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罗曼史》莫靖静

13、第 13 章

　　晚饭是与连保文一起吃的。
　　他又换了新的女友，是个甜甜蜜蜜的女孩，一双眼睛笑盈盈。
　　姿明打趣他，“你的运气倒很好，每次遇上的都是好女孩。”
　　连保文耸耸肩，“姿明，我其实要求不高。”
　　之后他开车送她回去。
　　车子很安静，没有芳香剂，开了一条小小的窗户。

　　他问她冷不冷，姿明摇头，开了车内的收音机。
　　小时候看西雅图夜未眠很是感动，迷恋了一段时间的收音机，现在反倒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她懒懒的又关掉。
　　连保文看看她，忽然说，“带你去个地方。”

　　是他们念中学的学校。
　　晚上显得格外的安静，路灯很亮，照得地面泛着一层薄薄的光。
　　他带她去操场，蒙蒙的光下还看的见跑道的线。
　　“我那个时候减肥每天都会来学校跑一万米。晚上来的时候我会想别人应该在看电视，我怎么这么苦命。
　　早上又想别人还在睡觉，我为什么偏偏要早起。”
　　“换做是现在，怕是没有这样的毅力了。”

　　那个时候。
　　已经是很久很模糊的记忆，有时明晰，有时恍惚。

　　“你记得那时喜欢做什么吗？”
　　他笑笑，问。
　　姿明努力的回忆。
　　“我真以为你会去念什么数学系的，然后毕业就去做什么科学家。”
　　他有些揶揄的说。

　　姿明笑了一下，“我都这么想，但是就这么糊涂的长大了。”
　　连保文拍拍她的肩膀，“姿明，所以不要这么恍惚了。”
　　路灯下他的脸有种温柔明亮的光芒。
　　姿明忽而有些惘然的心软。
　　她与连保文，是什么样的感情。
　　真的与他做男女朋友，是否会愉快一些。

　　他们亲密深厚，却不是爱情。

　　她少年时就知道，是怎样的男孩在她面前，她都会觉得那不是周梅生。
　　现在亦是。

　　他们亲密深厚，惟独少了□□人的那一味。

　　“连保文。”她仰头看着他，顿了一下说，“好吧，我以后不那么恍惚了。”

　　第二天仍然去找江友常。
　　他很是奇怪，“你有预约吗？”
　　姿明摇头摊手，“秘书并没有这么说。”
　　江友常愣了一下，似是在考虑是否要赶姿明出去。
　　但最后他从烟盒里拿了一支凉烟，抽了一口，吐出烟圈，“是我对你的错误估计。”
　　“你倒是坚持。”
　　姿明微微笑，“我没什么别的优点。”
　　拿出的计划书是重新做过的，放在他的手边说，“不如看看。”
　　江友常不急不慢的抽烟，缓缓的说，“我没兴趣看你的计划书，不过我倒是很有兴致看你坚持多久。”
　　姿明还是微微笑，“那是预约了，江先生明天有时间没有？”
　　江友常哼了一声，“我以为周家人会是怎么清高，也就是这样。”

　　去医院看完父亲，已经有些晚了。
　　司机过来说去接周梅生，问她能否自己回去。
　　于是坐公车回去。
　　车上有些摇晃，车上的电视播放一些很热闹的笑话。
　　让她软软的有些许的睡意。
　　到站后下车，风急速而冷冷的吹来，枫树叶发出秫秫的响声。
　　路上很安静，偶尔有车安静的开过，车灯迅速的滑过，一下子明晰，就可以看见前面枫树深红的叶子。

　　这条路是她走过最芬芳最美丽的路。
　　而前面是她的家。

　　香树街一号，大理石的门牌，雕花的铁门。
　　她按门铃，开门的竟是周梅生。

　　他望着她，说，“进来吧，姿明。”

　　小乔终于没有再抽烟，软软的躺在壁炉的旁边，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
　　整个人仿佛抽空一般，有些不真实的涣散。

　　周梅生与她一起上楼，她才问，“小乔怎么了？”
　　他眼下有着青青的阴影，轻声说，“有一个好朋友过世了。”
　　姿明点点头，“公司的事我会做好的，你与她好好休息一下。”
　　周梅生却拉住她的手，“姿明，我有话跟你说。”

　　“小乔，她其实不是我真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