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ing》ciel的天蓝色

5、第 五 章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每天按时起床成了习惯。俞可欣在每一天的整六点就会醒来。
　　她努力争开眼睛，盯着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的路灯的亮光看了一会，然后伸出手去摸放在枕边的衣服。
　　猛地一下坐起来头很疼，来不及管这个，冬天的早晨总是太冷，俞可欣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把脚伸向放在床边的拖鞋，跳下床。今天又是一个人在家，妈妈昨晚又没有回来。很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拖鞋碰撞着木地板的声音被寂寞放大了，在房间里来回的游荡。俞可欣听着这“嗒嗒”的声音拖得很长，觉着自己的心里也跟着空了。
　　灰暗的卫生间里，眼前的镜子中那个人模糊得很陌生，就算是打开灯也没有清楚到哪里去。凌乱的头发搭在肩上，一张小脸惨白，邹着的眉和眯着的眼睛含含糊糊的在脸上。什么也看不清。
　　俞可欣皱着的脸更加迷茫。
　　是先梳头还是先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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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牛奶放入微波炉里，时间调到三分钟，按下加热键，然后拿起一份报纸走进卫生间。
　　“问题”已经解决了，俞可欣还不打算出去，在卫生间里看报纸已经是养成的习惯了，这些天又多了一个——看个大城市的天气预报。
　　北京，天津，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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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州。
　　没有换算出广州的温度在这里几月份才有，微波炉加热完毕的提示音响了。

　　一勺，两勺。看到糖在冒着热气的牛奶中一点点溶化干净，又放了两勺进去，才端起杯子走到餐厅。
　　俞可欣拔头凑地里杯子很近，吹了吹，迎面而来的热气暖和了鼻子尖。她打了个冷颤。把空调的温度向上调了两度，然后对着牛奶吹了很久，确定不烫了才喝了一小口。
　　没有咽下，电话就响了。
　　“起来了？”是林子珊打来的。
　　含糊的哼了一声就算答应，两个人在一起从来是随随便便的。
　　“你那里要降温了，你要多穿一点啊！”
　　电话那边还夹在这电视中播保天气预报的声音，女主持人往后念了两个城市的气温，然后又说南方在下雨，接下来的就听不清了。想必林子珊在食堂吃饭，熙熙攘攘中好像听到有人喊“我不吃鸡蛋！”
　　声音像是从过于古老的留声机里传出来的，被揉在一起分不开，听不清，但是林子珊的声音听得太清楚了。
　　“可欣？你在听么？”
　　“唔……”慌忙咽下嘴里的牛奶，想要回答，当暖暖的液体通过喉咙才惊诧到太甜了，有些过份的甜味刺激着味蕾，经过神经传递到大脑，于是身体里的每一部分也粘上了这种味道。
　　一直，甜到悲伤。
　　你不在时我好寂寞，前天这里下雪了，挺大的，我们不是说话要打雪仗么？可你不在。生活的规律被改变了，和你的见面用通电话替代了，收到的礼物也少一份了，妈妈不再唠叨着要我去你家写作业了，每天和你聊天的时间现在用来计算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因为你不在，似乎我所能够拥有的一切都和从前不同，只因为你不在。
　　每当和你通完电话，一个人静下来时，就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原来认定的那些无所谓，真的没有办法实现，不是因为在广州的是你，而是因为你在广州。
　　子珊，我想你了！
　　我是这样的想你，你也一样想我吧！
　　否则你不会在７点就给我打电话，而只为了告诉我多穿衣服的。
　　有那么一点点幸福在俞可欣的心间绕来绕去，但终究敌不过伤感。
　　“可欣？你怎么了？”有些担心。
　　“我……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只是刚才……”不想说出真实的原因，一时又想不出很好的谎话，哑口了。
　　“我要跑步去了，中午有时间给你打电话阿！”没事就好。林子珊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俞可欣不知道该做什么了，顾不上喝完牛奶，伤心抢先了一步。
　　除了向林子珊以外，并没有什么。
　　只是因为牛奶太甜了，才想到一句话：
　　想到这句话，只是因为想林子珊了。

　　“我们是糖，甜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