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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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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呼游戏大楼内，一名发丝妆容无不精致的女士戴着“宣发组组长”的工牌，正拿着iPad汇报着：
“老板，各平台数据都不错，几个我们合作的头部游戏主播也都有了反馈，不过最爆的不是我们合作的，而是这个‘游戏老司机’，这是统计图表。
他运气真的很好，视频已经在首页挂了两小时，播放量也... ...”
油头男一脸漫不经心地听着：“嗯，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看有没有合作的价值，可以联系一下试试。”
“好的。”宣发组组长小心觑着老板的脸色，犹豫着切换到另一个页面。
“老板，您再看看这个。”
“有很多玩家反应，乌玛和菈西斯的服设太过暴露，还有身材过于夸张… …虽然时间不长但现在已经有一定的声浪了，主要在小绿瓜平台，您看… …”
屏幕再次递出，上面正是乌玛和菈西斯堪称一览无余的图片，和不断增加着的抗议评论。
【讨论一下乌玛离谱的露肤度】
【咪呼惯犯！男女服设对比鲜明】
【天下苦男凝游戏久矣】
“你昨天在游戏上线前不是汇报过吗，我再告诉你一遍，不用在意！”
老板将皱着眉平板丢到桌上，发出当啷一声。
“人设立绘早就发过了，她们只是看见游戏内动画不适应，反对几天也就没事了，哼，这些女人，成不了什么气候。”
老板又滑动了一下评论区，脸色更加难看：“一看就是被极端□□思维洗脑了！这些女人估计只是嫉妒游戏角色身材好罢了！我们的主要客户中60%以上是男性玩家，不用理会！”
宣发组组长只得勉强地扯出一丝微笑，回应道：“知道了老板，就按您说的冷处理了。”
油头男似乎看出宣发组组长的不高兴，压下心里的不快，又勉强多说了一句：“你工作一直很得力，跟那些□□不一样，我都知道的，别多想，辛苦了。”
她回身笑笑：“不辛苦。”
回到工位，屏幕上还是那个热议的评论区，全方位展示着曼妙的身姿、如同气球的胸部，她温柔妩媚的眼神望着屏幕外，似乎在期待、在邀请。
游戏公司的常规操作罢了... ...其他游戏也是这样的，这类角色比比皆是，不必当真。
她告诉自己。
公司的待遇还可以，也算在这个行业有不错的地位，我需要这个平台，也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
她告诉自己。
这，只是虚拟人物而已… …
她告诉自己。
可她还是在屏幕外，如坐针毡。
现在是乌玛和菈西斯，在之前和之后，还有许许多多的角色，她们就这样被性化、被凝视，再被污名化，最后，当意淫的狂欢结束，被抛弃在角落。
她怔怔地看着电脑，过去许多商务宴请的记忆偏偏在此时，强硬地涌来。
每当有老板带着一位美丽花瓶出现，当有人在KTV与陪唱女孩勾肩搭背，当心照不宣的轻佻眼神在房间里交织，作为同类，她到底要如何与她们对视，又如何无动于衷？
“这是我们宣发的顶梁柱，周组长！top5毕业的，最通透了！”
“这可跟别人不一样，必须喝一杯，喝一杯！”
“你和她们不一样，我又不要你陪酒陪睡，我只要你拿下张总，今天就签合同，明白吗？”
她明明坐在电脑前，却又闻到令人作呕的酒气挟着烟味，跟残余的菜香混在一起向她袭来。
“呵呵，不一样？”
她突然很想痛快洗把脸，吃块蛋糕缓一下。
高跟鞋哒哒作响，她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不经意抬头一看镜子——镜子中的自己疲惫不堪，化着全妆。
... ...
乌玛猛地睁开眼，自己孤身一人置身虚空之中，而周围竟是一片漆黑。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她还记得自己婉拒了“老司机”的同行请求，正打算护送村民安全回去，然后...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到了这里... ...
她试着发动能力。
“燃火术！”
然而本该照亮前方的火苗却并未出现。
我的法术竟也消失了吗！
乌玛突然听到有细碎的声音从漆黑的虚空中传来，窸窸窣窣不停。
这是泡沫破碎的声音吗？还是谁在絮絮低语？似有深灰色的形状在远处翻涌着，是云雾，还是什么难以名状的怪物？！
乌玛的心神就要被恐惧攥碎，双手微微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里，出现了一只棕色的玩具小熊。
它的豆豆眼眨了眨，毛线嘴向上弯了弯，突然投出一个半透明屏幕在乌玛面前。
“滋滋——”
“我们游戏中现在... ...两个... ...不受控制，而且... ...权限和玩家... ...一致... ...哪里出了问题... ...”
“滋滋——”
眼前是从没见过的两个人，男子的声音时断时续，其话中的意思更是令她遍体生寒。
小熊仍用豆豆眼看着她，毛线嘴维持着那个诡异的微笑，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乌玛心神剧震：“原来如此... ...加上维洛妮普说的... ...我终于明白了... ...”她一边思索一边轻声喃喃。
小熊点了点头收起了屏幕，快速围着乌玛转了一圈。
随后它嘴角的笑容消失，身形也迅速融化为灰黑的黏液，与刚刚就存在于周围的灰色雾气一股脑地涌来。
黏腻的搅动声中，许多扭曲的触手从中钻出，它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蠕动着、挥舞着，在乌玛惊恐的眼神中快速逼近了过来。
“什么！”
乌玛立刻抬手吟唱。
糟了！
法术失灵啊蠢货！
乌玛一边大骂自己，一边艰难地向一旁奔跑，勉强与一条触手擦身而过，可接下来的攻击转瞬即至，现在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维洛妮普的能力上了！
“滋滋”
念头一起，乌玛发现自己果然闪烁了一下！
她赶忙将所有精神集中到脑海中微弱的光点上，终于在被触手淹没前发动了能力，消失在原地。
“滋”
乌玛闪现在半空中，下面的触手扑了个空，正紧紧扭在一起，但很快其上张开数枚金黄的眼睛，紧盯着她再次袭来。
“滋”
“滋滋”
乌玛几次闪躲，还没等松口气，便见到触手群似乎僵直了一瞬，紧接着迸裂成一片黑云“噗啦噗啦”向她笼罩而来，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粽色甲虫！
逼近的虫群闪着油亮的光泽，乌玛在心里鼓足勇气。
哼！蟑螂而已！
我只需变成蜘蛛、蟾蜍、小鸟都能… …
现在变不了啊啊啊！
乌玛再次发动能力，带着闪烁的蓝光努力躲避冲出虫群，还是有一只拇指大小的蟑螂落在手臂上，努力挥动着触须试图向她的皮肤下钻去。
她挥掉皮肤上残留的微微刺痛，把它抓在手中匆匆一瞥。
两对翅、带刺的三对足… …看起来是蟑螂没错，乌玛握拳将其捏爆，却只有几串字母和数字带着奇怪的符号从她的指缝流出，又干净地消失在虚空之中。
果然！这些也是数字生命...那我...
乌玛看向自己干净的掌心，可接二连三的攻击，却令她无法继续思考。
这样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
乌玛再次以意念轻触光点，同时尝试默默吟唱“护盾术”，片刻，一个形如蛋壳，闪烁着微光的白色护罩浮现在她身体周围。
果然！以此为链接就能成功了！
那么… …
她又飞快地释放了隐形术，心中一松，触手和虫群果然失去了目标，开始在周围茫然地打转。
然而只需片刻，它们便又不知疲倦地扭曲着融合成了原来的黏液状，大团大团地摇晃，开始不安地涌动着，似有什么要从中诞生。
“... ...！”
在乌玛不安的眼神中，一只巨大的竖眼在黏液中缓缓升起，她的心也跟着这强烈的视线越提越高。
“咕噜”
乌玛知道它在搜寻自己，不禁紧张地僵直起身体，就连护罩也跟着微微颤抖，似乎它的存在也因恐惧而变得不稳定。
“不... ...”
金黄的大眼珠转动一圈，仿佛能察觉到虚空中的恐惧，黑色的黏液迅速向周围铺开。随后，一下子有许多只小眼睛升到空中，它们四处转动查看一番，渐渐向乌玛包围过来，视线将要汇聚于一点！
乌玛闭上眼睛，努力忽视着这一切，在心里大喊着，“集中！恐惧只会给内心带来缝隙，集中啊！我看不见！集中在护盾和法术上！相信自己乌玛！”
眼珠们紧紧盯着虚空中乌玛的位置，片刻后，它们开始四处转动找寻起来，又有许多小飞虫从黏液中飞出，“嗡嗡”着向四周扩散而去。
... ...
乌玛觉得自己已等待一个世纪，只是不断地在心中鼓励自己，反复确认着法术和护盾还在释放中。
现下听到那些细微的“嗡嗡”声也已逐渐远去，她终于鼓足勇气悄悄地睁开眼——
巨大的金黄竖瞳不知何时，就贴在她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