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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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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酒饮得又快又急,若不多饮水,这一晚不知要出什么事。何山心里发急,返身从一名刚好路过的士兵手里抢过来一大碗热水赶紧追上修容,硬逼着她把水喝了下去。
“夫人,您觉得如何?”何山放下水碗,小心翼翼地问。
“我觉得甚好!”修容腮上顶着两坨嫣红笑嘻嘻地说。那声音,那语调,与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何山觉得头嗡嗡直响。她这样笑嘻嘻娇滴滴的样子,怕是早就忘了要装男人吧?这万一让别人看见,岂不露馅?
何山心里一急,顾不上忌讳,返身就蹲在她面前说:“快,上来,我背你回帐子歇息!”
嗯?让一个大男人背?这可不妥!修容摇摇晃晃地摆摆手,抑制不住地笑嘻嘻道:“我不要你背,我能走!”说完,果然摇摇晃晃朝舒庭逸的大帐而来。
何山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追上去小声提醒道:“夫人,李副将军还在帐子里呢,您现在不能去!”
可修容眼下正是头脑发热之际,哪里听得进去?相反,一听说李副将军在,越发来了劲头,说什么也要找他理论理论,把何山急得就差捂住嘴把她拖走了。
这边正在阻挠着,只见帐帷一开,舒庭逸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
“何人喧哗?”他不耐烦地问。
何山急忙跑上前去低声道:“将军,夫人……醉了!”
醉了?舒庭逸吓一跳。印象中她颇有几分酒量啊,怎么初来军营就醉倒了?
“是谁把她灌酒的?”他的怒气已经冲到了头顶。
何山急忙小声把事情的来拢去脉讲了。最后补充道:“夫人是在顾全大局,不想给将军惹麻烦,所以才……”
“混帐东西,一个个的活腻歪了!”舒庭逸恨得骂了两句,方吩咐道,“你先稳住她,我去把李饶撵走!”说完,猛地转身大步进了帐子。
随即,帐子里便响起了李饶“哎哎哎哎”的惨叫声,紧接着他就连人带酒被扔了出来。
“带上你的酒赶紧滚!”舒庭逸仍旧气不过,骂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日后若再纵容手下欺负我的人,小心我把你的将职一撸到底,让你去挖茅厕!”
李饶:“……”我到底怎么了?好好地正喝酒呢,他怎么无缘无故发起疯来了?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这时,黑暗中忽然冒出来几个人,他们正是李饶的几个护卫。方才的一通操作让他们颜面尽失,这会子正窝在一起懊悔呢,冷不丁见自家将军被扔出来,登时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想都没想呼啦一声围上去,连哄带骗地把自家将军拖走了。
李饶一走,大帐前彻底清静了。舒庭逸没好气地喝道:“那个醉酒的,还不赶紧进来?”
醉酒的?说我吗?修容很不服气,摇摇晃晃地进了帐子,笑嘻嘻地问:“将军是在说我?我醉了吗?我没有!我海量呢!您不知道,我跟我师傅喝酒,都能把他喝趴下!将军,我今儿可没给您丢脸,也没给您闯祸,我扛得住!所以……别撵我走!”
舒庭逸头疼,没好气道:“哪个说要撵你走?你就是不喝这个酒,或者打了李饶手下的人,我也不会撵你走!相反,我还要奖励你勇敢、无畏!怎么着,揭了他的老底就来欺负新手?这是哪里的道理?你也是真够怂的,凭什么他们让你喝你就喝!你平时对我横眉冷对的气势哪里去了?怎么到了别人那里,总是受欺负呢!”
“我没有受欺负!我只是在遵守规矩!”修容不服气地大喊,“这是你们军营里的规矩,我必须得遵守,否则我在这军营里就呆不下去!”
“有我在,哪个敢不让你呆下去?”舒庭逸恨得咬牙切齿,“谁要再敢给你使绊子,老子割下他的头当球踢!”
修容:“……”
短暂的错愕之后,她突然就嘻嘻地笑了,不顾死活地凑上前去,觑着他的脸色道:“没想到,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还知道护着我?为什么?你不是讨厌我吗?不是后悔娶了我吗?不是急不可耐地要把蒋碧兰娶进门当平妻吗?甚至不顾我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一说到身孕,修容突然就抑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什么?身孕?三个月的身孕?!!
舒庭逸彻底惊呆了。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三个月的身孕?谁?你?”他忽地喘了两口粗气,咬牙切齿道,“你果真醉得不轻!连这种不着边际的醉话都能说得出来!”
“舒庭逸,你就是个人渣!!”醉意上头的修容被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给彻底激怒了,她猛地扑来不管不顾地开始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没有人性的东西,把我孩子害死了,还有脸诬陷我,我跟你拼了!!”
舒庭逸也昏了头,一边抱头任她拳打脚踢,一边不服气地追问道:“你我成婚,我一向都是睡在脚踏上,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凭什么说怀了我的孩子?你拿我当傻瓜?我看没有人性的是你才对!!”
“混蛋,你做的好事居然不承认!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替我的孩子报仇!!”修容彻底丧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地把舒庭逸好一通暴打。
舒庭逸起先还躲一躲,后来见她一副崩溃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只得抱头一动不动,任她又打又踢,直到最后,她累得实在打不动,一下瘫软在他脚下。
舒庭逸顾不上酸疼的身子,一把将她抱起来,问:“容儿,你怎样?曼兮?曼兮?你没事吧?”
修容实在太累了,又累又困,头一歪彻底昏睡了过去。
舒庭逸眼眶发热,抱着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守在门外的何山实在看不下去,进来提醒道:“将军,夫人睡了,您赶紧把她放榻上吧,不然着了凉可就麻烦了。”
是了,她身子一向弱,禁不住这天寒地冻。舒庭逸惊醒过来,赶紧把她抱到榻上,盖上一层又一层的棉被。
何山悄悄退了出去,临走也赶走了来替他值夜的江海。将军和夫人简直就是一对活冤家啊,这好容易重逢的机会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免得惊了他们的好梦。
这一觉,修容睡得极不安稳。尤其酒劲彻底上来,烧得她头晕目眩,被子踢了一次又一次。舒庭逸又心疼又无奈,只得给她盖了一次又一次,每盖完一次,都抚摸一下她的额头,希望能给她一丝安慰。可修容却毫无知觉,一直折腾到五更时分,方沉沉睡稳过去。
舒庭逸也累得睁不开眼,又担心她踢被子,只得倚在她身边,将她拥在怀里合眼睡去。
这是一种极其冒险的做法,他甚至能想像到修容醒后看到自己将她搂在怀里会有怎样过激的反应,但舒庭逸顾不得了。若醉酒之后再不抱,等她醒来更不让抱了。
次日清晨,头脑彻底清醒过来的李饶起了个大早,雄纠纠气昂昂地来找舒庭逸算帐。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家伙最近这是怎么了,屡屡跟自个儿过不去。若自个儿真是得罪了他,那就让他死个明白,或者让他打一顿也成,总这么无缘无故绊他,他是真受不了。
舒庭逸的大帐外静悄悄的,无一人值守。李饶也没想太多,伸手就撩起帐帷走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喊:“舒庭逸,你昨晚上无缘无故把我撵出来,害我一夜没睡好。你可好,睡得倒香甜,你良心何……何……”
叫板的话还未说完,他就猛地闭了嘴!然后,像见到怪物一样盯着连帐幔都没有放下就相拥在一起酣睡的两人目瞪口呆!
这、这、这、什么情况?!!!
舒庭逸居然……居然抱着新来的小护卫在睡大觉?!!抱着?抱着、抱着、抱着……
李饶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这时,帐子一挑,何山和江海突然跑进来,二话不说,一人一只胳膊架起李饶就往外拖。
李饶:“……”他妈的这又是什么情况?舒庭逸本人连同他手下的人都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