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收割机》琴书倦

25、025.

　　乔鲁诺·乔巴拿这边都开始坦白自己了，而那边以彭格列为代表的各位还在内卷。

　　沢田纲吉在办公室写了三天的计划书，就为了选出一个最好的最合适的计划告诉安城树理里世界和平行世界的事。

　　“你这样太多余了阿纲，直接和她，你是西西里mafia彭格列家族的一把手——”

　　“里包恩。”沢田纲吉放下笔认真无比，“你还记得你刚开始在我面前说你是杀手的时候我是什么反应么？”

　　里包恩：“……”

　　沢田纲吉在最开始听到里包恩说自己是杀手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然后因为赶时间上学直接把他忽视了个彻底。

　　“安城树理也会是那个反应的。”

　　里包恩发现这次回到彭格列真是有了新发现，平日里从不怼他的沢田纲吉这次接二连三地怼了他好多次。他思考了一下问题所在，最终觉得这就是爱情使人成长。

　　想到这里他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真的不考虑和安城树理发展一下么？”

　　沢田纲吉的钢笔顿住。

　　“树理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这点我承认，但是到底哪里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会和她发展起来？”

　　“你喜欢她。”里包恩肯定。

　　“……那是受了平行世界的影响，里包恩。”沢田纲吉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的不行，“抛去这一点来说，我不会喜欢比我小很多的女性。”

　　“得了吧，你连恋爱都没谈过，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在这里挑三挑四。”

　　沢田纲吉并不想听自家教师对自己的打击，他甚至在里包恩说出恋爱都没谈过这句话的时候，选择了低下头修改计划书回避他这个话题。

　　他抗拒这个话题的程度里包恩是远没有想到的。于是里包恩也不再想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沢田纲吉看了看手中的计划表，看着上面多余又无用的内容，叹了口气，整个人颓废地靠在椅子上。

　　棕发男人抬起手疲惫地捏了捏眉间，随后发出长长地叹息。

　　“还是做不到。”沢田纲吉突然开口：“没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她。”

　　确实如此，沢田纲吉此时看安城树理就像是在透过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被迫的卷入了这个世界，真的好么？抛弃愿不愿意这一点来说，普通人参与进里世界真的能够平安下去么？他真的有能力可以保护住安城树理么？

　　沢田纲吉看着眼前地文件，僵硬地起身，他在桌前站了好一会，最终在里包恩探究的表情中选择逃避，“我出去散会心。”

　　等沢田纲吉停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市中心。
　　拔了车钥匙，走在街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潜意识地来到了学校。

　　他犹豫了一会，最后苦笑了一下。

　　沢田纲吉站在校门口呆了好一会，最终找到当初第一次见安城树理的那间咖啡屋。

　　咖啡屋不大，那么几张桌子和吧台的摆设，对比起岛上的其他咖啡屋来说甚至说得上小。眼熟的店员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认出了他是上次出手大方但是再也没来过的客人，急忙上来带他入座询问他是要先坐会还是先点单。

　　沢田纲吉翻看着餐牌，最后还是放下，并且给了店员小费，示意他等会再过来。

　　等店员离去之后，沢田纲吉就陷入了沉默了。他盯着自己的面前的咖啡桌，像是在放空情绪一般，随后他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抬起头看向了远处——

　　一切好像历史的重演，他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安城树理时那样，坐在同一个位置，看着她走校园内走了出来。

　　黑发的少女踩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步伐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沢田纲吉的心跳随着她的脚步一下接一下地撞击着胸口。

　　他看着她走进了甜品店，站在咖啡屋内的面包橱窗面前，用着朝气蓬勃的声音和店员沟通着自己想要的蛋糕和面包。沢田纲吉听到店员用着熟稔的语气和她聊着天，视线终于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她的方向。

　　他连看她都小心翼翼的——偷偷的、悄悄的、不易察觉的；他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落在安城树理的身上，又小心翼翼地、飞快地移走。来来回回的视线就像是盘旋在水面上的蜻蜓，轻轻地沾了一下湖面。

　　她会发现我么？
　　树理会发现我么？
　　神啊——求求你，让她发现我吧——
　　脑中不知为何出现了自己的难以控制地想法，以至于他连移开视线地动作都做不了——他不在移开视线，他就这么直接地看着她，期待着她发现自己。

　　不、不行。
　　不能让她发现我——
　　我必须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别发现我——！

　　他的视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炽热，也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克制，纠结与矛盾的情绪攻击着他的理智、揉碎了他的想法——“想让安城树理发现他”这一点几乎要成为他自以为的存在的意义。

　　终于——他看到她转过身来，对上了他的视线。

　　“老师？”
　　安城树理疑惑地看着他，“你刚刚不还在办公室么……”

　　她想起自己放学时路过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男人，对方正一脸正经地训斥着学校里的不良混混……怎么这么快就来到咖啡屋了？

　　“……”沢田纲吉在抑制器的作用下，理智稍有回笼，想起了自己让幻术师去代替自己的事，对着安城树理露出笑容，“嗯，事情处理完了，有点烦心，所以过来坐坐。”

　　“哦。”
　　少女显然也有些懊恼自己贸然过来搭话的行为，她站在原地“哦”完之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沢田纲吉。两个人只见的尴尬气氛让安城树理愈发的手足无措——“树理。”——直到男人率先开口：“面包好了哦。”

　　安城树理慌张地向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脚步飞快像是逃跑似得回到橱窗边，付着钱接过了面包。她就这么大步地朝咖啡屋的门口走去，毫不停留。

　　“老师。”
　　然后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他朝他走来，她拿出了一份已经切好的面包放在了他的面前，“可以尝尝。”

　　-

　　安城树理拿着自己买的面包走出了咖啡厅，直奔和乔鲁诺约定好的地方。

　　沢田纲吉的意外出现并没有影响到她，甚至她一想到能见到乔鲁诺心情就愈发的开朗。

　　两个人约定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安城树理抱着面包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乔鲁诺才刚刚走来，对方似乎意识到自己迟到了，说了声抱歉。

　　“我迟到了。“

　　“乔鲁诺迟到还是很难得的。”安城树理拿出纸巾垫在石台上坐下，拿出自己刚买的面包，递给乔鲁诺有一个，“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虽然确实是因为组织的事情耽误了一些，但绝不是安城树理脑子里想的什么火拼-械-斗，“开会耽误了些时间。”
　　安城树理是无条件信任他的，但在听到开会的时候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随后疑惑地开口：“你说的开会……是那种大家站在一排喊口号的那种，还是在办公室里的那种办公室会议。”

　　“后者。”

　　安城树理太过震惊，以至于咬了一大口面包。

　　“我们组织……也没你想的那么……”乔鲁诺本想解释什么，但是一想到组织的性质后就什么解释的话就说不出来，他用着这幅难得的挫败模样挥了挥手，“这就是你和我说的面包？”

　　“是哦。”
　　咖啡屋的面包安城树理之前买过几次，一直和乔鲁诺说过，但是两人大部分回家的时候都是去吃饭，所以这家就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屋，安城树理还没带乔鲁诺去过。

　　乔鲁诺打开面包咬了一口，确实如安城树理之前所说的美味。

　　他想要说什么，就看到安城树理吃完了手中的面包，起身朝着几步远的垃圾桶走去。

　　“这就不吃了？”乔鲁诺又咬了一口。

　　“我买那么多是用来当早餐的！”安城树理一边说一边朝垃圾桶大步走去。她转过身重新朝他走来——

　　然后她停住了脚步。
　　两个人的距离不远，只要双方伸出手就能碰到对方，乔鲁诺抬头看去，就见少女眼中聚集的光芒散开，透明而清澈的蓝色瞳孔此刻变得浑浊。
　　“树……”
　　他连她的名字都没完整的说出来，安城树理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她整个人直直地往下倒去，宛如易碎的工艺品又像是即将凋零的脆弱的花朵。生命随着她往下倒去的姿势飞快流失——乔鲁诺·乔巴拿连忙伸出手抓住失去意识倒下地安城树理——咬了一口的面包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

　　安城树理看着眼前逐渐失去色彩的画面，五感在短时间内飞快消失，仅剩的触觉将对方掌心中的温热和湿漉传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回握对方，但只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那片温热和湿漉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