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可以相信 ...
-
住院的日子总是很难捱，不过拿到手机后爱丽丝就联系上了芭芭拉。即使她还在上学不能天天陪伴自己，每天有个人时不时发短信与自己聊几句发发牢骚也多少缓解了她因为住院有些焦躁的心情。
今天天气不错，总是笼罩在乌云之下的哥谭市难得见了晴天。得到出院许可的爱丽丝心情大好。当日几乎被血染透的衣服当然不能再穿，接过芭芭拉拿来的新衣换上，哪怕现在她的身体依旧脆弱不堪，可迎着太阳站在病房门口，爱丽丝就是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芭芭拉看着笑容满面的爱丽丝，眼圈忍不住又泛红了。出事后的前几天由于手机不在爱丽丝手上，不论是打电话还是亲自去她家都找不到人的芭芭拉真是快急疯了。直到戈登局长看到女儿如此坐立不安终于不忍将实情告诉他，芭芭拉才知道新闻中被蝙蝠侠连夜送到医院的那个少女就是爱丽丝。
“傻瓜，哭什么？”爱丽丝伸手抹掉芭芭拉的泪珠，“我还好好的，没关系。”
当时她赶到医院的那天，见到病床上的爱丽丝，也是哭了起来。爱丽丝不得不花了一整个下午才让这个一直担心自己的女孩停了泪水。
“你这家伙……下次要再不声不吭的出了事，我再也不理你了。”芭芭拉半是抱怨半是叮嘱的嘀咕道，爱丽丝无奈一笑。她当然知道朋友的意思是好的，不过这事也不是自己能说的算。
办理好出院手续，走出医院便看到戈登局长背对着大厅站着。
“爸爸。”芭芭拉看起来有些意外，不情不愿的走向前，“你来干什么？”
知道看到自己出现不怎么高兴，戈登权当没发现：“曼森是证人。”好像他的到来完全是出于公事，与芭芭拉无关。重要的证人出院警方当然得出面意思意思，可完全用不到局长亲自前来。说到底，戈登在上班时间稍用职权过来见爱丽丝，一是他必须与这个牵着进案件的女孩见一面，二是……她是芭芭拉的朋友。
被点名的爱丽丝走向前，向这位真正意义上守护哥谭的光明骑士问好：“戈登局长。”
再一次与爱丽丝见面，这个孩子比九月三日那天更加羸弱，虽说人不能貌相，可见到她的时候戈登心中的怀疑就不由自主的放下大半。先前她出现的时候站得太远，看不分明。如今女孩礼貌的向自己打招呼，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好像一阵风都能刮走她的孩子会是什么罪犯。
“叫我吉姆就行，”戈登局长点点头，“我常听芭芭拉提起你。”
这算是暗示他觉得自己暂时可信吗？蝙蝠侠几天前联络过局长，虽然隐瞒了翻车案的事情，但也告知戈登对于爱丽丝大可放心。她不是个威胁。
想到这里爱丽丝松了口气，她不想被戈登怀疑。不论是因为芭芭拉，还是因为哥谭。面前这位为了正义几乎付出一切的人赢得了爱丽丝的尊敬：“……吉姆叔叔，叫我爱丽丝就好。”
“我送你们回去。”反正来都来了，戈登决定送孩子们回去。
爱丽丝拉住想张口回绝的芭芭拉，尽管她也很想多与朋友说说话，但目前看来还是与戈登局长单独谈谈更重要。再说今天可不是双休日，芭芭拉应该去上课：“麻烦你了叔叔，先把芭芭拉送回学校吧。”
“诶爱丽丝——我可以请假！”
“不行。”这个是选择性问题，她有大把时间可以与自己相处，不在乎这么一个下午。可学习就不一样了，芭芭拉的成绩只能说是一般，又刚开学，课绝对不能落下。
戈登惊讶的看着让自己叛逆的女儿在爱丽丝坚决的要求下无奈答应回去上课。心情真是格外复杂。虽说他明白家人与朋友在孩子眼中不是一个概念，可感性上不代表能轻易接受。不过爱丽丝的话他也赞同：“明天就放假，你先回去上课。”
回应戈登局长的是芭芭拉一声不耐烦的冷哼。
.
“少爷，您在大都市收购的油画已经到了，要把它挂起来吗。”
直到中午，布鲁斯·韦恩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趁着他刚睡醒吃早饭的工夫，阿尔弗雷德问道。事实上那幅画早就到了，不过韦恩一直没提，阿尔弗雷德便把它暂时搁置起来。
听到那幅画，韦恩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顿。不提他都忘了，这也没办法。自从大都会回来后不管是韦恩企业还是案件都忙的一团糟，布鲁斯甚至不得不称病在家才分出足够的时间处理事务。那幅画……
布鲁斯将爱丽丝展出在画廊中的那幅画买了下来。
那是一张风景画，画中的风景不属于任何地方。画廊的工作人员也说过画中的风景是爱丽丝完全想象出来的。然而布鲁斯却清晰的从这张构图与爱丽丝公寓中壁画几乎如出一辙的风景画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她的壁画另一个版本。
尽管画中是白天，建筑风格与哥谭也大相径庭，更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与忙碌的人群。看起来和哥谭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然而没有谁比蝙蝠侠更了解哥谭了。具有规律性改动的建筑布局，角落中没有替换的砖瓦装饰，仔细观察，布鲁斯还是看出了这就是哥谭市。
“挂在书房里吧。”他想了想，书房里那副画可以换掉。办公的时候抬头看看如此美丽的城市，着实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显然阿尔弗雷德也是这么认为的：“都说画如其人，‘那位姑娘’恐怕也是世间难得的坦荡的人。”
坦荡。就目前为数不多的接触看来是的。布鲁斯从来没见过有人即使在面对威胁，在自己的秘密被揭露时仍旧目光坚定，仿佛无所畏惧。
那天在医院爱丽丝没有说谎，从她的画中就可以看出来。先不说每一笔中饱含的感情，单凭她对哥谭的了解程度，就足以证明她爱这个城市。爱这个城市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爱到绝对不会去伤害它。
然而蝙蝠侠也是血肉之躯，他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哈维·邓特就是血淋淋的教训，足够骑士对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保持警惕。要不是爱丽丝目前的行为不构成犯罪，除去那诡异的DNA更没有证据说明她与翻车案有关，他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那究竟是不想让他人所知的壁画的草稿，还是她所希望的哥谭就是如此？”布鲁斯不禁喃喃自语，若是后者，那爱丽丝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哥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绝对不会长在温顺毫无主见的人身上。她要是真的希望哥谭变得祥和安宁的像个天堂，她一定会去做。可谁都知道，即便是让罪犯闻风丧胆的蝙蝠侠，也没有做到这一点。不运用极端的手段，病入膏肓的少女又如何做得到？
但情感上他又觉得自己是错的。爱丽丝的两幅画深深的震撼了他，布鲁斯能轻易的读取到少女画中蕴藏着的情感。至少在对哥谭的心情上，从没有人能接近布鲁斯的心灵，甚至说接近蝙蝠侠的心灵。爱丽丝却做到了，他能理解那个病怏怏的女孩是怀着怎样的情绪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爱意。这样的爱丽丝，让布鲁斯有些惺惺相惜。
经过布鲁斯这么一说才明白画中城市是哥谭的阿尔弗雷德，先是感叹似的舒了口气，再摇了摇头，开口：“恐怕都不是，少爷。”
迎着布鲁斯诧异的目光，老管家不急不缓的道出了自己的观点。
“在我看来，心怀目的之人，是无法描绘出这样纯粹的画面的。说不定‘那位姑娘’或许只是在画她眼中的哥谭。”
.
送走芭芭拉，戈登无视了爱丽丝自行打车回家的建议，将她送至家门口。一路上爱丽丝见戈登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沉默着。直到到家，拒绝失败的爱丽丝不好意思的走在提着自己行李的局长前面开门后，才得到了开启话题的机会。
“谢谢你，吉姆叔叔。”
“都是举手之劳。”好吧，戈登承认自己的想象力差，他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一个少女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犯罪扯上关联。从见面到现在，原本自己对爱丽丝的想象全部推翻了，懂礼貌，知进退，这样的女孩实在难以让身为人父的戈登心生恶感——不过话说回来，谁又会讨厌这样的好姑娘？
尽管蝙蝠侠认为她不是威胁，也不能掉以轻心。可戈登不是人情味少的可怜的蝙蝠侠，他是个普通人，更是个父亲。爱丽丝认识芭芭拉多年从未做过一件（至少是他知道的）对芭芭拉有害的事情，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女孩是个值得深交之人，拥有正义之心的好人吗。
对着这双清亮的眼，戈登甚至都很难道出谎言。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出自己亲自到来的目的：“九月三日那天，我在翻车案的现场看见过你。”
“是的，当时我在那儿。”
爱丽丝承认了，她确实在那，没什么好否认的。在医院的那晚因为这件事对蝙蝠侠说谎，哪怕是他当场揭穿了，爱丽丝直到现在还心存愧疚。她从来不擅长对他人说谎，也不乐意去做，尤其是对方还是值得信任的人。
看着女孩脸上诚恳的表情，戈登突然觉得接下来的问题不是多么的重要了。
“……你见过蝙蝠侠，提供给他情报。可你和那个‘油漆公司’里的人……显然交情不错。”戈登当然知道柯尔替爱丽丝作证的事情，两个人的笔录一致。爱丽丝是去那里探望来自大都会的朋友，这没什么疑点。“我能不能相信你，对于哥谭，对于你的朋友。你是无害的？”
听到这里，爱丽丝露出欣慰的表情。刚来的拘束与羞涩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她本不该在这样病重的人身上出现的快乐与……朝气。
“用我的生命担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可以相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