她有一个常年出轨的父亲,一个自怨自艾的母亲,两个人的结合,结合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家庭。由于父亲的「出轨」,以及母亲常年的「耳濡目染」,流着滥情的血的温有贞,没能继承父亲的滥情,反而衍生出了坚贞。
「坚贞」不是个好的「坚贞」。
张真看不出来,发自内心觉得温有贞好,历数温有贞的优点:「你知道吗?你没有不好,其实你很好的。我们初遇的时候,你完全是说错了。她们有些人讨厌你,传言的你,也完全是错误的。」
温有贞问:「比如说?」
张真很活跃地说:「没有架子!」
「方便你获得的,就是优点吗?」温有贞伸出手,盖着张真的手。
关于「温有贞」的传言有很多,其中包含「挑拨离间」,很多人说温有贞品行不端,是个「婊子」。风言传得越来越大,到最后变成温有贞为了友情的稳定,挑拨其余朋友的感情,使对方只能注视着自己。
张真眨了眨眼睛,感到眼前发烫。
眼前的人温文尔雅,看上去回避冲突,自从有了一段感情后,主动断开了很多社交,人如其名的「忠贞」,怎么会是「挑拨离间」的苗子?
她深呼吸了一下,笑着说:「可能是的,我也很自私的!你要是不让我获得,我就要觉得你不好,而且是哪里都不好。」
温有贞问:「是吗?」
张真的脸钻到她的视线下:「是的。」
她说:「我要得到。」
温有贞的手摩挲着张真的手,看着张真。这是一个温存的动作,二人没有往歪处想,过后后知后觉,共同向歪处想。手之间的互相摩挲,要用手的,很多事情都要用手的。二人的视线变成发烫的火,凝结在小腹的位置。
「我不是让你得到了吗?」有火在烧。
火烧得张真睁不开眼睛:「不是这样的得到。」
「那是什么样子的?」
「你低下头。」
温有贞低下头,棕色的眼睛低下去,注视着张真的面目。张真的长相很平凡,像每一个高中时期的女生,揽过她的脖颈,脖颈红红的,耳朵红红的,手也红红的,整个人像是番茄一样,吻了温有贞一下。
过后惊叫:「啊!整个人都不好了。」
接吻是「唾液」的互换吗?
唇面的接触,是短暂的互换;
舌头的深入,是长期的互换。
人类,以这种方式传递着信任、喜爱。世界上的大多数,包含动物,都以互相「肮脏」,而交换着喜欢。温有贞接收到了短暂的互换,不明显的唇纹变得明显了一些。张真的入侵,使她清正的气质,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
「是这样的得到吗?」她对于感情很早熟。
张真对于感情,也很早熟:「这些可能不够。」
二人对于感情的「早成」止步于接吻,下一步彼此不知。「这些可能不够」,那要怎样才能够?二人心中诞生了一个问题,彼此探索,有了一次吻后,在学校大大小小的地方亲密,而后惊觉彼此的贪心。
在一次接过吻后,张真惊讶地说:「你知道吗?」
温有贞说:「你是指那个,对吗?」
两个人一问一答,思虑的方式,考虑的事情是完全一致的。张真点了点头,耳朵红红的,迟钝了很久后才抬起。只是接吻,只能积累彼此的渴望,纾解不了更深的感情。是时候探索更多了,和她的「钟子期」。
「我指的就是那个。」她说,「怎样都不够。」
……
二零一七年。
冬天。
「初次夜」是初夜的文艺写法,如果「初夜」男性化,「初次夜」更加女性化。场景很快步入了冬天,今年的冬天下雪很大,二人所在的高中因极端天气,迫不得已放了「雪假」。
张真在社媒问:「今天我父母不在,可以去你家吗?」
温有贞说:「好的。」
「可能会有点远。」
她转了一些打车费用,顺带附赠了一条地址,地址在郊区,名称是「别墅区」。张真知道温有贞多金,原本以为是小康家庭,没成想多金到住「别墅区」。她戴着红色的围巾,摘下手套打了一辆车,到了别墅区,见到了正在铲雪的温有贞。
昨天的雪很大,大雪覆盖了前院。为了迎接张真,温有贞拿着雪铲,正在开辟一条道路。
前院原本应该是绿意,现在只有雪。道路只开辟了一半,她用雪铲铲起一部分的雪,将大雪扬到一边。一半的路开辟了,可以用来走,剩余的一半张真踩着雪过去,打了一个喷嚏。
她说:「我好像要感冒了。」
又说:「我想起木心的诗。」
以「雪」的景象,能想到的只有一首诗。
温有贞说:「你再不来,我就要下雪了。」
张真笑了一下:「是的。」
她开朗地补充:「就是这首!」
即将「下雪」的温有贞,等到了一直等待的人。二人在屋外铲完了雪,回到别墅内,别墅内供给着暖气,两个人在餐厅吃饭,用完餐后,在沙发上看恐怖电影,共同认为这一场恐怖电影无聊。
美国的主角说:「任何的事情,都不能将我们这个家庭分割。」
他的孩子说:「我们永不分割。」
紧接着是「真爱无敌」的剧情,父子主角以「亲情」,联手击败了鬼怪,出奇的是,这部恐怖电影的鬼是可以打的。
忽略电影,张真开始问起家庭:「你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我没有看到你的父母。」
家庭是一件使温有贞逃避的事,她的视线游移了一下,回忆起从前的鸡飞狗跳。父亲找了一个小三,在家里亲密,被母亲看到了,两个人打砸家具。
「过不下去了。」
「我跟你过不了了!」
父亲砸来一个茶杯:「那就离。」
以二人的财产,再加以已经诞生了一个孩子,真正能离吗?母亲最终选择容忍,二人达成了某种方面的和解,互相避让着,平时几乎不见面,连带着共同的孩子一起不见。彼此有了彼此的生活,彼此有了彼此的情人。
温有贞选择性的隐瞒:「她们在过二人世界。」
这句话听上去很幸福,实际是自欺欺人的虚构,她的家庭是世界中诸多悲剧的一个,和她截然不同,张真是乐观主义者,人生中没有受过打击,想要发展感情的人,现在正在发展,家庭也幸福美满。
「你不问我家庭吗?」
温有贞问:「你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
张真诉说了一个开明的家庭环境,那是一个「自由恋爱」的故事,从最开始的一见钟情,到后面的「没有彩礼也要嫁给你」,再到后面的事业爱情双丰收,男女至今情比金坚,要离开女儿去各地旅游。
「我把我早恋的事情和她们说了。」
温有贞转过眼睛:「她们怎么说的?」
「她们表示赞同。」
温有贞没有说话,在心中思考如果是自己说,会得到怎样的答复。
张真接着说:「我把我早恋的对象是女生,也和她们说了。」
「什么?」温有贞说,「你……」
张真说:「干吗,你紧张吗?」
「她们说你了吗?」
「没有。」张真很高兴的样子,「她们没有介意。」
……
「没有介意」变成了进一步的发展,变成了「初次夜」,变成了在夜晚中,两个热切的眉眼,变成了解不开的衣服,流不光的汗。张真吻到温有贞的耳畔,情热到一种程度,忽然词不达意地说到:「你的卷子写到第几个了?」
「第三个。」
张真问:「是吗?」
面前的女性,即使接吻,仍然有距离感。她觉得她真正想要的是温有贞的手,而不是这句回复。
她不要她再礼节;
不要她再文艺;
不要她再尊重下去了。
爱她是因为有内涵,但不要在这个时候「引经据典」,不要在这个时候「清白正直」。她变得希望温有贞粗鲁,只要在今晚,温有贞对她做什么,哪怕是□□她都愿意。如果自愿的□□算□□的话。
「你说句话。」她说。
温有贞的眉目抵过来,说:「我想你命令我。」
张真说:「什么?」
「就是强迫我,你知道强迫吗?」
「知道。」
「让我干我不喜欢的事情。不要再这样有礼貌了,也不需要有一个借口,才可以使用我。我是你的,我已经是你的半年多了,我想你对我有攻击性,你知道吗?我是你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变改了。」
张真自认为解到风情:「你也在等待我主动吗?」
「……」
温有贞的眼睛闭合了一下。
她误解了。
误解的内容是「等待主动」,实际上,温有贞不需要任何人主动,只是需要一句命令。因为平时少受关注,所以需要一个「主心骨」。外在优越的温有贞,面目上很有主见,实则需要一柱主心骨才能生存。
「不是的。」
她摇了摇头,在心里说。
「我需要的是你控制我的社交,不要放我自由了;我需要的是你掐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脸掐到发红、发紫;我需要的是你一边使用我,一边占有,发了疯地说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木心,仓央嘉措,林徽因,海子。你喜欢那么多诗人,但我——不要那样健康的感情关系,我要的是你不把我当成一个人看,也不要尊重我。」
视线交汇在一起:「你能明白吗?」
心里说的答案,没能被任何人聆听。为了温有贞,张真成为了那个主动的人。在黑夜中,她看不清温有贞的面目,没能知道有人曾经摇了摇头,只知道有一个等待坐下的胯骨。
她摸着黑,跨坐在温有贞的胯部。
眉毛紧贴着眉毛,眼睛紧贴着眼睛。
温有贞看向张真,看到了虔诚的表情。张真的眼睫毛在颤抖,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在不断地滑动,像是在询问:「你喜欢我吗?」比起询问,更像是在阅读圣经,带着独特的踟蹰、情真。
她看到她吻了第一下;
第一下;
吻到圣经的封皮。
「我好喜欢你。」
第二下:「我真的……」
张真吻着脸颊,从脸颊吻到额头,从额头吻到另一边的脸颊,吻到汗湿了头发,把上身的衣服反手脱掉了,正式看着温有贞的面目。温有贞的眉毛被吻倒了一片,睫毛遮住眼睛,清瘦的喉部在上下。
「你继续说。」
张真表达的更激烈了,说:「我爱你。」
吻在额头上:「我爱你。」
吻在鼻梁上:「我爱你。」
吻在人中上,有一只手上升,扣住了张真的头,强行伸入了舌头。张真睁开了眼睛,里面是遮掩不住的惊诧,没有想过吻在那个位置,但那只手强行,她的舌头触碰到了另一个舌头,温有贞张开唇部,翻过身把张真压在身下。
「你强迫一下我。」
张真说:「那我……」
「那你?」
张真的手碰了碰温有贞的手:「你进来。」
「哪里?」
张真说:「伸进来。」
伸进去。
传统中普遍用到的位置,一旦进入,势必牵扯到「负责」。
由于二人的早熟,过早深入了。
温有贞的手逐步摩挲过去,张真做到了命令,抓着温有贞的头发,时而后扯,时而扣压,要求眼前她所珍惜、用心去爱的对象用手、或是用舌头。
「初次夜」是温情一夜,交换彼此的体温;
「初次夜」是探索一夜,探索到精疲力竭。
张真的精力没有比温有贞好,在多次的上上下下中,早湿透了头发,随着温有贞的动作起伏。有的时候,她觉得温有贞有「另一面」,在校园中完美的温有贞,绝对不只表面一面。
直到后半夜,她呼吸着,说:「停一下……」
「有什么事吗?」温有贞问。
「我、我。」话没说完一半,张真有了一些哭腔,「不要了……」
温有贞没有停,秀美的长发在肩膀上,听到「要求停止」时,更加变本加厉。瘦长的手指在「关键处」,两根并在了一起,预备添加上第三根。
「好色。」她说,「真真。」
……
张真的脸上凝结了许多泪痕,疼痛使她没有办法正常呼吸,胸腔像是手风琴一样,不停地鼓动着,她的脖颈发起了许多青筋,血液的流失,使她认为自己活不长。白炽灯同时照在她的脸上,照出一片斑驳。
温有贞开始为她做包扎。
「疼吗?」她的脸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尤为聚焦,「我砍得不太好。」
「……」
「……」
长时间的无声,使温有贞摇了摇张真,问:「你死了吗?」
对于「死亡」的恐惧,摧毁了温有贞的镇静。她掀开了张真的眼皮,眼皮里面是翻白,试过了张真鼻息,仍旧还有鼻息。张真没有死,只是因为疼痛短暂的昏迷过去,温有贞快速检查了一遍,才肯放下心,继续做着包扎工作。
包扎到最后一步,她的眼睛盯着创面,为创面围上一层纱布。
「先不要死。」过后认定,「你不会死的。」
「我们还没有回忆完所有。」
张真失去了两只手臂,陷入昏迷之中,显得前所未有的安宁。温有贞坐在床边,肢解了两条手臂后,有些力竭。她的精神状态不容乐观,光是手腕,已经错综不少增生,不光是手腕,自残的痕迹蔓延到整个小臂。
「……」
「……」
过了一会,她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