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糊咖的国宝级弹幕》黎栖竹

3、影帝的邀约与暗涌的试探

　　直播信号恢复的“滴”声轻响，如同一声发令枪，瞬间将后台的混乱与焦灼重新拉回聚光灯下。镜头几乎是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饥渴，第一时间精准地捕捉到了苏杳沉静的侧脸。庭院上方的灯光洒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却丝毫未能柔和她眼中那种近乎淡漠的平静。她似乎完全置身于方才那场由自己掀起的舆论风暴之外，那种超然的镇定，与周围尚未完全平复的紧张空气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主持人涛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某种力量，他脸上重新堆砌起职业化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像是糊在脸上的一层薄纸，边缘带着难以掩饰的僵硬和细微的抽搐。“欢迎各位回到《匠心之旅》的直播间，”他的声音比平时略显急促，尾音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呢，就我们展示的这件藏品，苏杳老师提出了一些非常……非常专业和宝贵的看法，也引发了直播间各位观众朋友们非常热烈的讨论。”

　　他刻意加重了“老师”和“宝贵”这两个词，语气里的恭敬几乎要满溢出来，与广告播出前那种隐含不耐与轻蔑的态度判若两人。直播弹幕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涌动起来：

　　【？？？涛哥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这就叫上老师了？节目组滑跪得真快啊！膝盖不要了吗？】

　　【不然呢？周老都亲自下场认证了，不叫老师叫什么？叫祖宗吗？】

　　【苏杳这心理素质真是绝了，好像刚才把天捅了个窟窿的人不是她一样。】

　　【快看林薇薇的表情，嘴角在笑，眼神在骂人，哈哈好勉强啊。】

　　【我宣布，从今天起，苏杳就是我新任女神！又美又飒又有文化！】

　　涛哥硬着头皮，耳麦里传来导演急促而低沉的指令，他几乎是复读机般地继续道：“我们节目组对此高度重视，秉承对传统文化、对广大观众绝对负责的态度，已经暂时撤下了该件藏品，并紧急联系了相关领域的多位专家以及藏品提供方，进行进一步的、更严格的核实。”他顿了顿，试图让语气显得更诚恳，“在这里，我们要特别感谢苏杳老师严谨、专业、求真务实的态度，为我们提了个醒，也恰恰体现了我们《匠心之旅》节目探索真相、尊重传统的核心精神……”

　　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试图将一场堪称灾难的直播事故，强行扭转为节目组“从善如流、追求真理”的佳话。弹幕不乏犀利的嘲讽和“呸”声，但更多的观众注意力，已经不在节目组这苍白无力的公关话术上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重新定义了他们认知的苏杳身上。

　　镜头像是黏在了苏杳身上，不断扫过她沉静的眉眼。而当镜头偶尔扫过其他嘉宾时，那份微妙更是被无限放大。林薇薇努力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只是那笑容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过，过于标准而缺乏生气。她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戏骨，眉头微蹙，目光落在苏杳身上，少了几分最初的质疑与担忧，多了几分深沉的好奇与难以言喻的欣赏。而那位年轻男歌手，则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眼神在苏杳、涛哥以及那空出来的展台之间来回逡巡，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看好戏的兴味。

　　就在涛哥试图用一段关于下一个展品，是一件宋代影青瓷瓶的介绍，将话题生硬地引向安全的浅水区时，苏杳却忽然开口了。她的声音清越，并不高昂，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试图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那份刻意营造的和谐。

　　“主持人，”她侧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涛哥，“既然此物存疑，撤下是理所应当，也是最基本的步骤。不知节目组后续准备通过何种渠道、在何时限内，向所有关注此事的观众交代最终的核实结果？此外，经过此事，节目组又将采取哪些具体措施，建立更严谨的审核机制，以确保今后展示的每一件藏品，都能经得起专业的推敲和历史的检验？”

　　她问得直接，条理清晰，毫不迂回，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苛刻的问责意味。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嘉宾该有的姿态，更像是一个手握权柄的监督者，或是一个严谨到不近人情的学术考官。

　　涛哥额角刚刚擦干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他干笑了两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现场显得异常突兀：“这个……这个请苏老师和广大观众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绝不含糊！结果一经确认，我们会第一时间在官方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所有平台发布正式公告。至于今后的藏品审核流程，”他咽了口唾沫，顺势就给苏杳戴了顶高帽，“我们一定会引入更权威的专家团队，进行多轮交叉审核，必要时，也非常希望能邀请到像苏老师这样眼光独到的专家，共同为我们把关……”他试图将苏杳拉回“自己人”的阵营，用虚名来化解眼前的尴尬。

　　然而，苏杳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通知，并未接“共同把关”的话茬，那清冷的态度分明在说：这是你们节目组份内之责，完善制度是基础，何需与我言说？至于那所谓的“邀请”，更是空中楼阁，不值一哂。

　　这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涛哥倍感压力，后背的衬衫几乎要被冷汗浸透。直播间的观众却大呼过瘾。

　　【哈哈哈苏杳：莫挨老子，我只是个无情的打假机器。】

　　【涛哥：我想糊弄过去。苏杳：不，你不想。并且请你拿出具体方案和时间表。】

　　【这姐真的太刚了，逻辑清晰，直击要害，爱了爱了！】

　　【节目组现在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哪是请嘉宾，是请来个纪委啊！】

　　接下来的录制，在一种极度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艰难推进。节目流程依旧，介绍影青瓷瓶，探讨其釉色、胎质与时代特征。然而，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完全在器物本身了。镜头依旧贪婪地追逐着苏杳，期待她再次发出惊人之语。当问到她对瓷瓶的看法时，苏杳却只是言简意赅地评点了两句关于“釉色青白之间，积釉处如水波映翠”的观感，以及“胎骨坚致，叩之声如磬”的物理特性，用语精炼专业，点到即止，再无之前批判织金锦时那般锋芒毕露。然而，正是这种收放自如，更显得她底蕴深不可测，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表现，只是她学识的冰山一角。

　　录制终于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状态下，宣告结束。

　　“咔！”导演的声音从后台传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却又忧心忡忡的复杂情绪。

　　工作人员立刻如同上了发条般开始忙碌地收拾器材，金属碰撞声、低声交谈声重新响起。嘉宾们也纷纷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涛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小跑着凑到刚从后台出来的导演身边，两人躲到稍远的廊柱下，低着头，声音急促而低沉地交谈着，脸色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重新调整好最完美的表情，步履轻盈地走向正在整理裙摆的苏杳。她脸上绽放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亲热几分的笑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杳杳，今天真是……太让人意外和惊喜了！真是刮目相看呢。”她亲昵地想去挽苏杳的胳膊，被苏杳一个不经意的侧身避开，她的手僵在半空，笑容微滞，但立刻又无缝衔接上，“没想到你对古代织造工艺这么有研究，造诣如此之深，以前真是深藏不露呀，我们都被你骗过去了呢。”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精心掩饰的探究和酸意，那“骗”字用得极其微妙。

　　苏杳停下动作，抬眸看她，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清晰地映出林薇薇那略显刻意的笑容。“林小姐过誉了。”她疏离地回应，“略懂一二而已，谈不上研究，更谈不上造诣。”她无意与林薇薇进行这种毫无营养的虚伪客套，说完便转身，准备向休息室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带着一种天然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如同大提琴般在不远处悠然响起，瞬间吸引了后台所有人的注意力：

　　“苏小姐，请留步。”

　　众人几乎是本能地循声望去，呼吸都为之一窒。

　　只见休息室入口的阴影处，一个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正缓步走来。他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色衬衫和黑色修身长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硬生生穿出了顶级时装大片的感觉。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如峰，薄唇微抿，下颌线条流畅而分明。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自带聚光灯，将后台所有杂乱的光线都吸附过去，成为了整个空间唯一令人瞩目的焦点。

　　正是当今娱乐圈金字塔顶端、手握无数顶级资源、口碑与实力俱佳、如日中天的顶流影帝顾砚本人。

　　他不是这期《匠心之旅》的嘉宾，甚至鲜少出现在综艺节目的后台，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牢牢地锁定在他身上。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混合着惊讶、兴奋与敬畏的情绪。顾砚的气场太过强大，那是一种久居上位、历经千帆后沉淀下来的从容与威势，与他俊美无俦的外表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林薇薇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脸上泛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羞怯与惊喜的红晕，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鬓发，上前一小步，用她最柔美动人的嗓音打招呼：“顾老师，您好！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您怎么来了？”

　　顾砚对她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标准而疏离的弧度，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却如同穿透了空气，始终稳稳地落在背对着他、此刻也已闻声转过身来的苏杳身上。他的脚步未停，径直越过了笑容僵在脸上的林薇薇，走到了苏杳面前，两人之间仅隔着一臂之遥。

　　苏杳也抬眸，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这个男人确实拥有她来到这个时空后所见过的、最顶级的皮相骨相。但更让她在意的，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不像旁人看向她时带着的惊艳、好奇或审视，而是一种更沉静、更锐利的东西，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抵核心。他此刻正毫不避讳地、带着一种极具穿透力的审视与深沉的探究，看着她。

　　“顾先生，有事？”苏杳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并未因对方显赫的身份、迫人的气场和出众的容貌而有丝毫动容或局促。这份异于常人的镇定，让旁边一些暗暗吸气、心跳加速的工作人员更是咋舌不已，心中对她的评价又悄然拔高了几分。

　　顾砚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甚至，他深邃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比刚才对林薇薇时真切了些许，虽然依旧很浅，却瞬间柔和了他略显冷硬的轮廓，带来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他伸出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中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动作自然流畅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递到苏杳面前。

　　“录了这么久，辛苦了。”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清晰听到的、如同耳语般的磁性，“另外，‘通经断纬’的缂丝技法，源远流长，精髓难握。不知苏小姐……是从何处习得如此精髓？师承哪位隐世大家？”

　　他的问题问得极其自然，仿佛只是同行间偶遇时随口的学术交流，但那双紧锁着苏杳的眼睛，却锐利如精准校准的鹰隼，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探寻到深藏的真相。

　　苏杳心中微凛。他听到了，而且听懂了。不仅听懂了她对那件织金锦赝品的批判，更精准地抓住了她话语中提到的、属于缂丝核心灵魂的“通经断纬”四字。在这个追求效率、传统技艺式微的时代，能如此迅速且精准地理解并点出这一点的人，绝非凡俗。他绝不仅仅是“耳濡目染”那么简单。

　　她并没有立刻去接那瓶水，而是迎上顾砚探究的目光，不答反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顾先生对古代织造技艺，似乎不止是略知皮毛？了解之深，令人意外。”

　　顾砚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悦耳，他将水瓶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苏杳自然垂落的手指：“家母生前酷爱收集、研究这些，我从小在她身边看着，听得多了，自然也记住一些。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聚焦在苏杳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探究，“如苏小姐这般年纪，却能一眼断代，直指核心，言辞精准如刀，实属罕见。”他话语间提及“家母生前”，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易察觉的怅然与怀念，也将自己的“了解”归因于合情合理的家学渊源，让人难以深究。

　　苏杳这才伸手，接过了那瓶带着他指尖微凉体温的水。“多谢。”她淡淡道，并未因他的赞赏而动容，“技艺之道，存乎一心。师承何处，名号为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真正理解其内核精神，并以赤诚之心对待每一根经纬，尊重其背后承载的时代与匠人之魂。”

　　她给出了一个近乎玄妙却又掷地有声的答案，巧妙地避开了关于师承这个她无法回答的核心问题。她总不能说，她的老师是千年前织造局里那些早已作古、名不见经传却技艺通神的顶尖匠人。

　　顾砚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那讶异化为更浓烈、更深沉的兴味。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极其有趣、蕴藏着无尽秘密、亟待他亲手去破解的稀世珍宝。“苏小姐说得极是，是在下着相了。”他从善如流，并未执着追问，只是话锋不着痕迹地一转，抛出了一个让周围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人心头狂震的邀约，“不知苏小姐接下来近期是否有档期？家母去世后，确实留下一些珍贵的织锦残片，其中疑难晦涩之处甚多，多年来请教过不少人，始终无人能解其妙。今日得见苏小姐慧眼如炬，冒昧想请苏小姐闲暇时，能否拨冗帮忙品鉴一二？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这话一出，如同在本就暗流汹涌的水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顾砚！那可是顾砚！圈内出了名的低调，从不与女星传绯闻，私下生活严谨得如同铜墙铁壁的顾影帝，竟然主动向苏杳发出私人邀约！还是以已故母亲遗物这等极其私密且郑重的理由！这理由正当得让人无法拒绝，其间可能蕴含的亲近意味，又暧昧得让所有听到的人浮想联翩，心跳加速！

　　林薇薇站在不远处，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像是风干的面具，一点点碎裂开来。她费尽心机，在各种场合试图与顾砚搭上话、留下好印象而不得，苏杳这个她一直以来视为垫脚石、空有皮囊的花瓶，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顾砚如此青睐？！一股混合着嫉妒、不甘和屈辱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苏杳微微蹙起了那对好看的远山眉。她本能地不想与这个过于耀眼、眼神过于锐利、心思似乎也过于深沉的男人有过多牵扯。他像一团迷雾，看似坦诚，实则处处透着神秘。但他提到了“织锦残片”、“疑难之处”、“无人能解”，这确实精准地勾起了她属于顶尖工匠本能的那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与强烈的探究欲。对于疑难织物、对于失传技艺的挑战，她向来难以抗拒，那是刻在她灵魂深处的烙印。

　　沉吟片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思考而凝固。她在顾砚耐心等待、目光沉静如水的注视中，终于开口，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若有机会，可以看看。但我无法保证，一定能解答你的疑惑。”

　　这近乎敷衍、甚至带着点傲慢的回答，让周围的人都替她捏了把冷汗，同时也暗自心惊她的胆量。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顾砚却像是得到了什么极其满意的答复，唇角那抹浅淡的笑意竟加深了些许，眼底也掠过一丝如愿以偿的光芒。“足够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那……我们稍后联系。”他深深地看了苏杳一眼，那眼神深邃如同古井，仿佛在说“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然后便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转身，在一直等候在旁的助理和保镖的无声簇拥下，如同来时一般，悄然离开了后台，只留下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剧烈的心跳声，以及无数道聚焦在苏杳身上、含义复杂到极点的目光，有震惊，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深深的敬畏与不可思议。

　　苏杳握着手中那瓶微凉的、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温度的水，看着顾砚离去的、挺拔而孤高的背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得更紧了些。这个男人，目的绝不单纯。所谓的织锦残片，或许是真，但他接近她的意图，恐怕远不止于此。她嗅到了一丝麻烦的气息。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后台人群的角落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似在整理线路的不起眼工作人员，正低头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惊天大瓜！《匠心之旅》录制刚结束，顾砚影帝亲自来后台找苏杳！贴身交谈！送水+私下邀约看其母遗物！理由高大上！苏杳态度高冷，还没完全答应！有图有真相！照片模糊但能辨认出顾砚和苏杳侧影的照片】这条足以引爆新一轮热搜的信息，正随着他指尖的点击，飞速地传向某个知名狗仔的邮箱。

　　属于苏杳的风暴，在“专业打假”初露锋芒之后，似乎正朝着另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引人瞩目、也更加危险的漩涡中心，无可避免地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