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破晓之志》tiji

3、他们是海贼（抓虫）

　　三个孩子商量得很好，对未来怀揣着美好的憧憬，却从没有想过，世事无常。这个世界远比他们经历的想象的还要残酷。

　　南海从来不是一片平静的海域，这里的海贼残忍而繁多，就在当天夜里，窗外的火光和周遭的炎热都让人难受，塞法第一个醒过来，看着外面的火光，他跑出去一看，听到了很多人的尖叫和重物倒塌的声音。

　　“阿尔法！醒醒！斯凯尔…斯凯尔呢！！”塞法这才发现了不对，床上就只有阿尔法，本该睡在他们中间的斯凯尔不见了。

　　阿尔法被叫醒后，慌乱的两个人将房子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想要出门寻找的他们，跑出来没多久，就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房子被旁边的火势牵连，化为了熊熊烈火中的一员。

　　塞法跪了下去，想要爬回去的脚步被阿尔法拦住。“你发什么疯呢！”

　　“房子…我们的家……”这是他们长大的地方，也是他和养父留下了回忆的房子…是他养父活着的证明啊！

　　“先别管这个！我们要先找到斯凯尔啊！”

　　“斯凯尔？”彷佛是被重击一记，塞法慌乱的环顾四周，他和阿尔法一样的绝望。人们频临死亡的惨叫和丧失了财产的悲鸣……这座贫民窟已经成了地狱。

　　斯凯尔是在半夜偷偷跑出来的，虽然阿尔法和塞法对未来充满信心，他却不是如此。海上有海贼也有风暴，外面的人和这个国家的国民没有不同，塞法和阿尔法想要离开这里，都是因为自己的病。

　　他认为自己已经活不久了，不想要拖累那两个人，所以选择了自己离开。他至少能够选择自己死掉的地方。就是这样，他却被人救了。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年迈满是皱纹的老脸，老人乐呵呵的说道：“哟，着急找死的小鬼。还活着的感觉怎么样？”

　　“这里…是哪里？”斯凯尔环顾四周，从摇曳的身下和昏黄的灯光所看到的狭窄潮湿的房间。

　　老人哈哈大笑，“这里是海贼船哦，你在海贼船上。”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十来个小时前，这个归名为黑狼海贼团的海贼们刚刚完成一个大买卖，那是一个很封闭的小国家，需要补给的海贼们上去一阵烧杀掳掠，半天了都没见那国家的军队出现，于是就更加的猖狂了，末了还放起了大火，看着那些人民痛哭流涕痛失家园的样子，哈哈大笑十分畅快。

　　那个时候被留在船上的船员们无聊的在玩着扑克，有个叫马克的海贼在输光了口袋所有的子儿后，又一次输掉的他必须听胜者做一件事情。刚好不远处的石头上有个人跳海了，就让马克救他。

　　夜里的海水冰凉透骨的，显然这不是件好差事，不过海贼们水性好，这个叫马克的年轻小伙倒是成功的将人救了上来，一看就乐了，是个病怏怏的小鬼，大家商量着将他丢回海里，恰好同样留守的船医布布先生前阵子在海贼团交战中落下了脚疾，见到他们要将这个倒霉小子丢回海自生自灭后，就出言说要将他留下来当助手。

　　布布先生以前有个孙子，也是他的助手，不过前阵子在海贼团交战中死了，虽然这个小鬼年纪太小了点，但是养来当生活调味剂也是不错的。其他人也没意见，反正一个小鬼也吃不了几两饭。

　　就这样，斯凯尔成为了老船医的助手。因为干了大买卖，也是得到了不少药物，药物都是交给船医保管的，可是一群大老粗没必要用精细的药物，除了一些消毒水消炎药退烧药的，其他的小病小痛海贼们也没有来找布布先生的道理，这些堆积起来的药物就便宜了斯凯尔。

　　药物的存放是个很大的问题，这艘船明显存不了药物，就算不用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陆的他们，这些药显然要么就在角落里发霉潮湿，要么就是等过期扔掉，所以布布先生很大方的将它们用在斯凯尔身上。斯凯尔的病治起来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是要有个好的环境养着，就算没个好的环境，最多就是体质虚，容易得点小病，也不算什么大事。

　　就这样，斯凯尔在这艘海贼船里住下了。船上不养闲人，就算他是船医的助手，也有很多事情要干。老年人问题多，照顾起来也不轻松，不过老人对他还算好，倒是没有苛待过他。斯凯尔也是个有灵性的，出于想要学到更多知识的心理，他让老人教他识字，也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配药医护知识，久了大家对这个有模有样的小医生倒是有了印象，海贼们也乐得偶尔给他点小糖小玩具逗逗他。

　　海上的生活枯燥无味，能够碰到敌船的机会很少，要是碰到了就是殊死搏斗，但是没碰到，那就是比宅男还要更加无聊的过日子。

　　有一次找到了个小岛，那是个很小的岛屿，岛上有着几百个原住民，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本来这个岛屿是很封闭的，几年都没见到一艘船，是被航路遗忘的地方，可是突来的风暴打散了他们的航程，所以他们停靠在了这里。

　　人民们很淳朴，大概就连报纸鸟都不会经过这里，所以就算那船高挂着海贼旗，还是热情的招待了他们，招待了一群恶狼。

　　男人们被抓起来拷打，女人们被糟蹋，粮食净水被搬上船。斯凯尔目睹了那个过程，海贼们看他那惊惧的面色哈哈大笑。这是斯凯尔第一次见到海贼们狼性的一面，虽然在船上也经常被刁难耍弄，可船上有船上的规矩，他们也不会对个没威胁性的小鬼下什么狠手，就连吃的也没有苛待过。

　　亲眼看到一个岁数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被几个海贼围在中间，男孩想要逃跑，就被一脚踢回去。踢人的海贼们被逗乐了，看着男孩倒在血泊中，一双眼睛却依旧倔强的不认输，更是激起了他们的狼性。

　　“不要过去。”布布先生拉住了他，斯凯尔回头狠狠的瞪着这个老人。

　　“他会死的。”斯凯尔吼道。他的吼声在这样的背景下，没有得到关注。

　　老人的面色沉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将这个小助手拉回了船舱。

　　“你们这班畜生！我诅咒你们去死！！”哪里来的一声尖叫，得到的是海贼们更大声的嬉笑。

　　斯凯尔被布布先生关了禁闭，整整四天被锁在一个木头柜子里，对他的求饶和怒骂挣扎，老人都熟视无睹，终于有一天，饿得奄奄一息的斯凯尔迎来了光明，老人手里拿着一盘简单的炒饭，放在了他面前。

　　看着他狼狈的吃完，老人抽着手里劣质的卷烟，说道：“斯凯尔，你下船吧。”

　　斯凯尔愣住，抬头看着这个在昏黄的灯光下而模样模糊的老人，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的看着，却是看不真切。布布先生是个医术很高明的医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待在这艘船里，斯凯尔曾经有一次问过，然后当天就被断了药，之后就不问了。

　　“为什么？”一起生活了两个月时间，总是会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感情。

　　“看得出来你不喜欢海贼的生活吧。海贼就是这样，一群为了自己的快乐肆意妄为的家伙，每次上岸都会有很多人失去财产和生命。对待手无寸铁的人是这样，对待伙伴也是这样。”老人一次性说了很多话，或许是因为找到了个发泄口，他闷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的孙子也是这样死的。本来这是我儿子的船……”

　　斯凯尔屏住了呼吸，差点没喘过气来。

　　老人接着说下去，“然后现在的那个叫船长的畜生，杀了我的儿子抢了这艘船，这很常见，谁厉害谁就是首领。但是我的孙子在前阵子被他当成弃子扔在了敌人的船上，被那艘船的海贼乱刀砍死了。”

　　海贼团没有马上离开，他们在陆地上开了好几天的宴会，酒臭味熏得让人想吐，那些尸体随意的扔在一个坑里，堆积得高高的，每具尸体脸上都带着不甘、愤恨、绝望，和深深的无力。

　　船离开的时候斯凯尔就被丢在了那个岛上。而斯凯尔所不知道的是，或者是这个聪明的小孩已经隐隐看透了布布先生那深沉的目光后的决绝，他并不知道海贼们的后路。如果有报纸鸟经过的话，或许他会看到这艘恶名昭彰的海贼船一夜之间成为了死船的消息，它被刊登在一个小小的容易被忽略的角落。

　　斯凯尔站在了这片硝烟过去的小岛上，走了很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个男孩最后还是被活生生的折腾死了，死的时候双眼瞠大着，蛆虫在他身上乱爬，斯凯尔想给他合上眼睛，没有成功，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份努力。

　　他找了很多柴火，将这些尸体烧成了一地白白的骨灰，这似乎花费了他半生的力气，做完了这些后，他对着这片本是与世无争的乐园小岛，放声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