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妮，回家吃饭！》鹊喜

21、第二十一集

　　【镜头一：】

　　绿妮凑到门口听了听声音，门外有人说了什么，漱玉真人开门把一个人放进来，天太黑，绿妮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人的影。
　　漱玉真人蹲在地上，估计又在捡被敲碎的门板。
　　半晌没动静，绿妮听得无趣也就抽身回来，小白已经趴在桌子上叼东西吃了，绿妮冲上去给了小白一巴掌：“馋样！”
　　小白委屈地呜咽一声，又把头埋进菜里。
　　绿妮跟小白抢了半天终于混了个半饱，走到书架旁随手抽出来一本书，看了看，是《三国风俗志》，扉页上印了一枚章：明德斋主人。
　　绿妮随手翻了翻，讲的是大康，凤起和龙吟三国的各种节日庆祝，婚丧嫁娶习俗等，介绍得十分详尽，绿妮看了大半个时辰，将书收起来。
　　脚步声传来到门口停下了，一个声音说道：“师兄回来了么？”
　　绿妮正待回答，漱玉真人接口：“没有，没有，里面住了一个丫头，没什么好瞧的，回屋跟我下棋去。”
　　“师兄……今年不回来了么？”
　　“之前来了一趟，那孩子……不太正常，算了，别说他了，走吧。”
　　脚步声渐远，绿妮琢磨了一下，这人管漱玉真人叫师父……又有一个师兄，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谭舒……难怪声音觉得这么熟……
　　绿妮迅速推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小白跟过来探着头四处瞧瞧，卜楞卜楞耳朵，示意人已经走远了。

　　【镜头二：】

　　绿妮回屋坐下，回想起自己做的梦，这两个梦和平日的梦不同，那梦境如此熟悉，就好像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究竟……自己是谁呢？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从哪里来的？梦中的男子是自己的父亲？那那个妇人呢？是母亲，还是别的什么亲人？香洲是谁……绿妮忽然想起嘉嘉经常翻看的那本《香洲词话》，难道香洲，就是那本《香洲词话》的作者，嘉嘉是认识香洲还是和香洲有什么渊源？嘉嘉究竟是谁？真的是乡野村妇的儿子？可是言谈举止都不像，他真的死了还是活着，倘若活着是怎么逃出去的？在客栈遇到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嘉嘉？嘉嘉……会不会是傅迦？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绿妮头疼，她侧着头揉了揉太阳穴，环视房间，想到也许这曾经是嘉嘉留下的，绿妮心中涌起微茫的幸福感。
　　小白撑得厉害，床上床下上蹿下跳，绿妮将食指压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如果这个房间真的是嘉嘉的，那一定会留下嘉嘉的痕迹，想到这绿妮将书架上书一本本拿下来翻找，终于在一本书上找到了墨迹。
　　笔画凝滞全不似嘉嘉笔下的飞扬，绿妮倍感失望，将书丢下，翻到半夜也累了，小白拽拽绿妮的衣袖，绿妮拍拍满是浮沉的手，上床睡觉了。
　　白天一直昏睡倒还不觉得什么，晚上躺在被子里觉得分外的冷，绿妮将腿几乎蜷缩到肚子上，脚冻得没有知觉，小白钻到绿妮脚下，好半天绿妮才缓缓觉出了点暖意。
　　真是可恶呀……绿妮一想起漱玉真人就觉得讨厌，抠门也不带抠成这样的，总也在屋里放个火盆吧，想到漱玉真人此时正和他的宝贝徒弟推杯换盏，绿妮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镜头三：】

　　第二日大早漱玉真人就推门进来，两个人目光一对齐齐惊叫起来。
　　“你……”
　　两人横眉冷对。
　　“你居然将房间弄得跟狗窝一样，你……不是，你是个女人吗？”漱玉真人看着丢了一地的书，火蹭的一下蹿了起来。
　　“你你你居然不敲门就进来了，你……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绿妮将被子掩紧，昨日也就罢了，她和衣躺下的，今日人家还没起床就推门进来，他究竟安着什么心！
　　两个人喘着粗气瞪着对方，小白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最后没办法，将头埋下去又睡了。
　　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一个男子闪身进来：“师父……”
　　绿妮看了一眼，愣住了，极清韶的面容，宛然相识。
　　那人看到这个画面也愣了，手里端的什么东西一滑掉下来碎了一地，弯腰拾起碎瓷，起身时，袖口火红的鸢尾欲燃。
　　“你是香洲？”绿妮脱口而出。
　　那人瞅瞅漱玉真人：“这是？”
　　漱玉真人咳了一声：“这就是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个为了拜我为师寻死觅活的臭丫头片子。”
　　“我叫绿妮，你，你是不是香洲？”绿妮死死盯着对方，那人眼光一错：“在下谭舒。”
　　“谭舒……”绿妮低声念了一遍，全然没有预想的真正见到谭舒时兴奋。
　　谭舒嘴角微牵：“初次见到姑娘，有礼了。”
　　绿妮垂着头，感觉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但是又生生被压制住了，疑惑殆尽只余沮丧。
　　从沮丧中恢复过来时，屋里已经空空荡荡，绿妮光着脚追上去，门外残雪满地，两个人早没了踪影，回身时碎瓷扎在脚上，绿妮捧着脚“嗷”的一声摔到地上。
　　“小白你说，谭舒真的不认识我吗？”绿妮坐会到床上边处理脚心边问，小白晃晃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那小白你说他是不是那晚送万俟东过来的人？”绿妮接着问。
　　小白点点头。
　　“我想也是。”
　　“小白你说，我现在再去问问他怎么样？我总觉得这个人特别熟悉，会不会以前认识他？”
　　小白伸爪子指指门外，示意绿妮过去问问。
　　“不行，我没有把握呀。”绿妮摇摇头，“万一人家真不认识我，我还巴巴地赖上去岂不太惹人讨厌？”
　　小白瞪大眼睛，表示要勇往直前。
　　“不行不行，女孩子要矜持。”绿妮再次摇头。
　　小白摇摇头示意无妨。
　　“小白你说……”
　　绿妮说了一个早上，小白终于受不了了，找了一块阳光照得充足的地方趴下了下去。
　　“小白你说……”
　　小白将身子摆成了一个圈，过了一会侧着身子躺下去一只前爪伸着，又过了一会将整个身子折了一下。
　　绿妮瞅了半天，用手指将那三个图案画在床单上。
　　合起来是：
　　Orz
　　“眼熟眼熟。”绿妮捶捶头，“一定在哪儿见过。”

　　【镜头四：】

　　涤晦敲门进来，手里端了个火盆：“过来烤烤火吧，往年其实没这么冷的。”
　　小白颠颠跑过去，将爪子搭在火盆边上，绿妮将小白的爪子拍掉：“我还不想吃烤狮爪呢。”
　　小白呜了一声，离得远了些。
　　“谭舒……”绿妮瞅瞅涤晦开口。
　　涤晦点点头：“是，来了，他每年都过来过年的，哎，可惜傅迦不能回来，话说傅迦有多久没回来了？”
　　叹了口气涤晦接着说道：“他们师兄弟也有几年没见了。”
　　绿妮点点头：“谭舒……有没有别的名字？”
　　涤晦扫了绿妮一眼：“怎么想起问这个，我想想啊……嗯，倒是有，叫……”
　　绿妮的心提了起来。
　　“叫明德吧，他小的时候和傅迦胡闹，于是自己取了明德这么个字，其他的名字我倒不知道。”
　　绿妮一阵失望。
　　涤晦出去了，过来一会又敲门进来。
　　“啥事？”绿妮正烤着手，幻想着要是将一块地瓜丢进去该会多香。
　　“唔。”涤晦说了声，半晌不说话。
　　“什么事？”绿妮等了半晌没后文，忍不住问道。
　　涤晦张了张嘴：“我师兄说……他说……咳咳，他说让你去厨房帮帮忙……”
　　绿妮猜测漱玉真人一定插着腰斜着眼睛刻薄地说：“叫那臭丫头去厨房帮忙，到我这白吃饭可没门！”
　　“如果……咳咳……”涤晦偷眼瞧着绿妮，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绿妮也实在不忍心他为难，搓搓手站起来：“我去，我去。”

　　【镜头五：】

　　脚钻心的疼，绿妮边跟真涤晦边忍不住咒骂，好你个漱玉真人，你还真人呢，真能整人才是真的！
　　“今儿不是年三十儿嘛……谭舒说要过来帮忙的，他一年也就这时候回来一趟，让他跟师父多说两句话吧。”涤晦边和面边解释。
　　绿妮白了一眼：“那我还十几年没来过呢，怎么不见你们座上宾一样的对待我？”
　　涤晦清清嗓子：“这个……这个嘛……”
　　绿妮哼了一声将猪肉洗了跺成馅子。
　　漱玉真人推门进来，眼光略过绿妮：“老黑，过去跟我们说会话。”
　　涤晦看看满手的面摇摇头：“还是算了，挺多活呢，你们说吧，晚上有的是时间。”
　　“活让她干就行了，你爱去不去啊。”漱玉真人说完，掼上门走了。
　　涤晦吭吭唧唧又开口了，绿妮心中有气，压抑着怒火说道：“去吧去吧你赶紧去吧，你要是不去，你那位师兄还不得吃了我！”
　　“你把馅拌好就行了，饺子等我回来包。”涤晦想了想，从盆里掏出个地瓜丢尽灶坑里，“饿了就扒出来吃。”
　　绿妮刀刀下去都是怒，好不容易将馅跺好了，等了一盏茶的工夫，涤晦没回来，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涤晦还是没回来，倒是地瓜的香气散发出来，绿妮猫着腰用钩子将地瓜扒出来，小白凑上来就是一口。
　　地瓜吃了，涤晦依旧没回来，绿妮搅着馅子边搅边骂，骂到一半想到什么，拿起一个罐子打开尝尝，是盐，起初放了一勺，想了想又放了一勺，想到漱玉真人可恶的嘴脸，绿妮干脆将半罐盐都倒了进去。
　　“哼哼，好你个漱玉真人，看今天的饺子咸不咸死你！”绿妮边拌边想，喜上眉梢。

　　【镜头六：】

　　晚上，饺子煮了出来，涤晦拉了绿妮坚持让她一起过去，绿妮推说自己吃地瓜吃得太饱，开着厨房的门静静等待效果。
　　“唔……”声音里压抑着痛苦，谁呢？像是谭舒。
　　“咳咳……怎么？”说话的是涤晦。
　　“啊……”一阵狂吼，绿妮霎时心潮澎湃，她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
　　漱玉真人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跑进厨房一把抓住了绿妮。
　　“你干什么！”绿妮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我终于吃到了一顿好饭。”漱玉真人激动得少泪纵横。
　　“啊？”绿妮傻了。

作者有话说

　　于是今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