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吃瓜群众 ...
-
在ER807成功后，江逸和杨小锋又休整了一周才准备动身去往它空间。
这一周里，安东一直在现世界，每天打打麻将，到小山谷探望锋哥，要么就是去超市看看马戏团的人工作得如何。不是他把自己的店忘了，而是信使团发布声明，告知本周内双方空间有外事会谈，期间所有掮客不得进出它空间，违者必究。
但官与贼之间永远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说不让去就不去吗？有胆子大的掮客顶风作案，以为自家agency的通道隐蔽又安全，结果人刚到附近，立刻被几个黑制服拿下，从此查无此人。
这件事充分印证了信使团不是不知道掮客圈动态，人家是了然于心但懒得跟他们计较。
安东每天都往小山谷搬东西。杨小锋让他帮忙买玩具，买零食，买漂亮的小裙子，还必须都买大牌的，便宜的不要。
安东的审美不太高明，就叫上胖子一起去。俩人的体型对比太强烈，又都习惯穿掮客那套夹克和工装裤，在名牌店没少让人瞎忽悠。关键是胖子的审美也比较偏，买回来的衣服和玩具差点被锋哥一把火点了，然后小太子就出动了。
给小姑娘的玩具一定要萌萌哒，要软绵绵，你们买一堆恐龙和高达是几个意思？
衣服首先要面料纯天然，真丝，纯棉，纯羊绒，高支纱懂吗？颜色要柔和纯净，本白，浅粉，粉蓝，奶油黄。你特么买一堆要么蒸汽朋克，要么blingbling的玩意儿的是打算让孩子去夜店吗？
锋哥入行多年，家底儿深厚，小太子也是从不发愁钱的主儿，一来二去，安东眼瞅着锋哥那间病房已经堆满了一半，就送了锋哥几个最大容量的存储球。
江逸发现存储球后眼馋的不行，安东就说：“放心，等你过去之后你哥能给你一大堆，要多少有多少，还都是大使标配。据说AMS专门给大使团新开发了一种存储装置，和身份指环功能整和了，容积比目前市面上最大的还大5倍。”
江逸坐在床尾，特别乖巧的并拢双腿，双手平放在膝上。安东说的这些他都不懂，大使团和AMS是听说过的，但：“身份指环是什么？你认识我哥吗？他是什么样的人？”
安东想了想，“牛逼人。”
一个负责照顾江逸的信使就立起眼睛呵斥他：“别教小逸脏话！”
安东打量了一下这名信使，只见他身材魁梧，鼻直口方，一张方脸正气满满。这幅长相……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安东想起在棠棣的大会餐上见过，就是那次大使团给陈早樱等人开的欢迎会，其中有一个大使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你哪位？”
“我初八。”
“哦，你不是他爸啊。”
初八皱起浓眉：“什么意思？”
胖子在旁边坏笑，“意思是嫌你管得宽。这都听不懂，你是不是傻？”
初八呼啦一下就把桌子掀了。
安东和胖子不知道，信使团一共有三十名信使，从初一到三十儿，每十人一组，分为执行组、战略组和渗透组。执行组是一线，战略组制定计划，渗透组负责情报。而这个初八碰巧就是执行组的，还是团内出名的暴脾气。
执行组也被戏称为打手小分队，每一名正选信使的战斗力都是杠杠的。原本胖子一句话也勾不起初八这么大火气，但好巧不巧的这几天信使团内正流传着一条爆炸性信息：那个叫安东的很厉害，被指挥官盛赞为“完美得让人恐惧”，只怕比所有正选信使还强上三分。
再加上之前安东在它空间的各种“壮举”，什么一挑N啊，暴揍大使团指挥官啊，搞得执行组这帮相对而言心机没那么深沉的武夫们都有点跃跃欲试。
于是初八就和安东打起来了。
俩人从杨小锋的病房打到走廊，最后打到院子里的时候，所有在小山谷疗养的信使团成员都跑出来围观。
他们打得很精彩。一方是高强度制式训练出的战斗机器，一方是街头实战派。
初八打得漂亮，一招一式都浓缩着各家武学之精髓。安东打得犀利，用胖子的总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任你什么招儿，拳头还未到他先捶过去，动不动还会出现猴子偷桃、插/你双眼这种可怕的流氓型招数。
到最后，围观的信使团成员也激动了。不光给自己人叫好，也给安东欢呼。
初八心里这个堵啊，暗骂队友吃里扒外。结果稍一走神，被安东一脚踹到十米外自由飞翔去了。
我靠……胖子咬着舌尖儿，原来东哥以前跟他都是玩儿闹，瞧瞧这真正的实力！
安东收回腿，走到初八跟前伸出手要拉他起来。初八却不领情，挥臂想给他拍飞，但被安东擒住手腕往起一提，快得他来不及用千斤坠，人已经被拎了起来。
“差不多行了，你很厉害嘛。”安东递给他一支大苏。
初八横眉冷对。
安东觉得这场架来得莫名其妙，他虽然不惧，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然而难得他有这么一次息事宁人，却被初八一句话给戳了肺管子。
“你不是我们的小逸。”
嘿我去，这就是给脸不要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他以为他想当“小逸”吗？此时二人站在草坪中间，远离吃瓜群众，安东小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别人觉得你输不起。”
初八低吼：“我没输！”
“嗯，你确实没输，但你也没赢。”这家伙确实不软，安东提议道：“不如你拍拍我肩膀，谦虚一句‘甘拜下风’，我回你一句‘承让承让’，今天就算点到为止，你我都有面子，如何？”
但初八倔劲儿上来了，只想再战，却听安东又说：“你别忘了我才是江逸啊，信使团前辈的后裔。虽然咱们还不熟，以后多亲近亲近，都是一家人嘛。”
这似乎……有点道理。
初八撑着鼻孔又别扭了一会儿，一拱手朗声道：“甘拜下风！”
安东微笑，“知道就行。”
初八：！！！
说好的承让呢？说好的一家人呢！
安东仰头大笑。信使团的人也太好骗了吧，瞧他那鼻孔，都能塞颗蚕豆了。哈哈哈！
然后他被初八一拳捶倒了。
至此，安东收获鼻血两条，初八收获团内处分一条。
两天后，终于到了要送江逸和杨小锋去它空间的日子。
安东没想到信使团在短短一周内已经把这件私事运营成了官方行动，送江逸回归它空间已然成为正式结束冷战前的预热会议。
会议地点选定了安东之前居住的老城小洋楼。
这处地产目前仍属于信使团。安东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小洋楼曾是信使团在它空间的办事处，所以才选为这次半正式的谈判地点。
安东带着胖子和秦关先到场。一楼大厅已经被收拾得像模像样，中间一长条会议桌，左右两排椅子。
安东看了看，从旁边拖了把椅子放在中间，既不偏左也不偏右，远离会议桌。
秦关和胖子有样学样，也拖了椅子坐到安东旁边。胖子还搬来一张小茶几，秦关从存储球里掏出一堆瓜子零食和水果，安东熟门熟路到厨房烧了壶热水，给哥儿几个都泡上茶。
胖子切开秦关带来的西瓜，仨人各抱着一牙儿啃着，瞬间就让整个大厅都充满了西瓜的清香水汽。
这时江肃带着大使团的人来了。还未进门先动了动鼻翼，就知道肯定是安东已经到了。十五还没告诉他江逸的事，所以江肃一进门就朝安东走去，“小逸近况如何？”
安东有点尬，先和其他相识的大使团成员打了圈招呼，才回答说：“挺好的。”
“他恢复的好吗？”
“好。”
“他跟我长得像吗？”
安东觉得今天他就不该来，但又必须得来。
“一会儿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江肃是什么人？安东眉毛一动他就知道他想干嘛，“出什么事儿了？”
安东心想：这特么怎么说呢？
江肃视线一挪，坐在安东旁边的胖子就跳起来给他让座位。江肃坐下来平视着安东：“你在为难。是因为我们将要和信使团商议的提案吗？”
安东：“不，我完全不知道你们的提案。”
江肃就笑了，“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吗？我是该庆幸大使团的保密工作越来越到位了，还是该耻笑你退步了？保持敏锐，如果日后你还想做掮客。”
安东见过江肃笑，微笑冷笑假笑都见过，唯独没见过今天这种。不太好形容，但给他感觉江肃很轻松，笑容中还有无法忽视的欢欣与期盼。
“你喜欢惊喜吗？”安东问。
江肃微怔，刚要答话就有副官来报告：“信使团到了。”
这一批到的是十五和另外八名信使。
安东知道十五会留着江逸压轴，这家伙肯定要把该谈的都谈完才让江逸出来，不然江逸一来还谈个屌了，全乱套。
大使团和信使团的人在会议桌旁落座。
安东看着此情此景，忽然就和梦境中马氪让他看的场面重合了。十五对着江肃，廿四对着李臻，初八对着大使团的“初八”，还有几个相同的面孔也一一对应着。
以桌为界，左黑右白。
理论上官方谈判都很漫长，但大使团和信使团都是讲究效率的人。之前一周已在台下沟通，现在粉墨登场，没人打太极，都是干货。
随着谈判推进，将近尾声时安东听到了之前江肃说的大使团提案——在正式结束冷战前，先恢复双边贸易，试行三个月。
安东：……
怪不得他要提醒他保持敏锐。但是，只要双边贸易一恢复，掮客们就算再敏锐也干不过官家，万一信使团来个绝的，把所有可经营项目全垄断，那掮客基本就没什么生存空间了。
所以还能怎么敏锐呢？
恰在此时，安东接到了江肃的眼神，或许连一秒都不到，但那微妙的一瞥仿佛在说：注意听，你的机会来了。
江肃：“大宗物资当然是官方对接，但我们也要考虑到公民的需求。所以我提议，适当发放农副产品民营执照，可以让市场更活跃，民生商品的品种更丰富。”
安东在心底乐开了花。大哥你很够意思啊，简直就是我亲哥！
十五精得很，眼神往安东那边短促的一瞟，“可以。”
同时安东也接收到了他的信息：你告诉他你是谁了？
安东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假高尚。
江肃把两人的互动收在眼里，冷不防就把话给挑明了：“过客agency对大使团有过帮助，我希望他们能成为第一批第一位拿到执照的民营企业。”
十五淡淡地说：“好。”
至此，谈判完成。它空间恢复对现世界的科技交流，开放AMS农科院和医学院，现世界恢复对它空间提供资源援助。
压轴的戏肉终于要来了。
安东感觉自己的指尖有点凉。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看到江逸和江肃相认的场面，然后他发现自己在抖腿。
安东盯着大门。看到门把手被扭动，门开了，在四名信使的护送下，江逸走了进来。
“哥哥？”
安东听见江逸这样叫着。
他看到江肃瞬间僵住的侧影。
看到江逸在迟疑片刻后扑了过去，抱住江肃说：“哥，我回来了。”
江肃被动地接住江逸，从江逸的肩膀上看向安东。
这个眼神安东没看懂。
太复杂。
他不想懂。
安东低下头，拿了一牙儿西瓜啃着。吃瓜群众嘛，不吃瓜怎么行？
江肃和十五在对话，安东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胖子对他说：“东哥，西瓜有的是，瓜皮咱就别吃了吧？”
安东的余光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走近，一只手从他的烟盒里拿了支大苏。
他抬起头，隔着打火机的火苗看到江肃平静无波的眼睛，然后江肃转身对十五说：“稍等片刻，我需要医学专家的意见。”微微侧头吩咐副官，“把E给我带来！”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吃瓜群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