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重续前生缘》缘若无月

10、心痛之余方知心不复平静

　　再次醒转过来，仍是在禁地的冰室中。冰封中的玄霄闭着双眼，敛息凝神，仿佛一块万古不化的冰，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可是，当紫英试图移动身体的时候，他却猛然睁开双眼，虽然没有阳炎之力外放，但那如同刺入精神世界的眼光，却让浑身是伤的紫英不寒而栗。
　　“醒了？”平淡无波的声音，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淡淡的如水一般，仿佛在紫英记忆中的那个发怒到险些毁掉禁地冰室的人，并不是他玄霄似的。
　　“是。师叔……”困难的撑起上身，原本蓝白色的衣襟已染满血色。紫英低头，不敢直视有如实质一般的目光。
　　“你，过来。”仍旧淡淡的，教人听不出喜怒哀乐来。
　　“是。”没有询问，只是依言起身。本来紫英准备凝神使用水系疗伤仙术来控制伤势，但看见玄霄眼中的不悦后，便散去灵力，跪行于狼藉的碎冰之上——没办法，他的腿，暂时是无法伸直了。
　　至玄霄面前，只不过是区区二十步有余。若是全盛时期的紫英，一刹都不用便可到达。可是现在，须臾之间，紫英方才挪动了不足十步，便停在原地，再无动静。
　　——准确的说，是再无声息。生命的能量仿佛正在散去，飘渺而不可捉摸。紫英本身纯正的修真气息依然不见，玄霄甚至无法感受到他的存在。若非眼见他仍跪在冰上，玄霄根本无法确定慕容紫英是否已瞬移出了禁地。

　　烦躁，不安。
　　两种与他隔绝了长达十二年的感情，竟在一天内轮番出现。
　　玄霄突然感到害怕，怕慕容紫英自此一病不起，甚至——死亡。
　　尽管他知道，他明白紫英的功力深厚，寻常冻伤是无法奈何紫英的。但他仍然害怕。怕紫英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怒而就此逝去。
　　这五年间，玄霄已经习惯了身旁有紫英的陪伴。哪怕只是看着他修炼，玄霄都会觉得有种安心的感觉——没错，就是安心。这就是慕容紫英的个人魅力。他仿佛可以向自己提供所有的信任，他可以安抚自己本已经暴躁的阳炎，他可以……
　　明知慕容紫英的功力不济，但仍然要强制性的为他醍醐灌顶，强行提升一甲子的功力，只为了他可以习惯这禁地的阴寒，可以留在这里陪自己修行，以避免寂寞与孤独。他玄霄的心本在十几年前就荒芜了，但慕容紫英的出现，却好像那仍带有冷气的春风一样，让他原本冷淡的心温暖起来。
　　而这次望舒剑的事情，他是真的生气了。可以说，紫英用他的谎言，将玄霄交与他的信任全盘打碎。当他与夙瑶一同进入禁地之时，玄霄刚刚从两位长老那里得知此事，正郁火于心，所以才会随意敷衍夙瑶。而当夙瑶带着紫英准备离开时，他仍未想好如何与紫英说出此事，是质问他，还是当做自己不知道？
　　所以，他才会让紫英半夜来此。
　　——他算尽了一切紫英可能的反应，却没有算出，紫英竟如此倔强。

　　玄霄现在很恨，恨自己为什么被冰封于此，恨自己无法在不伤害只有十步之遥的人的前提下破冰，恨自己无法在十步之外感知紫英的状况。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脆弱。
　　脆弱到，根本无法管住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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