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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011章】 ...
黎于安目光一凝,不太确定地喃喃,“朋友?”
晏岑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视线,反问,“不可以吗?”
“……”
黎于安没及时接话,只是在心底默念着这个词汇。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很多朋友。
自从家境落败后,那些“表面”朋友就散得差不多了,何况他的性格天生带了几分冷傲,再加上刻意自我维护的尊严——
久而久之,称得上“真心”的朋友几乎没有,大都只是商业上的交际。
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黎于安觉得自己做人、做事都很失败。
直到裴意带着“Will”的身份出现,直到裴意将楼央等人拉进来做合作伙伴——
黎于安才重新拥有了对“朋友”两字的真实认知。
晏岑看得出黎于安的眼神飘忽,温声将他的思绪唤回,“做你的朋友还有什么硬性标准吗?说出来听听?”
黎于安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晏总会想着和我交朋友。”
“朋友这事重在眼缘,和其他没关系。”晏岑看着不远处侍者推来的海鲜拼盘,当机立断,“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啊?”
黎于安在口中含糊了一声,旋即就闻见浓郁的海鲜香味。
侍者将拼盘端上桌子,还附上了半瓶已经醒发过的白葡萄酒,友好说明,“两位好,这是我们餐厅今日限定赠送的酒瓶,请慢用。”
晏岑没有拒绝,“谢谢。”
侍者退下,晏岑端起醒酒器轻晃了两下,闻了闻酒香味,“感觉还不错,于安,你要来点吗?”
“……”
黎于安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显然被晏岑的叫法给弄晃了神。
晏岑唇侧的笑意又加深了些,“我只比你大了三岁,要是你愿意,以后私下也可以直呼我名字。”
字里行间,仿佛都已经默认了两人成为“朋友”的既定事实。
晏岑自私地不想给黎于安反驳的机会,没再这个话题继续逗留下去,“我待会儿还要开车,这酒不喝可惜。 ”
“哦……哦,那就我喝吧。”
黎于安延迟回应。
短短几秒,他就觉得浑身都热,急需要一点儿冰凉凉的酒液来降温。
晏岑主动给他倒上了一杯,又示意,“吃吧,这家海鲜都是当天空运过来的,看着确实很新鲜,多吃点。”
黎于安假装从容地喝了小半杯葡萄酒开胃,然后才挑了一些扇贝类开动,只是余光止不住地瞟向了海鲜拼盘——
边上比巴掌还大的海虾也很诱人,只不过冒着热气,还沾着汤汁,一看就不方便剥壳,即便带着手套也容易弄得一身脏。
晏岑捕捉到了黎于安的小眼神,暗笑一声。
他拿起桌边上的一次性手套,一次性夹了三只大虾放在干净碗中,开始慢条斯理地剥着,好像是感受不到上面还留着的热度。
“……”
唔。
黎于安小声吸溜了一口扇贝里的汁水,没想到晏岑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他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趁机剥虾、弄两只解解瘾,结果对面的晏岑就将剥好的三只海鲜一次性递了过来,“吃吧,看你眼馋好像又懒得动。”
黎于安微微脸热,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我没懒得动,不,不太爱吃。”
晏岑挑眉,也没拆戳他的拙劣小假话,“那你试试,如果觉得味道不错我再剥,总共也没几只大虾,你就别费力气去剥了,免得弄脏。”
黎于安视线落在剥得干干净净的虾肉上,还没吃就好像已经感受到了到那种甜味。
“趁热吃吧。”
“……谢谢。”
黎于安压制住心底的那丝甜意,用筷子夹起认真品尝了一口。
很甜很鲜,比想象中得还要好吃。
他没忍住,直接将半大的虾肉全部咬进了口中,鼓着腮帮子咬得欢快,一时间都忘了表面上的那点克制伪装。
对面的晏岑瞧见他喜欢的模样,什么都没说,只是手上剥虾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这两天,黎于安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安阳这些年对他的态度,还有目前剪不断、理还乱的身世关系都让他心烦意乱,几乎没怎么好好用过餐。
但今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顿最爱的海鲜吃下来,黎于安还真有了几分酒足饭饱的满足味道。
晚餐很快到了结束。
晏岑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吃饱了吗?”
黎于安想起这桌上大半食物都进了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晏总……”
两字称呼一出口,他就卡顿了下来,慢了两秒才有些不自在地改口,“晏、晏岑,今天这顿就我请客吧,你别和我抢了。”
怪不好意思的。
晏岑想了想,没拒绝,“好,那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
他差不多已经看懂了黎于安的真实性格,虽然经过这些年的磨练,但曾经的傲气依旧藏在骨子里。
在尊重其他人的同时,还是会有些小小的好面子。
这样的性格和为人,真实也可爱。
何况,他们这样相互往来着请客,自然而然不就增加见面机会了。
听见晏岑没有拒绝,黎于安心弦微松,“那走吧?”
“好。”
两人下了楼,顺利结束了付款。
一出门,夜里的冷风袭来。
兴许是喝了大半瓶白葡萄酒的缘故,原本还觉得稍有闷热的黎于安瞬时打了一个小冷颤。
眼尖的晏岑捕捉到了这一幕,眉心微蹙,“冷到了?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黎于安忽然想起了一事,犹豫了两秒拒绝,“不用了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晏岑并不赞同,“既然是朋友,你又请我吃了晚餐,我开车送你一趟总不过分吧?走吧,进车里暖和,免得你冻感冒了。”
话音刚落,晏岑就轻拍了一下黎于安的肩膀。
点到为止的轻轻触碰,没有任何多余的行为,很绅士,很礼貌,就像是朋友间的正常催促。
“……”
黎于安顷刻觉得大半个身子僵在原地,等到再回神时,晏岑已经率先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趁着对方不注意,抬手压了压噗通乱跳的心房,无奈跟了上去。
——啪嗒。
车门关上。
晏岑发动车子,侧眸问他,“你住哪里?”
黎于安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方便的话,把我送到黎明游戏的公司楼下就行了,在春洋路的商务B楼。”
晏岑难得怔了一秒,后知后觉,“你住在公司里?”
黎于安垂眸,伸手掩唇,“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住酒店也怪麻烦的,这两天暂时过渡一下。”
这些年,他习惯了在不必要的情况下省钱。
黎家原先的房产不再少数,只不过当初因为经济危机,差不多都卖出去换钱应急了,剩下的这套房子写的是安阳的名字,说不定未来还会变成裴焕的名字。
黎于安知道,自己和安阳的母子情分注定是回不到过去了,他想要斩断和过往的一切,势必是需要搬出来、独立生活的。
晏岑听出黎于安话语里的落寞,又想起上回在生日宴上的亲眼所见,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只是应了一声“好”,发动车子。
…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公司楼下。
黎于安忍着身体里的那点小小醉意,看了一眼时间,刚过八点,“靠边停一下,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缓慢地解下安全带,内心升起一种隐秘的不舍得。
毕竟一旦下车,他又要面对独自一人的夜晚,身世的遭遇让他在夜里不胡思乱想都难。
但晏岑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将车子拐停在了出入更方便的停车场外侧,“到了。”
黎于安点了点头,出于礼貌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应该请你上去喝杯茶的,不过这时间……”
这一句原是委婉的告别说辞,但边上的晏岑似乎当了真,想也不想就回答,“可以啊。”
“……”
晏岑解开安全带,笑着应下,“才八点,那就麻烦学弟了。”
最后那声称呼,笑味尤其明显。
黎于安耳膜震震,索性车内昏黄的环境掩盖了耳垂上的那抹红,他故作口干地咳嗽一声,“那、那就上去吧。”
横竖是在公司,倒不像个人寝室那样具有隐私性。
黎明游戏开在春洋路的商务楼里,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相邻的两座高楼一到晚上就格外安静,除了偶尔各公司里加班的工作人员,就只有楼下的保安大叔守夜。
作为楼内的公司老板之一的黎于安,显然已经在保安跟前混了个眼熟。
他带着晏岑进入一楼大厅时,不用登记就直接通过了。
黎于安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摸出门禁卡,在机器出轻巧一刷,又指了指最内侧的玄关。
“对了,待会儿你可以从那边出去,是单向同行的出口,不需要门禁卡。”
晏岑顺着他的言语示意,认真回应,“好,我记住了。”
因为只有一张门禁卡,晏岑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后一起通过的。
两人的个头有些差距,黎于安能感觉到后面不动声色的身高压制,让他莫名有种后仰入怀的冲动。
晏岑就这么跟着黎于安走了几步,从他这个视角往下看,正好可以看见对方柔顺的发尾,服服帖帖的,几乎要钻到毛衣里面去。
“……”
“……”
两人各怀心思地沉默了两秒。
好在这样的“贴身”接触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两人就顺利通过了狭窄的门禁机器,乘坐电梯抵达了“黎明游戏”所在的楼层。
楼道内的灯光打开,从外向里面望是黑黢黢的一片,独剩孤寂。
黎于安似乎适应了这样的环境氛围,在紧闭的公司玻璃门前输入最简单的门锁密码——0000,开门走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摸黑打开灯,对着门外的晏岑说道,“我们这儿是整楼商业化的中央供暖,晚上这个点可能会有点冷。”
“没事。”
晏岑不怕冷,改口询问,“卫生间在哪里?我想去一趟。”
“出门右拐。” 黎于安指了指方向,又改口说道,“我的办公室在二楼,你待会儿上去就行,我先去烧水给你泡点茶。”
晏岑依旧认真回应,“好,知道了。”
黎于安看着晏岑走远,转过身就偷跑出了一丝不受控的笑声,他连忙捂了捂自己的嘴,生怕被对方听去,但上楼的脚步依旧轻快。
没几分钟,晏岑就走了回来,两只手里居然还各自拿着两罐啤酒。
黎于安瞧见他带回来的东西,倒茶叶的动作一慢,“啤酒?”
晏岑晃了晃手上的啤酒,也不瞒他,“之前出电梯就看见了楼道里的饮料自助售卖机,所以顺道去看了一眼,你们这儿居然还有售卖啤酒的。”
“之前在餐厅里你将送的白葡萄酒都喝完了,我怕你没过瘾,就都买来了。”
说着,他就将四罐啤酒全部搁在了茶几上。
黎于安想了想,没拒绝,“嗯,那我喝吧。”
其实他对酒类并不上瘾,只是最近几晚容易心烦意乱得睡不着觉,所以需要一些酒精用来麻痹而已。
晏岑既然给他买了,也省得他之后自己再跑出去买。
晏岑看着他已经烧开了的开水,示意,“我喝茶陪你吧,待会儿还得开车。”
“好。”
黎于安拿出许久不用的茶具,用热水冲刷干净,然后简单过了一遍烹煮流程。
晏岑坐在边上看得有趣,“这套动作看起来很娴熟。”
黎于安将倒好的小盏茶水递了过去,带着一丝丝回忆,“我爸以前总让我跟着他学,说什么以后在工作场合上用得到。”
或许是涉及到了记忆中的“父亲”,黎于安清冷的眉眼总算溢出一丝亲情和暖意,话也多了起来。
“但我之前年纪小、不懂事,总觉得这些都是老一辈人才玩的,每次只能学个皮毛。”他顿了顿,说话声低了些,“后来我爸突然去世,我只得学着应付商业上的社交,才发现——”
“烟、酒、茶,少一样好像都不行。”
这几年,黎于安都沾了个遍。
晏岑单手开了一罐啤酒,递了过去,“如果黎总还在的话,应该会很欣慰,你那么年轻就能把公司经营得那么好。”
“……”
黎于安一愣,不太确定,“好吗?”
在遇到裴意和他手中的《末雾》项目前,黎明游戏已经如同强弩之末就快彻底带不动了,他想尽一切办法、听过无数次嘲讽、看轻,好像也没换来一句珍贵的认可。
晏岑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信,重复认可,“当然,在G.M正式投资前,我们研究过黎明游戏这两年的发展趋势。”
“你接手时,它本身就处于一个全盘亏损的局面,大势已去。”
“你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在投资和市场占比都不给力的情况下,还能维持到目前的现状、等到现在的一线转机。”
“换成其他人临时接手当初的黎明游戏,说不定它都早没了。”
“于安,对比起大多数的同龄人,你已经很优秀了。”
晏岑的夸奖并不是浮在表面的虚假,而是靠着实打实的分析,将黎于安这些年的努力都落到了实处。
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洋洋洒洒,全数堆在了黎于安的心房里。
黎于安眸底溢出少有的欢喜,忍了又忍。
他遮掩似地喝了大半罐啤酒,又小心细致地给晏岑添上了茶,这才嗡嗡表达出一句,“谢谢。”
简单两字听上去,尾调都翘翘的。
晏岑听出眼前的情绪转变,喝茶的嘴角跟着扬了扬,“这茶很香。”
黎于安顺势接话,“嗯,我年前意外在一个老茶农那边收的,你要是喜欢,待会儿可以带点回去。”
“不了,你留着吧。”
晏岑摇了摇头,趁着黎于安的情绪下落前又说,“下次我要是馋了,再来你这儿喝。”
黎于安想起两人的“朋友”关系,还是有些飘飘然的不真实感,他连忙喝了两口啤酒,企图用冰凉来镇压快沸腾的思绪。
晏岑随口问,“托中介找房子吗?”
黎于安点了点头,“嗯,昨天下午去看了两套,不太合适。”
他忽略了中间的弯弯绕绕,只简单提,“听中介说,这个时间段的空房子不好找,估计需要一段时间。”
晏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黎于安不太擅长找话题,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晏岑先问,“作为朋友,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他猜到了黎于安内心深处的拘谨,补上一句,“问什么都可以。”
黎于安听见这话,试探性开口,“你不是一毕业就去国外创业了吗?怎么今年又想着回来了?”
晏岑没想到他一开口又和工作有关,无奈笑了笑,但还是耐心说明,“国外那边的公司已经很稳定了,也有外聘的职业总经理进行管理。”
“认真说起来,回国的原因有三个。”
“第一是因为想要扩展国内的投资业务,毕竟事业不嫌大。”
“第二是因为越明和薄家那边出了点问题,这时候G.M在国内创建分公司,正好也能算作他的退路之一。”
“至于这第三点——”晏岑忽地停顿,像是放杆子在钓/鱼。
黎于安的好奇心被他勾起,忍不住追问,“第三点是什么?”
晏岑笑了声,透着点少有的无奈,“家里老一辈人保守又操心,他们老怕我常年待在国外,最后领个外国对象回去,催得急。”
“……”
黎于安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默默消化了一会儿。
他的视线在晏岑和啤酒罐之间来回挪动,借着新开啤酒罐的机会低声问,“他们为什么会催你?你在国外有、有恋人了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含糊在了口中。
黎于安知道自己的提问有些越界了,但就是没能按捺住提问的冲动。
晏岑见话题拐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上,又饮了一口茶水,“没有,我和越明一样毕业后一直忙着事业,对待感情一直是宁缺毋滥的状态。”
“哦,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很受欢迎,应该谈过不少恋爱。”
黎于安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晏岑轻推了一下眼镜,镜片之下的眸光更显愉悦,他继续引导着话题,“家里人是明里暗里催过几次,但前段时间我找理由给他们堵回去了。”
黎于安一紧张就喝酒,越喝酒越上头,“理由?”
晏岑漫不经心地举起茶杯,看似在喝茶,视线却紧盯着黎于安不放。
直到一盏茶慢悠悠地入喉,他才回了句,“因为我和家里老人说,今年估计是来不及了,明年一定争取找个对象。”
原先是推脱的玩笑话,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黎于安手上的劲一大,又快要见底的啤酒罐发出“嘎次”一声。
他没敢深想,更没敢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假装平静地往晏岑的茶杯里又斟了茶,只是心一偏、手一抖,茶水就溢到了外面。
晏岑忍不住逗他,“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黎于安手忙脚乱地放下茶盏,唰啦啦地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就是不说实话,“……有点喝醉了,手抖。”
说着,就立刻转移了话题,“这茶量少,泡得也淡,你喜欢可以多喝点,晚上不会睡不着。”
晏岑特别配合他的小小心思,喝茶改了话题。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直到墙上的电子钟跳到九点,晏岑才见好就收,“不早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再拖下去,只怕对方会觉得不方便。
黎于安的眼底散着一丝并不清晰的醉意,努力克制着点了点头。
或许是白葡萄酒和啤酒混着喝的作用,他从刚才就涌上了缠绕的醉意和困意,只是怕在晏岑面前出糗才一再逼自己保持清醒。
除此之外,他也不舍得做那个主动喊停的那一个人。
晏岑瞧出他的这点醉意,后知后觉地懊恼,“不该让你混着喝的,难受吗?晚上住在这里会不会不舒服?要不……”
“没。”黎于安拒绝,“没事的,你先回去吧,太迟了开车也不安全。”
晏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他想起黎于安藏在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心,最终还是选择尊重了对方的选择。
“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见。”
“嗯,再见。”
黎于安起身目送着晏岑离开,内心涌出比刚才更强烈的不舍。
等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外,他才放任醉意和困意破壳而出,没力气再去理会任何事,就这样软倒在了沙发上。
晏岑的离去,似乎也带走了室内的那点暖意。
连日来的孤独和痛苦重新在醉意的催发下伸出触角,盘根错节地占据了黎于安的整座心房,密密麻麻得几乎让他找不到丝毫可以喘息的机会。
黎于安拿起自己的大衣外套,闷头盖在身上,他闭着眼睛不看周围的一切,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那点愁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像是只过了五六分钟那么短暂,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黎于安费力地抬了抬酸涩的眼眶,又觉得是幻听,继续封闭回了自己的世界里。
--
晏岑重新进门的那一刻,就看清了办公室内的场景——
没有任何多余的睡觉工具,黎于安就这么披着外套,蜷缩在了近乎狭小的沙发上。
他面对着沙发背,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又或者这样才能找寻到一丝想要的入睡安全感。
晏岑蹙眉,缓步靠近时的余光往坐过的单人沙发上一瞥,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意外遗落的手机。
晏岑没空去拿自己的手机,只是靠近黎于安所在的沙发,温柔无比地弯腰唤醒,“于安?”
他小心翼翼地扯下没过头顶的大衣外套,像是生怕惊动了沉睡中的黎于安。
可衣服遮盖下的情况同样出乎晏岑的意料。
黎于安并没有睡着,反倒因为扯衣服的动静有些惊慌地睁了眼,酒意和孤独触发下的眼泪还在脸上无知无觉地肆意。
“……”
“……”
四目相对。
黎于安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自己醉酒入睡后产生的梦境。
他就这样呆愣愣地盯着晏岑看了好一会儿,再出口时带着一丝自己都没能察觉的情愫,“……学长。”
又是这个称呼,又是这两个字。
晏岑心尖溢上一丝痛意,像针扎,不疼但尖锐。
理智被心疼裹挟,克制被冲动淹没,他用指腹轻蹭去黎于安未能及时擦去的眼泪,“又为什么哭?”
“……”
黎于安没接话,但就是确认了这是梦境。
毕竟,现实生活中的晏岑不会对他做这种事。
酒意加强了这道认知,他对准眼前的“梦境幻影”,无处发泄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黎于安抿了抿嘴,用清醒时从来没有过的委屈声调,“为什么……”
晏岑接话声更温柔缱绻,“什么?”
“为什么她们都只要裴焕?为什么她们都不肯选择我?”
“……”
“怎么、怎么就我没有家呢?”
“……”
“太冷了,我不想在这里睡,我也想回家睡觉。”
黎于安喃喃,极力憋着的哭腔比嚎啕大哭更惹人心碎。
晏岑深呼一口气,几乎不作任何犹豫就将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体重比想象得更轻。
突然而至的失重感让黎于安一惊,连带着酒意都击退半分。
他的手半抓半推地抵在晏岑的肩膀上,水雾犹在的双眸微微睁大,“嗯?”
晏岑将他圈得紧了些,“别哭了,我们不在这儿住了。”
黎于安本能地选择乖乖听话,哼唧,“去、哪儿?”
晏岑明知道他可能醉酒意识不清,但还是如实告知、征求他的意见,“我带你回我住的地方,将就一个晚上,行吗?”
“……”
黎于安听懂了,但又不太确定。
这梦太逼真了,好像是真的?可是晏岑不是走了吗?他怎么会绕回来呢?
黎于安闷声不吭分析了半天,徒增满脑子乱糟糟,白努力了。
晏岑又低声问了一句,“于安?”
黎于安哼唧,“回家。”
说完,他干脆壮着胆子偏头轻轻靠在晏岑的肩膀上,一副任由对方做主的软乎模样。
#回家!就要回老攻家!
#今天我好努力,好多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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