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死对头面前穿女装》今轲

14、第 14 章

　　这天晚上，由周导亲自剪辑的宣传物料，发在了《李想的裙子》的官方账号上。
　　是一个很短的视频，画面里正在跑步的男生面目模糊，只有身影在雾霭里，显得沉默又安静。突然的镜头转换，男生身上穿了件漂亮的裙子，一瞬间期艾的眼神和奔跑的喘息声被无限放大，占据了观众的视觉和听觉。

　　男生的眉眼实在太过漂亮，让人心跳砰然。
　　这一瞬之后，视频便结束了。
　　实在是太过短暂，于是让人有反复去看的冲动。

　　官号现在还没有多少粉丝，视频发出后，看到的人少，能收到的反馈很少。
　　宋景惟却一点都没着急，也没担心。他建了个新号出来，正儿八经的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转发了这条微博。

　　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人看到，这便是一条成功的宣传。
　　他是专业的，学了这些年，他看得明白。周辞并不是专业的，却比专业的更有灵性，更有天赋。
　　分寸拿捏之准，就仿佛跟他道歉的时候一样，多之一分则嫌做作，少之一分又太寡淡。

　　宋景惟以前觉得周辞是个衣冠禽兽，现在觉得他是个禽兽人精。

　　并且觉得自己可能玩不过这个老人精，于是决定在还能玩他的时候，尽情地玩。
　　于是那段周辞跳广场舞的视频，被他传到了剧组各个微信群里。
　　他也进行了精心的剪辑，配上了合适的背景音乐，重点突出，踩点完美，特别喜庆，适合跟父老乡亲们，在群里拜年。

　　视频发出去后，群里都静默了。
　　这死亡一般的安静，让宋景惟心里十分痛快。
　　昨天晚上，他们可也是用这样的安静来对付自己的。

　　五分钟后，宋景惟带头发了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周辞复制粘贴，一个哈字没多一个哈字没少。
　　于是大家都效仿起来，刷了一排，没敢有其他任何一个字，队形之整齐，让人感慨万千。

　　接下去的拍摄更顺利了，宋景惟心情好状态就好，他状态好的时候还很喜欢帮助其他的演员进入状态。
　　重点是导演宠着，很多戏份导演不用发话，宋景惟从头到尾都给它捋顺了，拍过去两遍，导演喊声过，大家都喜气洋洋。

　　不喜气洋洋的时候也有，也就是宋景惟和导演争一争，某一段的表现手法啦，某一段的情绪把控啦，某一段要不要改台词啦……
　　反正都是主创的事，其他人等他们吵出个结果就好。

　　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五六天，卡在了一个周末的下午。
　　剧情是李想在商场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被他吸引，追着他走了一段路。

　　挺简单的一段戏，配合的演员就是几秒钟而已，两人之间也没有对手戏，以宋景惟的功力，本应该早早地完成，甚至一条就过。
　　却拍了快一个小时。

　　“不行。”
　　“再来。”
　　“差一点。”
　　“注意感知自己的情绪。”
　　“再来。”
　　“再来。”
　　“走进死胡同里了，休息会再来。”

　　第三个休息的时候，宋景惟开始对着马路发呆。
　　小锥子给他递水递零食，他呆呆地接过去，吃了喝了，还是那个魂不守舍的样。

　　小锥子看不下去了，她跑到周辞跟前，用力地鼓了鼓勇气道：“周导，我觉得惟哥他拍得很好了。”
　　周辞拍了拍自己的椅子，意思明确。
　　来，导演给你当。

　　小锥子要吓死了，她混乱得不行：“哎呀导演，我不是那个意思，拍戏的事我没有你们懂，但是惟哥现在状态好差，我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更拍不出你想要的感觉了。”
　　周辞：“嗯。”
　　小锥子：“嗯是啥意思啊？”
　　周辞：“表示我同意你的看法。”
　　小锥子：“那……”
　　周辞：“继续拍，他自己没喊停就继续拍。”

　　小锥子赶紧转身去找宋景惟，向他传达了周辞的意思。
　　宋景惟起身：“拍。”
　　小锥子跺了跺脚，觉得这两人都是不会变通的大笨蛋。

　　事情果然像她担心的那样，直到天色暗了，这条都没过。
　　所有的人都精疲力竭，宋景惟已经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说了。
　　周辞让大家收工，人群很快就散了。
　　就剩下了宋景惟和周辞，宋景惟还站在走位的那个位置，低头看着地面。

　　周辞也不急，起身去旁边的商店里买了包巧克力豆，然后就坐在离宋景惟最近的椅子上，开始慢悠悠地一颗颗地吃糖。

　　吃了小半包的时候，宋景惟走了过去，一把拽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周辞：“明抢啊？”
　　宋景惟：“嗯。”

　　他不仅抢周辞的糖，还抢他的座椅。
　　宋景惟一屁股下去，几乎坐了周辞一整条腿。
　　周辞往旁边让了让，宋景惟两条腿伸开，又把他往旁边撑了撑。
　　周辞：“耍流氓啊？”
　　宋景惟：“嗯。”
　　周辞：“学我啊？”
　　宋景惟不嗯了，直接把手里的零食袋子撑开，然后对准自己的嘴倒了进去。

　　满满一嘴巧克力豆，嘎吱嘎吱作响，周辞看他的表情难以言喻，等他吃完了，问：“不齁得慌吗？”
　　宋景惟：“齁。”
　　周辞：“再来点？”
　　宋景惟：“来。”

　　周辞笑了笑，起身往商店又走去。
　　这次他手里不仅拿了糖，还拿了瓶水。
　　宋景惟去抢他的糖，被周辞躲掉了，把那瓶水塞进他手里。

　　“我快饿死了，”宋景惟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谁他妈要喝水啊？”
　　周辞：“饿了就吃饭，吃糖不解饿。”
　　宋景惟吼：“我就要吃！！！你不让我吃，你买个屁！！！！”
　　周辞：“……”
　　宋景惟：“去给我买面包！！！！”

　　周辞把手里的糖袋子摔到他身上，伸手掐住了他的胳膊：“走，爷请你吃饭。”
　　宋景惟：“爷我不吃！！！！”
　　周辞：“崽你能不能找点逻辑？”
　　宋景惟：“我要吃火锅烧烤方便面！！！！！”
　　周辞笑起来，小声道：“方便面……”

　　宋景惟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继续吼：“方便面咋了？你还瞧不起方便面了？？你是小时候没吃方便面长大，还是长大后没靠方便面续命？？？同样都是吃的，咋还分个三六九等了？！！！”
　　周辞：“成成成，吃吃吃。”
　　宋景惟：“你别拿敷衍女孩子的语气跟你大爷我说话！！！！”

　　周辞感兴趣了：“你为什么老在我跟前把你跟女生类比？”
　　宋景惟指着自己，一脸惊讶：“我老了？”
　　周辞点头：“对，好几次了，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宋景惟：“不用了。”
　　周辞：“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类型？”
　　宋景惟：“？？？？！！！！”
　　宋景惟：“我咋不干脆去喜欢一头猪呢？猪还能烤五花肉呢。”
　　周辞：“你知道你今天差点什么吗？”
　　宋景惟的暴躁值达到了顶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了！！！！！！”
　　周辞：“……”

　　周辞抓着他的胳膊继续走，两人进了商场，去了满是食物香味的一层，火锅店比烤肉店近，于是进了火锅店。
　　点单的时候宋景惟还在生气，周辞全程操控，除了常规的食物，周辞多点了一份五花肉，还有一份方便面。

　　菜上齐了以后，宋景惟埋头涮肉吃，周辞用公筷涮了两片五花肉，放进他碗里，又问他：“方便面什么时候下？”
　　宋景惟嘟囔道：“哪有人吃火锅涮方便面了？”
　　周辞：“那扯面？”
　　宋景惟不想再谈面不面的事了，他肚子里饱了，被折腾了一下午丢掉的信心，也就回来一些了。

　　宋景惟塞了一大口肉进嘴里，盯着沸腾的火锅：“差哪里？”
　　周辞：“吃完再说。”
　　宋景惟：“别装了！”
　　周辞：“你没有喜欢的人。”
　　宋景惟：“……”
　　周辞：“你甚至没有心动过的人。”
　　宋景惟：“……”
　　周辞：“你基本是一个体验派。”
　　宋景惟：“……”
　　周辞：“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宋景惟继续埋头吃饭了，周辞的惜字如金时间结束了，开始变得有些絮絮叨叨。
　　“拍的时候我没跟你说，是因为我知道跟你说了也没用，我想着试出一个你的最大限度，但是很显然，我不满意的东西，你也不会满意。在这儿跟我撒气，不就是跟自己撒气吗？你气也没用，得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别一条道走到黑不知道转弯，进入这个行业以后的困难多了去了，老这么气自己，会得乳腺疾病的……”

　　宋景惟：“……”
　　宋景惟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说说我怎么办？现下找一个人去喜欢？”
　　周辞：“心动就行。”
　　宋景惟：“对不起我长太好看了，所以一般的帅哥美女没办法让我心动到追着他满街跑。”
　　周辞：“假动就行。”
　　宋景惟：“？？？？”
　　周辞笑起来，看他的眼神特温柔：“快吃，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咱俩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