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下凡日记》桃九枝

15、第 15 章

　　只见这位小姐出了店门以后，便上了一架马车离去了。不过，虽说平时见的王公贵胄挺多的，但这个人顾蕊儿还真没见过，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好奇。事后顾蕊儿也没多想。
　　过了几日，这位夫人又来花容胭脂铺选品。“夫人，请问您尊姓大名呀？”顾蕊儿好奇地问道。还没等女子说话，她旁边的女仆便开口了。“我家主人是赫赫有名的护国夫人，人称杨夫人。曾带领千军万马，护卫都城。当年使得一手梨花枪闻名军中……”正当那个女仆打算继续夸耀她杨夫人时，杨夫人说“够了，杏儿。都只是当年的事罢了，不必再提。”女仆听完便止住了。顾蕊儿一听到“护国夫人”几个字，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崇敬之情。“杨大娘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杨夫人摆了摆手，问起之前买的花露胭脂有没有了，想再多选几盒送予自己的妹妹。顾蕊儿连忙让蝶儿去包了几盒上好的花露胭脂递给杨夫人。
　　星命摆着糖葫芦摊，每天睡到自然醒以后出摊，再干到天色漆黑时收摊。几个月下来，竟然还黑了一圈。这毒辣的太阳，姜星命心中愤愤不平地想道。就这样寒来暑往，一晃已是一两个念头。姜星命在人间摆了一年多的糖葫芦摊，其间听了不少趣闻轶事，对凡间的事情甚是着迷。有时候收摊以后，姜星命还会去瓦肆，听说书先生的节目，尤其是那个唐僧取经的故事，姜星命记忆最深刻。那书生先生正在说《大唐三藏取经诗话》第一回，只见他双眼圆睁慢悠悠地说道“僧行六人，当日起行。法师语曰：“今往西天，程途百万，各人谨慎。”小师应诺。行经一国已来，偶于一日午时，见一白衣秀才从正东而来，便揖和尚：“万福，万福！和尚今往何处？莫不是再往西天取经否？”法师合掌曰：“贫僧奉敕，为东土众生未有佛教，是取经也。”秀才曰：“和尚生前两廻去取经，中路遭难，此廻若去，千死万死。”法师云：“你如何得知？”秀才曰：“我不是别人，我是花果山紫云洞八万四千铜头铁额猕猴王。我今来助和尚取经。此去百万程途，经过三十六国，多有祸难之处。”法师应曰：“果得如此，三世有缘。东土众生，获大利益。”当便改呼为猴行者。”一下子就把姜星命带入了故事之中。此后的每一天晚上，姜星命都准时来听这个故事。说书人的故事实在颇为精彩，姜星命在中间听得哈哈大笑。姜星命早在天宫就听其他仙子说这宋朝民间说书的故事内容五花八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她心想听书充当饭后的娱乐节目真是不错。没想到凡人还是挺会享受生活的。这满眼的市井烟火气让姜星命流连忘返。
　　不过，目前仅靠糖葫芦赚钱还是只能管饱自己的肚子，要是多留下一些便是不能够了。这一日，姜星命脑子开始滴溜溜地转着，思考有没有什么其他赚钱的法子。正当她苦思冥想时，好巧不巧，走过来一个算命的瞎子。“姑娘，看你眉头不解，面堂发黑，定是要有什么血光之灾了。要不要老夫给你算一卦，保一保平安？”姜星命本来心中就有不快，结果还来个算命的瞎子对着她枪口撞，血口喷人说她要有灾祸。姜星命忍住心头的怒火，开口说“好，你给我算一算这血光之灾是什么？算不出来你就别给我走了。”算命的瞎子一听这语气，料到这估计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便准备开溜。姜星命一把拽住算命的衣领，“不准走，说，到底是什么。”算命的瞎子一看走不了，便无奈地说“鄙人王半仙，今日看出姑娘十日之后将会有弓箭之伤，危及性命。不过…”怎料这王半仙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急死姜星命了，“不过什么？”王半仙说“不过这个灾祸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破解，只要十两银子，我便将这破解之法赠予你。”
　　姜星命一想到十两银子，不免有些心疼。这数目也不是个小数字。但是这个王半仙说自己要有血光之灾，毕竟小命才是最要紧的。钱没了还可以赚，命没了那就再也赚不到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小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思来想去，姜星命还是拿出了十两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下煞是好看，像是一个个闪着光的人参娃娃。那个王半仙真是稀奇，一看到银子好像眼睛也不瞎了，立马就重现光明了，就在姜星命纳闷银子还有这般复明的效果时，只见王半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银子就往口袋里揣。“说，破解之法是什么。”王半仙一个眼睛动了动，说“只要姑娘在十日之后不要出门，不要掺手他人之事，便可躲去这血光之灾。”姜星命在心中默默记下。
　　不过，等算命的王半仙走后。姜星命心想，区区一个凡人便可以来混个半仙当当，赚取这些凡夫俗子的钱财，那我一个活神仙为何不靠算命来赚凡人的钱？姜星命一想到这个主意，立马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给折服了，真不愧是我。这时，路边一个芍药花突然出现了一点粉色的光芒。“天呐，”姜星命一眼认出，这是小芍药。之前在花神仙子那里吹牛时，这个小芍药还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呢。“小芍药，你怎么在这里？”小芍药悄悄动了动脑袋说“花神仙子前几日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安神殿。自从捉拿扫把星之后，便一直杳无音讯，就让我去人间来寻找你。”听完这话，姜星命感动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不愧是我的好阿姐，知道我不在天宫还让人去寻我。简直和那个星曜形成鲜明的对比，什么哥哥一点都不靠谱。妹妹都不见人影了，连现在都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在东海那个地方当舔狗呢。”姜星命忿忿不平地说道。但是一味地责怪他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回到安神殿。这时她问小芍药，“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重返天宫吗？我的丹心碧血在捉拿那扫把星时被他一口吞下，现在已经无力回天。”小芍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先回花神殿告诉花神仙子这件事，再下凡同你说。”正当小芍药准备离去时，姜星命问小芍药除了丹心碧血，有没有什么其他重返天宫的办法。小芍药摇了摇头，不过她答应姜星命先回去和花神仙子商量解救的办法。接下来的几天，姜星命继续一边卖糖葫芦，一边准备算命的材料。
　　桌子可以直接用，至于算命的书法。姜星命一想到自己如同乌龟爬的字，便摇摇头，撇了撇嘴，这个还是找人代写吧。过了两天，姜星命的算命铺子开张了。为了装得像一点，她还特意戴上了一副络腮胡子和黑框眼镜，俨然一副算命大师的模样。她专门将算命地点选在大树下，以防下雨又在摊子上搭了一顶凉棚。摊子上方挂着三块招牌，分别是“神课”、“看命”和“决疑”。姜星命就坐在摊子后面，悠哉悠哉地托着腮，等候客人前来算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星命打盹的时候，走过来了一位书生。“先生，可否帮我算一下今年能否中举？”这个嘛，星命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个好办，看模样估计是个读书人，然后又非常想要考取功名。那我就说他所想的。“算命费一两银子结一下。”姜星命向那个书生伸出了手。接着，书生掏出一两银子放在姜星命的手里。“看你面相平和，眉眼之间有一股中举之气。只要好生复习，今年十有八九能考个举人。”“真的吗，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听完姜星命的话，这位书生就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喜笑颜开地走了。姜星命心想，这不就是大忽悠吗？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骗术？专挑好话说，迎合前来算命人的心理。这一天，前来算命的人不下十个，其中有九个都是士子们在考试前来算命。姜星命对他们说的话都大同小异，只是前面的词稍微有些调整。“今年若是能正常发挥，放平心态，定是能高中。”“今年情况有点困难，但是只要勤加复习，也还是可以中举的。”“今年有实力的考生实在是非常多，但是我看公子剑眉星目，颇有宰相风范。只要摆正心态，勤加复习，定能杀出重围，考取功名。”忽悠到最后，姜星命都形成专门的忽悠套路了。就是先给考生一个美好的祝愿，相当于给他们来一剂心理安慰，但是又不把话说得太满，得加入一些人为的主观因素。这样，就算之后落榜，那也不能怪到她姜星命术法不佳之上，还有一些是士子自身的原因导致他们没做到。
　　就在这一日日落黄昏之时，走过来了一个书生。他着一身玄色的直袍，搭配青衣直裤。颜色随较为素雅，但仔细一看布料却是极为高档的。一条简约而华贵的衣带，让一身穿搭更为统一，腰间还佩戴了一个金银香囊，颇有高门大户的儒雅之气。“先生，我今年考取举人，可否高中？之前连考了八年才中得秀才。”姜星命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对他略带惋惜地说“公子，今年考试竞争格外激烈。您可要多多小心。”赵思恒一听完这话，面露难色，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姜星命说，“我有一个法宝，但是需要五十两银子。可以帮助公子提升考试的运气，此物名为幸运签，公子可要购买呀？”赵思恒二话没说，从一个钱袋里掏出了五十两银子。“先生收好。”本来姜星命还以为这位书生会砍个价啥的，没想到答应得竟如此爽快。她接了钱，递给了赵思恒幸运签。“不知公子姓甚名谁？”“鄙人赵思恒，临安人。”于是，她将“赵思恒的名字用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鬼画符象征性地在幸运签上划了两下。接着又交代了赵思恒几句，“公子今日得到这幸运签，一定能提升中举几率。但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还需要抓紧复习。争取不留盲点，点面俱到。尽人事，听天命。”赵思恒听完星命的话，点了点头，“思恒谨记先生教诲。”待他离开了摊位以后，姜星命握着手里的银子，心想读书人的钱可真是好赚。算命是真赚钱呀。
　　毕竟星命之前去太上老君里算过自己何时才能发财，那太上老君也说得迷糊不清，什么“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话说得兜兜绕绕的。姜星命脑瓜子一转，这不就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的意思吗？收了一两水晶，结果还只是得到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姜星命心中煞是不满。没想到，还能用之前算命的经历来诓骗凡人。现在想想，当时花的一两水晶可真是值。不过，这是不是也印证了太上老君当时说的话是对的？的确现在姜星命，从送包子赚钱，再到卖糖葫芦赚钱，再到现在的算命赚钱，一步步都是在凭借自己的努力，寻找赚钱的机会。天上是不会掉钱的，但是可以设法去寻求赚钱的门路。“好一个事在人为。”天呐，姜星命发现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这么一看太上老君算得还是挺准的。
　　一天下来，姜星命赚了快一百两银子。一起身，突然发现腰酸背痛。于是，她去了临安城远近闻名的冷饮店买了一碗樱桃冰乳酪。红彤彤的樱桃裹上乳酪，就像是太上老君修炼的火焰仙丹。入口清凉，樱桃的甜美搭配乳酪的爽滑，真是夏日清凉解暑的必备单品。辛辛苦苦的工作之后，就是要买点好吃的东西来犒劳一下自己。没想到这凡间的美食竟如此可口，等回到天宫，定要将这个美食与花神仙子好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