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楠》时九万

4、第 4 章 虚荣

　　那个普拉达书包，何胜楠最终还是背了。
　　是在一周后的体育课上。
　　班里的女生围着她的书包叽叽喳喳，说“这是最新款的耶！”。
　　她靠在篮球架上，叼着根点燃的烟，看着她们羡慕的眼神，心里空落落的。
　　“胜楠姐，你家里人对你也太好了吧。”一个打球的男生凑过来，手里转着篮球，“我爸能给我买双限量版球鞋就不错了。”
　　何胜楠扔掉烟蒂在地上捻捻，没说话。
　　她想起叶泽民那天上午捏着她下巴的样子，想起他说“别忘了你吃谁的喝谁的”，胃里一阵翻腾。
　　叶泽民倒是没再碰她，却像换了种方式。
　　他会趁她不在家，翻她的房间，尤其是日记。
　　他好像很喜欢看她写的日记里的内容。
　　房间里消失的衣服，不知道被他拿走还是藏在哪里。
　　她藏在床垫下的烟被搜出来过，他把那些扔在她面前，故意羞辱他，冷笑说“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你那个死爹一个德性，抽的都是低级货”。
　　何胜楠没反驳，“对，怎么了。”
　　但是叶泽民又把客户送的烟送给她。
　　他还会在放学路上堵她。
　　有时是开着车，停在离学校不远的街角，摇下车窗看她跟谁一起走；有时是走路，装作偶遇，实则盯着她手里的东西，或者是身边的人。
　　她为了反抗，交了个男朋友。
　　是在网吧认识的，叫阿哲，开一辆骚包的黄色跑车，家里做地产的。
　　阿哲知道她喜欢贵的东西，第一次约会就送了她一条金项链，吊坠是个大大的“美”字，俗气得可笑，她却天天戴着。
　　阿哲带她去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里，他搂着她的腰，手指在她后背不安分地乱动。
　　何胜楠没躲，只是盯着吧台上闪烁的灯光，忽然想起叶泽民第一次碰她时的眼神，一样的贪婪，一样的不把她当人。
　　有次章芳菲撞见她和阿哲在校门口接吻，阿哲的手还放在她的校服外套里。
　　章芳菲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早上吃饭时，淡淡地丢了句“不知廉耻”。
　　何胜楠扒拉着碗里的粥，没抬头。
　　她知道章芳菲不在乎她，章芳菲的心思全在叶望身上，那个刚满周岁的男孩，会含糊地叫“妈妈”了，每次叶泽民抱着他，章芳菲的脸上就会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叶望的周岁宴，下周末办。”章芳菲忽然说，“你那天穿得体面点，别跟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叶泽民请了不少生意上的朋友，别给我丢人。”
　　“知道了。”何胜楠应着，心里却在想，阿哲说要带她去邻市的音乐节。
　　叶泽民对她交男朋友的事，起初没什么反应。
　　直到有天他撞见阿哲送她回家，阿哲搂着她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叶泽民的车就停在对面的树荫下，何胜楠看见他坐在车里，眼神阴沉沉的，像要吃人。
　　最近只是叶望需要钱的地方多了，没有给何胜楠钱，没想到何胜楠这么快就找了一个富二代。
　　也不过做房地产的，和欠他钱的甲方一样，欠一屁股债装大款。
　　第二天早上，叶泽民开车送她上学时，忽然说：“那个小子，家里是做地产的？我认识他爸，欠了一屁股债，应该也快破产了。”
　　何胜楠没理他。
　　“你以为他真心对你？”叶泽民嗤笑，“他就是想玩玩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关你什么事。”何胜楠看着窗外，声音冷得像冰。
　　叶泽民没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降到冰点。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时，他忽然说：“那个书包，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买个新的。爱马仕的，更贵。”
　　何胜楠推开车门，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