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勾引 ...
-
寝室依然空无一人,明蕖将那件贵重的玫瑰胸徽放在了柜子最深处,放之前,她三百六十度拍了个物品全身照。
这才安心地合上柜门,转而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类似款胸徽的价格。
她不懂具体的材质,只知道搜红宝石、黄金什么的。
大张旗鼓跑着送给她的,总不可能是个便宜货,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能随便卖的,就算要卖,也得走远点,哪天出国旅游时顺手卖了……
关注了几位珠宝博主,收藏了一些辨别材质的帖子,明蕖看了会儿标题就看不进去了,想着东西跑不了,她放下手机。
从小明蕖就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小时候在乡下老家,她永远是最漂亮的那个,即使犯错,也没人相信她是罪魁祸首。
反正她就是最天真单纯的女孩,没人讨厌她。
长大后也许是脸变大了,也许是别人太敏感了,明蕖觉得总有人恶意针对她,明明和小时候是一样的表情,大了之后却说她笑的心机,一看就撒谎了。
她扯起两边的嘴角,皱起鼻子,和往常一样的表情,今天却更美了。
明蕖眨了下眼,镜子里的人好像……真的比出门前要好看些,说不上是哪里变了,一颦一笑时五官更柔美了。
就像是抓住她的精准特点……美丽程度升级了。
明蕖做了个嗔怪的表情,这是以往她被人说很心机的表情,此时却不见凝滞、很自然、天生就是这样娇气嗔怪似的。
她又捻着纸当手帕,作白莲花状哭泣,泪珠挂在长睫上,鼻头微微红着,不见一丝丑态。
……她拍了拍头,心中有个大胆神秘的猜测,难道是那个玉镯。
明蕖少女时期不爱看名著,偏偏爱看些网络小说,那些讲情啊、爱的她不喜欢看,只钟情主角某一天得到金手指开启享乐的题材。
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某一天现实里从天而降一位慷慨的系统,扔下个神豪金手指,或是什么神秘空间,她喝了空间泉水便能变天才。
但她心中默念着玉镯,也没见小说里的空间出来,明蕖失望地放下‘手帕’。
……
夜已深,床上的少女蜷缩着困在睡梦中,浓郁的玫瑰香气简直让人闻得头发晕,白皙莹润的皮肤抛上了一层淡淡的釉。
瓷器在烧制前已初见美丽的雏形,但只有在上釉出窑后,方能绘上真正的属于瓷器的美——柔弱、易碎、不可复制。
人虽不是瓷器,道理是相通的,明艳美丽的人为她赋上宝石般闪耀的特质,让其美丽更增光彩。
而本就浅淡如瓷的清纯美人,更要加重其身上这股柔弱的特质,将这份美丽从八分增添到十分。
……
与往常一样抱着电脑上课,明蕖还没完全睡醒,距离家教那天已经过去了四天,这四天不知道牧晴吃了什么迷魂药,每天都回寝室住。
明蕖失去了一人寝的自由,难得没睡好,每天毫无精神。
偏偏大一的课程总是很满,从周一到周五,每天早八排得满满当当,睡眼惺忪间,明蕖听见周边一阵吸气声。
这是一堂全系的大课,授课老师是上学期课堂分给分最宽松的吴教授,课堂一直很活跃,但明蕖不认为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她慢慢睁开眼,看见讲台上新来了位助教,背对着明蕖,身量颀长,穿衣很简单,但透着股不简单的贵气。
明蕖垂着的眼皮完全掀起,坐在她旁边的班长开口:“邬辙比论坛上的照片好看多了。”
她转过头来,试图从明蕖这里得到回应。
眼对眼,明蕖慢慢点头。
“那位女同学,那你上来一下。”
明蕖僵硬地转过头,完全地清醒了,她脸上的惊慌不似作伪,班长拍了拍她,第一次对明蕖起了极大的同情。
女生穿着鹅黄色的针织长袖,栗色长发垂在胸前,脸小又单薄,长得和洋娃娃似的,眼神又懵又亮。
邬辙漫不经心地抬眼,洋娃娃就这样撞进视线。
教室里……有些混乱,似乎是才发现有位这么漂亮的同级生般,有人偷偷拿起手机拍女生。
艺术系最不缺滥.交的长发男,可惜——邬辙轻‘呵’一声,勾起唇角。
明蕖可不是简单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能骗走的女生,他打量着越来越近的女生,眼神黏在人身上、自己却毫无察觉。
“这女生谁啊?”
“明蕖,上过论坛的,你没见过吧,妥妥一拜金女。”
班长皱了皱眉,她脱口而出:“那你还是拜吊男呢。”
不过是大一开学时计算机一位猪头男的分享,竟然这么多人当真了。
虽然……她在一开始,也极为崇敬那位学神级别的学长,对明蕖这样从小地方录取的学生不太看得起。
她别开脸,望见讲台上女生拿着粉笔半天没写出来,细长手指被墨绿色黑板衬得更细弱,像她这人,总是带点唯唯诺诺,时不时又冒出点唯我独尊的骄傲。
小地方的人是这样的,接触过的人都不太喜欢搭理明蕖。
明蕖垂眸,粉笔拖下长长的笔画,等待教授说一句: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但教授没这样说,“邬辙,这个原理你讲解给大家听。”
男人靠得很近,明蕖站在台阶边缘,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想嗅闻到这人身上的任何一点雪松味。
如果说池述是她少女时期讨厌时间最长的人,那邬辙就是她十八年人生里最讨厌的人。
拿到A大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明蕖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卧铺来到A市。
以前她总在网络上看到这座大都市,妈妈过年时总是从A市带新衣服洋娃娃给她,在她心里,这座城市是梦一样的存在。
直到妈妈带她到了住的地方。
邬家别墅从外面看富丽堂皇,佣人住的地方……则是在邬家别墅的半地下室,别墅后面的侧门下去,左右八个小房间,每个房间约莫六七平。
房间见不到太多阳光,只能看见一半地面。
草坪上的露水蒸发时,腾腾的白雾凝结在地下室的玻璃窗上,人看外面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块。
那时邬辙还在国外没回来,明蕖住在地下等待开学。
她很抵触回到邬家,直到过年前,妈妈说不回老家了,明蕖才第一次见到邬辙。
只是这相见很不愉快。
邬辙和他大哥不一样,为人傲慢、乖张,白天从见不到他人影,到了凌晨两三点,才从不知道哪处回来。
回来后人也是不消停的,在后院把那只愚蠢的大狗叫起来,跑来跑去,把只狗累得鼾声如雷。
明蕖在小窗前看了许久,从那侧门走出去,擦拭她的窗户。
大狗容易出汗,汗津津的舌头舔舐过的窗连最后一点风景也看不清了,只是……她擦着擦着,心中无端地冒出了个想法。
邬辙醉酒醉得神志不清……她只要假装酒后乱.姓……
少女穿着睡裙,迷蒙眨着眼睛,手里端着个空杯子,从后门走进邬家一楼,邬辙躺在沙发上。
他年轻气盛,外套脱得干净、早就不知道在何处,锁骨处肌肤完全露出来,明蕖走在离沙发不远处,意识彻底不清醒了,忘了自己是来接水的。
软软倒在男人身上,只是她趴在胸肌上不过一息,身下胸腔里咚咚地跳得太厉害,年轻男孩澎湃的生命力偶遇了少女的暧昧气息后,醒了。
明蕖第一次看清邬辙的脸,漆黑的眸在夜色里亮得惊人,脸带愠色,薄唇轻启:“呵,你爬错床了。”
从此明蕖便将邬辙放在了最讨厌的位置。
……而今天,他依然记得那件事,眼神死死盯着她,就好像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会倒杯水在他身上般。
明蕖不太乐意看他,慢吞吞地移开视线,没想到被教授再次点名:“仔细听,这是学期重点。”
下了课明蕖抱着电脑便想逃,身后有几位男生拿着手机要来加她联系方式,明蕖余光中对比了一下他们的穿着,当作没听见,低着头走出教室。
“明蕖——”
少女越走越快,邬辙动作一滞,咬了咬牙后根。
拐过一个走廊,怀里的手机响声还没停下,明蕖忍无可忍,按下接听,她转头,邬辙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一块表。
桀骜立体的五官上没有一丝笑意,像是在警告明蕖。
“三百六十万,还不起没关系,我来教你怎么还。”
电话被挂断,邬辙迈着长腿,像是进入了自己的领地,盯着待宰割的猎物,眼神透着一丝狠戾。
女生柔弱的样子像是被欺负了,下一秒便要哭出来。
牧晴抱着书,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她不受控制般,手落在了明蕖肩上,语气安慰:“别怕。”
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了一番,更别提对面的邬辙。
“这也是你勾引的对象?”
邬辙打量着两人,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本就不温良的眼神更吓人了。
明蕖满头问号,不明白牧晴这个爱阴阳她的人又想耍什么花招,但邬辙这个神经病更是疯了……
她抿着唇,不愉快时身上的玫瑰香气愈发浓了,邬辙视线从她柔软的发顶滑倒那张脸上。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个时刻勾引人的心机女,他冷了眼神,“周末回家,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