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摘星》边都

20、第20章

　　孙艺一大早来到自己座位上，扭过头迫不及待向戚夏恩八卦，“昨天晚上，你们干什么去了？”

　　戚夏恩看着她神采飞扬的神情，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引导她往莫须有的地方想，“我们去了天台，然后就是你想的那样。”

　　“靠，你们亲了？”虽然孙艺是这样想的，但得到肯定还是蛮惊诧的。

　　“呵呵……”戚夏恩敷衍地笑笑，“假的。”

　　“切，我还想问问你和他亲的时候什么感觉呢。”

　　“你想听我说什么感觉？”戚夏恩想着道听途说的那几个词，“软绵绵的，像棉花糖？”

　　孙艺分给戚夏恩一个嫌弃的眼神：“那太过时了好吗，我想的是宋愈舟看上去冷冰冰的，他的唇会不会是烫的。”

　　戚夏恩被她这一个“烫”字引入了遐想之中，烫和温或凉是不一样的。

　　不管在什么环境中，唇都是有温度的，但唇变得烫好像只会出现在一个旖旎的氛围中。

　　“喂。”孙艺见她出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得不怀好意，“别想了，等什么时候实践一番就知道了。”

　　戚夏恩讪笑回神，示意孙艺靠近，在她万分期待的注视下开口：“他抱了我一下。”

　　“什么，你再说一遍。”孙艺觉得迟疑，不是很能明白一个拥抱为什么就那么开心。

　　戚夏恩重复了一遍，“我说，他主动抱我了。”

　　见孙艺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戚夏恩不死心地又说了一次，“抱我了嗳。”

　　“就这……”孙艺给出一个反话，“好棒啊，哈哈哈。”

　　戚夏恩见孙艺反应依旧冷淡，把她归为不解风情，“你没经历过，你不懂那种拥抱时心脏怦怦跳的感觉。”

　　孙艺坦然承认，“那我确实不懂。”

　　“……”戚夏恩去前面接了个水回来，问她：“昨天晚上，赵卓坐你旁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过来找我气我呗。”

　　“那你真的生气吗？”

　　孙艺沉默一会，“那倒也没有，我们两个从小到大就这样，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了。”

　　戚夏恩点点头，丢出一句暗示性极强的话，“也就你这样以为了。”

　　“……”

　　当宋愈舟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放在她桌子上的时候，戚夏恩还有点懵逼，“嗯？这什么？”

　　宋愈舟：“甜品，都是你喜欢的。”

　　戚夏恩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是桂花和抹茶味的麻薯，恰好是她喜欢吃的。

　　她尝了一个，味道挺不错的，“这是你昨天晚上买的吗？”

　　毕竟早上七点多，除了早餐店，没有什么店铺开门吧。

　　“不是，听见你喜欢吃，就做了一些。”

　　戚夏恩想起来昨天，只是聊天的时候无意中给孙艺提了一句喜欢吃什么，没想到被他记住了，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这样啊。”戚夏恩笑了笑，从袋子里面拿一个给他，“那你也尝一个，很好吃。”

　　……

　　十分钟的课间，楼梯间几乎很少有人。

　　宋愈舟送完物理试卷从四楼下来，看到尹维拽着一个男生到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平台处，大言不惭地张口，“还有钱吗？”

　　那男生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并不算高，在尹维面前显得有点害怕，“没钱了，你之前借我的钱还没还呢。”

　　像是不信，尹维在他兜里面掏了掏，“等有钱了再还你，你再给你家里面的人要点钱。”

　　“我已经把我一部分的生活费给你了。”男生声音上扬了几个度，对他极为不满，但在对上尹维那骇人的眼神时，又弱了下去，“我家的钱也不是白来的啊，我以后不会再给你了。”

　　宋愈舟抬眼，隔着一层楼梯在上面静静地观望着。

　　尹维用力推了一下那男生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那男生沉默几秒，依旧害怕，但仍然坚持开口反抗，“我说我不会再给你钱，你这是一场霸凌，我不会再向你低头。”

　　“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尹维使着力气，把男生的头往墙上一按，“忘了你第一次反抗的时候被打成什么样了，再问一遍，给不给？”

　　得到的依旧是否定的答案。

　　尹维扯着那男生的衣服，把他和墙壁拉开点距离，想把他往墙上撞的时候，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出于未知的忌惮心理，松开了他。

　　尹维转身往后看，刚看到一个宋愈舟的轮廓，就被他踹了一脚，尹维往后退了几步。

　　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愈舟反手钳住他的手，将他压在楼梯扶手上，半个身子悬空在外。

　　“你神经病吧，管你什么事。”尹维有些气急败坏地挣扎，“放开。”

　　“放你大爷。”宋愈舟睨他一眼，又把他往下压了压，冷冷道。

　　旁边那个被解围的男生回过神，道了几声谢，正想走被宋愈舟叫住。

　　“你和我一起去办公室。”

　　来到三楼办公室，宋愈舟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刘，再加上受害者的证明，算是证实了尹维霸凌的事实。

　　刘振波看着尹维，声音中藏不住的愤怒，“你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本来就应该被学校开除的，我念在你才十七岁，人生中最好的年纪，我和学校领导求情给你一次机会。

　　可你呢，再一次违反校规校纪，对同学做出这么恶劣的行为，学校对霸凌零容忍。这一次，我不会再为你说话，我上报上去，学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没让你为我求情。”

　　老刘被尹维这一句无情的话噎了一下，苦涩地笑了笑，“是我多管闲事了，上课了，你们先回去吧。”

　　老刘任教多年，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轨迹，有时候会因为一些言论和不被理解而动摇过，但他还是想尽可能地去把偏离正常轨迹方向的一些学生拉回来。

　　多年来，失败的不是很多，但尹维算一个。

　　出了办公室的门，尹维面对着宋愈舟，不服气道：“宋愈舟，你等着。”

　　既然打不过，那就把他最脆弱的一面呈现给别人看好了。

　　宋愈舟没有搭理他，直接越过他回教室。

　　任秋从生病以来，一直在用药物控制，可发病的频率还是与之前相差无几。

　　统一的自习课，八班正在上自习，老刘在办公室写教案，手机突然打进来一个电话，是宋愈舟小姨。

　　上次，任秋走丢，宋愈舟小姨给他打来电话，他想着以后可能还会有事情，就备注上了。

　　老刘接通后，听着那边说话时忍不住的哭泣，心里不好的预感得到证实，应了几句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跑着去教室找宋愈舟。

　　当看到宋愈舟在做题，老刘心里更难受了，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才十七八岁的年级，就应该被呵护着长大啊，为什么偏偏就经历这些呢。

　　可想不了太多也来不及解释，老刘站在走廊上，推开宋愈舟桌边的窗户，“宋愈舟，和我走。”

　　声音听起来十分迫切，引得全班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

　　宋愈舟抬头，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往最近的后门跑。

　　尹维也差不多能猜想到一个大概，想着机会来了，靠着在最后一排的优势，堵着后门。

　　“尹维，你干什么你，把门让开。”老刘知道他和宋愈舟之间的矛盾，大声呵斥着。

　　身上的戾气彻底被尹维激起，宋愈舟不和他废一点话，举起拳头，用着全部的力道直接往他脸上砸。

　　班里一阵惊呼。

　　尹维受不住宋愈舟手上的力度，倒在地上，宋愈舟不再和他过多纠缠，和老刘一起跑。

　　发生这件事情，仅仅只是几秒钟的光景，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平时最为冷静自持的宋愈舟居然会动手。

　　尹维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圈班里面的人，最后视线落在戚夏恩身上，狼狈中又带着自欺欺人的得意：“你们知道宋愈舟干什么去了吗，他去找他妈了，他妈有精神病，他妈就是个傻子，疯子，他还没有爸。”

　　“你这个人渣，给我闭嘴！”安静的教室里，响起戚夏恩的声音。

　　这是一向以温和态度待人的戚夏恩，第一次这么生气。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她扔出去的一本厚厚的书。

　　那本书在空中直直冲向尹维，书棱上坚硬的一角砸在尹维的脸上。

　　尹维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戚夏恩那双圆钝的眼睛不再是满满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从未见过的怒意。

　　她从座位上起身，一步步走到尹维面前，“他才不会是你说的这种人，而你就该一辈子活在宋愈舟的阴影之下，就该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一辈子被别人的优秀左右，永远做个烂人。”

　　“我烂人？”尹维嗤笑一声，像是对她的评价极为不在乎，又像是嘴硬，“宋愈舟又有多好，你也不就是家里有几个钱，说不定宋愈舟看上的就是你家的人脉和资源。”

　　“我草你大爷的。”

　　原本想等戚夏恩对峙完再动手的赵卓，听见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去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