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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那转瞬即逝的昙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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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玥看着病房窗下的孩童嬉闹,听着他们传上来的笑声,她忍住想要一把拔下手背上针头的冲动,右手紧紧地握着点滴架。
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离开过这间房间了,每一天每一天她都不能走出自己的病房一步,否则回到病房后她就要面对妈妈歇斯底里的哭泣......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比心烦,不就是心脏病么;不就是医院没有办法治愈么;不就是自己活不久了么。
生老病死,这是世间所有生物都要面对的事情,就算自己不想这么早离去,但是死神的镰刀也会在不久的未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从她有记忆开始就看到过许多人被推进了手术室之后,脸上被盖着一张白布就被推出,而他们的家人在医生面前哭得快晕过去。也许在自己被推进去之后也会被盖着白布之后就被推出来吧。
夏玥知道如果她想活下去的话就只有做手术,而她的身体条件却不允许。深夜了,窗外下着一场好大好大的雨,雷电在窗外肆虐,窗户的玻璃被吹得啪啪作响,走廊灯很亮把早就已经暗下来的病房照亮。她记得在11点30分左右,好像是有一个病人的病情突然恶化,原本已经静谧下来的楼层变得吵杂。在晚上11点57分,那个病人被推进了病房,夏玥记住这个时间,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第二天早上,夏玥早早地起了床,她询问护士昨晚为什么这么吵杂。
“阿拉,昨晚有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病发了,我还记得昨晚医生急急忙忙地从他家里赶过来给那个少年做手术,但是......”那个少年好像救不回来了。
“那么......姐姐你知道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么?”
“好像是.....刘迎风吧。”
看着少女有点奇怪的神色,护士问道“怎么了吗?小玥你认识那个男生?”
“对啊,不过只是仅限于认识而已。”对啊,就只是认识而已。
在她的记忆里刘迎风就是一个和自己有一样疾病的人,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哦,还有,他的病情比自己重不少,但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是在笑着的,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病人,而且还是一个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的病人。
“小玥,你知道妈妈昨天给我送了什么过来吗?”见少女还在专心看着她手里的书本没有理他,刘迎风撇了撇嘴,“怎么嘛,小玥你完全不敢兴趣啊。”
回答他的是少女敷衍性的点点头,瞄了一眼在少年那沮丧的表情,夏玥合上手中的书本。“阿姨给你带了什么?”
“是一盆昙花哦,你不是告诉过我想看一下昙花盛开是什么样的吗,我就拜托了妈妈让她带一盆昙花来医院啦。”看着刘迎风那欣喜的表情,夏玥笑着摇摇头。
“我上次说的是昙花的花语是刹那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不过她也是挺想看一下昙花盛开以后是怎样的。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不管怎样,我想让小玥你见一下昙花在开放时是怎样的。约好了哦,我们一定要活到昙花开的那一天!”
少年那爽朗的笑容依然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是他们那天定下的约定再也没有办法完成了。
夏玥在知道刘迎风的死讯之后就去到了那个少年的病房,即使她从来都没有去过,但是她还是记得那个少年的病房在哪里。
“小玥,这盆昙花就送给你吧。”那个眼睑红肿的中年妇女把种有昙花的花盆递给夏玥,“之前迎风就跟我说过你想看昙花,所以就特地叫我带了一盆昙花过来,现在他看不了了。”
今晚,就在今晚,那盆昙花就要开了,而夏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病房里就只剩下夏玥一个人,病房的灯也被关掉了,就像是刘迎风离去的那一天一样。
而今她只能依靠氧气罩来进行呼吸,她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可以看到放在窗台上的昙花。看着那微微开放的花朵,夏玥想道,时间快到了,自己的时间快到了吧。
昙花的花瓣就快要完全绽开了,夏玥紧紧盯着那朵快要盛开的昙花,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变轻,视线也渐渐模糊。
终于到最后了么......就差那么一点点,这样一来不仅是他,就连她也食言了么。
在那一霎那,夏玥只是希望那个所谓的死神可以给她多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就那么几分钟就好,就几分钟!她努力集中精神看向窗边,一朵洁白的花朵在月色中完全绽放。
“嘀——”
夏玥床边的仪器发出一个尖锐的鸣叫,许多在病房前等候的人立刻打开了房门。
只见那个少女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头朝向窗户,眼睛已经完全摒永远地闭上了,眼角处还残留着一滴没有落下的眼泪,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就像是看到了非常美好的东西一样。
窗台上的昙花正迎着月色在随风摇曳,洁白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芯,煞是好看。
“喂,你食言了!”
“但是,小玥你不是连上我的那份也努力了吗?”
“哼。”
“昙花是不是很漂亮?我没有看到真是可惜。”
“......”
“那小玥你就给我讲一下昙花开了以后怎么样吧,毕竟在那几天我一直看到的就只有花苞。”
“我才不要!”
“对了,小玥你还记得昙花的花语吗?”
“当然记得,你以为我是你吗?”
“我有记住啊,只是、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昙花的花语是......”刹那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