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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修女妈妈二十三 ...

  •   两个人站到了一块儿,那其中许多的氛围变成了变化,阿尔法暂时无法理解,但是他的神情没有了玩偶的遮掩,完全袒露出来,空气中的温度都变的越来越微妙,黏腻的触感握住了他的大脑,让他一刻都不敢松懈的紧张起来。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围绕在俩人之间,被遗忘的阿尔法缓缓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剧烈起伏的胸口,密密麻麻在皮肤下涌动的黑色皮囊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若隐若现,他苍白的面庞里红色的裂纹变的愈发的殷红,好像下一秒就要滴出来,灰色的瞳孔里呼之欲出的戾气浓郁的缠住了周误的后背,让他浑身一麻,虽然阿尔法没有说话,可是看起来就非常的不好啊。
      “你说,他是你弟弟?”
      周误感觉自己一个人不太够用,他想去安抚一下阿尔法,可是面一直低着头的该隐突然开口,对方的声音有些闷,语气也还是不太好,他想到了什么,立刻伸手去抓,对方耍脾气似的躲了一下,就被手背警告性的拍了拍面皮。
      对方不再反抗,周误抓着该隐的下巴,把人抬起来,露出来那双猩红的绿眼睛,现在真是红的了,因为该隐的眼角还是被阿尔法抓烂了,鲜红色的血注顺着他的脸不停的往下流,周误伸手去捂已经来不及了。
      “铛——”
      就在这时,第三声铃声响起来,周误扭头和阿尔法对视,俩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对方下床往门外走,周误喉咙发涩,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亲眼看见如巨人般魁梧的阿尔法,他那垂在身侧的手贴着大腿剧烈的颤抖起来。
      同时那颇具力量感的皮肤里,密密麻麻生出一层黑白色的盔甲,沟壑不平的皮终于钻了出来,触感像一种动物,在他不由自主突出的分舌中,周误认出来了,那是蜥蜴,一种巨型黑泰加蜥蜴,黑白色的鳞片吞噬了他大半的皮肤,那道胸口的疤痕也囊括在其中,口颊肉向俩边裂开,愈来愈大,那对灰色瞳孔右侧的完全黑化,看不见一丝眼白,那黑色还在爬,从他脸上红色的裂纹里长出来,这还是人类吗,是啊,他不是人类了,这是周误第一次看见兽化的过程,无比震撼的同时他的声音里都是恐惧的颤抖。
      “你要去哪儿?”
      他的眼皮已经不会分泌液体湿润眼球,他的眼球外面有一层天然的膜,那里完完全全映照出来目瞪口呆的周误,他柔软的身体贴在那个绿眼睛的男人身边,他们贴的那样近,周误的手被该隐握在手里,他升高的体温,颤抖的肩膀,以及那紊乱的情绪除了关切,掺杂了惊愕,彷徨,无助,还有恐惧,触碰到皮肤的呼吸变成了干枯的落叶,注定要被清扫。
      :怎么不是挽留呢,妈妈。
      阿尔法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犹如钢刀从他身上刮下了层皮肉,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脸,确认那里是否也被暗火吞噬。荒诞的痛感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他想做点什么,可是该隐把他抓的很紧,还用一条腿压在了他的膝盖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门被重重带上,周误心中随之一跳,他不自觉握着手中的胸口的十字架,紧紧贴在了心口。
      周误心头那道一直不敢触碰的弦又紧绷了起来,阿尔法不是人了,他也要像那些畸形人一样去表演,去卖弄残破不堪的身体,像一个动物,甚至动物都不如。
      眼前浮现出那曾经有幸一观的畸形秀,那漫天的蓝雨堂而皇之的腐蚀和催化人类的良知,将他们彻底剥去了人类的皮,露出来本能的兽性,那不是他们本意,那是凶手屠杀的手段,他们都是受害者。
      “他去哪儿?又去表演吗,该隐你告诉我,怎么可以带你们走,好不好?你一定知道的,你怎么可能没想过呢,你是一个人啊,你不能一直这样不见天日,你……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大脑宕机着,不停的浮现出那诡异的畸形秀,以及阿尔法会变成怎样?他不能接受,直到他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手指关节都发僵,让他不能顺利反握该隐的手。
      他看见自己发紫的手背,上面死气深沉的纹路从他身体里绽开,瞳孔地震,他是否也被偷走了生命,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触摸到温热的手,他本能的想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的力量,可是被该隐拉着手拽到洗手池里疯狂的洗,他本能的挣扎着,可是在看见该隐的半个眼球都被染红了,他停下了,也冷静了下来。
      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呼吸缓缓恢复了平静,果然有一个人发疯就够了,另一个就会觉得自己还不值一提。
      看着该隐帮他每一个手指都仔仔细细的搓洗,末梢循环变回正常,在该隐手里,直到把那层皮擦的发烫发疼,红艳的掐痕泡在水里,他又去洗自己的伤,那已经有些干涸的伤口被他一遍又一遍的搓,好像要把所有的血都挤出来为止。
      周误蓦地甩开手,眉头紧锁着靠在柜子上,他刚才才能真实的感受到这里为什么是地狱,是因为他们是在这里孕育而生的,他们根本不曾想过离开,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上无处可去无处可藏。
      “你看!你看见了吧!他就是个动物啊,看见血就会发疯的,他会撕碎你的,从你的眼睛撕到你的嘴,把你整张脸撕下来……”
      修女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眉头紧锁着抱着自己的手臂,那纤瘦的身材是那么赢弱,他吸了口气,把自己处理干净,用那双冰冷的手轻轻抚摸周误的肩膀,把对方打湿之后,用最残忍的话让周误改邪归正。
      他一边搓着身上溅到的血迹,一边偷瞄周误的表情,不过周误抬起了发红的手指,挡住了他的嘴唇,那双眼睛幽幽的盯着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大褂几乎上下都被他洗了一遍,他才放心的穿回身上,潮叽叽的贴在他的身上,紧皱的把他包裹的呼吸困难,语无伦次。
      “抱歉,我好像个疯子。”
      “是的。”
      好像才冷静下来的该隐,握着一手水迹和周误手上的温度,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被打湿的金发掀在头顶,他眉眼深邃,眉骨低压着那双绿色眼睛,让其更加的成熟性感,隐忍不发的各种焦躁,让他上下薄唇被咬的溃烂,咸湿的腥气回荡在口腔里。
      听见周误的话,他只是个普通人,不能完全感知周误的心情,他是生气了,还是难过,他不能确定,可是对方那淡漠的语气听的他浑身难受,手心里扯下来金色的碎发,好像金色的水晶斑点粘在手上,他不停的在身上摩擦,脸色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说错了,我重说一遍好不好,阿尔法,阿尔法是一只小蜥蜴,我很满意他的其实,他是我十四岁第一次做的手术,但是他很恨我,所以他来抢走你,我害怕极了,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我变成了个疯子,吓到你了吗?”
      听着那语速飞快的英语,周误理解了一会儿,他这俩天精神真的有点欠费了,先是低下头抓住那被自己抓到破皮的手指,用自己的手心暖了一下对方不停抽搐的手指,嘴角微微翘起,捧着对方的手指递到了嘴边,轻轻吻去腥红的血滴,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住着鬼神,静静地捕获了该隐。
      “你怎么掉毛。”
      抿出来两根金色头发,周误有些哭笑不得从嘴里揪出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身水汽的该隐拥住,泪水蹭进了周误的领口,滚进了他的皮肤里,是热的,对方的怀抱也是热的,是啊,他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是希望。
      周误松了口气,梳理了自己,再梳理大金毛,任由对方抱了一会儿,然后在对方啃到了他的下巴的时候挣脱出来,红晕从该隐身上烧到了周误的脸上,领口歪歪扭扭的衣领像被剥开的柚子,他的耳垂红的要滴血了。
      “疯子吗,不过我觉得没有精神病院的话,那应该就不会有疯子了,对吧?”
      吸了口凉气,膝盖顶开契而不舍的金毛,在对方红着脸望着自己泫然欲泣的模样,让周误想到了很多,他后知后觉,原来这都是勾引吗,嘴角微微上扬,眯了眯他的双眼,曲起来食指,挑起来该隐的下巴,鸦羽似的黑睫震颤,抖落下雨水,眸中亮起璀璨的光,让人忘记了不安和焦虑,只是一味吞了口口水。
      他转身走去门口,在门口看见了一件撕成两半的病号服,周误蹲下了身子,裙摆落在地上,他蹲成一团,头挨着紧闭的门,他伸手把衣服慢慢拽进来,捡起来。
      “我们会离开这里。”
      “你是说,我们吗?”
      这里为什么每天都在进行手术,而每天都进行手术,却没有一人治愈,因为他们想要的只是这些身体,甚至不管他们是否存活。那些尸体都是他们从世界各地骗来的人,人的躯体只是器皿,是用来盛着聪慧健康的脑子,千里迢迢的运送过来,供真正的权力者采摘。
      比财色更有诱惑力的从来都是权力,因为拥有权力才会拥有支配,更改,涂写这个世界的实力,权力是一个填不满的深渊,他们会越来越贪婪,憎恨自己短缺的生命,那些年轻聪明的脑子层出不穷,每一个都有可能替代他们,而他们决不允许出现这种事。
      他们从黑暗中伸手,在这里开了一个天堂,这里不受任何限制,是他们的厨房,也是实验室,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实验,他们一直需要这项实验,而达到永生,才能永远将权力握在手中。
      黑色的身影总是拥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视线不受控制的跟着他转动,清明的黑色眼睛,直视着自己的审视,不曾畏惧。该隐脸上的浊色缓缓褪去,脸色变的凝重,他伸手抓了一把刀,后腰压在了手术床边,冰冷的撑着他的腰眼,像冰冷的刀,插在了他的腰骨,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之上,直到一场审判的业火降临,将他与这一切的灰暗一同毁灭殆尽,那会是他的真正结局。
      周误瞧着该隐的动作,不可否认,拿着手术刀的时候,该隐浑身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绝然,让他恍惚幻视,那具躯体只是支撑,那把刀才是真正的他,寒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幽幽的闪烁,翠绿色的眼眸侧目望着周误清瘦的身形比划,暧昧的戏弄充斥了空气中。
      “他想要一个完美的身体,年轻,聪明,白皮肤,可惜你不是金头发,他喜欢金发美人,比如,我。”
      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他们从来都没有把周误当作一个人,不,在他们眼中,周误和这里的病人也都是一样的,一个备用电源。
      那自恃傲慢的气息是来自他的潜意识的,蕴含在每一个眼神中,周误细细读来,这是该隐真正的天性,他的出身,他的现今,都不能比肩他卓越超群的能力,他的野心一直没有被磨灭。
      而周误,对他来说,所有的欲望都排在身后,他最畏惧的还是死亡,他只是不想生命在他的手中离开了,一个也好。
      “是啊,你是上上等。”瞧瞧他说的话,那张刻薄的嘴里也能说出这么美妙的话来,让该隐心头痒痒的,可是他们不巧在讨论很正经的问题,他只能咽下去旖旎的想法,语气轻缓加了一些古怪的口音。
      “他们会吃人呢,你怕不怕?”
      该隐收回刀片,靠坐在手术床边,拿捏着利器,神情从容的看着刀尖在五指间来回翻动,锋利的反光的锐利,好像被牵引着擦着他的皮肤,乖巧无比的飞舞,那是他对自己的绝对控制而自恃从容,可是他望向周误的眼神却柔情万般。
      “如果我死了,请亲手把我缝的漂亮一点。”
      接过该隐的刀,垂尖指着地下,又转向天花板,该隐骂弟弟是吃人的怪物,而上面的那些人,又如何不是吃人的怪物呢
      周误话音落下抿了抿嘴唇,低下头竟然叠起来那件病号服,手指轻巧,眉眼柔软,那是情人的狎昵,是密不透风的墙,该隐感觉自己要发疯了,竟然在这种立誓赴死的时候,感觉不能自已。
      “亲爱的小猫,我们这是在殉情,对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修女妈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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