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你做姐弟》喃喃自话

27、第 27 章

　　等到旅行的第二天，就像姚趁说的，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他们一大早出发，顶着还算和煦的暖阳，连着观赏了几处自然风光。

　　等到气温达到最热的时刻，果断选择回酒店避暑。

　　今天的行程过半，下午自由活动，晚上的计划是准备去看灯光秀。

　　乔希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地没睡好觉，与陈知昱和姚趁在电梯分别后，回到屋里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等到一觉醒来，下午三点多。

　　乔希赖在床上没动，翻看着手机消息，先是挑了几张景点照片发给了汤宁，聊了两句，又看到姚趁在临时群里艾特她，邀请她一起打扑克。

　　乔希以自己还没睡够为由，拒绝了。

　　胃果然是个情绪器官，心情的好坏全部能够通过它表现出来。

　　乔希的心里一直装着事，早午饭都吃得很勉强，到这会儿也才感知到饿，外面的阳光毒辣，自己又不想出去，躺在床上，打开了外卖软件。

　　有两家外卖在最后的抉择阶段，还没等乔希给他们分出胜负，陈知昱的消息先发了过来，‘给你点了疙瘩汤，一会儿送上去。’

　　看到这条消息，维持了小半天的表面平静彻底被打破，乔希扔下手机，深深叹了口气。

　　今天上午，陈知昱的态度依旧如常，行为表现与平常无异，可就是这样，这种不变的态度反而让乔希越发难安。

　　乔希觉得自己一直待在隐秘暗处的不定时的炸弹旁边，时刻处在不安的状态里。

　　这种不安的感觉就像是在等待楼上随时会掉落的另一只鞋，乔希的内心充满了焦虑与不自然，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这份焦虑与不自然，在与陈知昱面对面时越发明显。

　　三人在傍晚出门，他们先在附近的夜市转了一圈，随便吃了点小吃，而后，直奔着灯光展览秀。

　　灯光秀在古城区。

　　古城区有着著名的四大古楼，分别位于四个方位，历史悠久，拥有着很深的文化底蕴，属于这里的标志性建筑。

　　古楼上华灯璀璨，晚上的时候尤其好看，外墙闪耀着金色光芒。

　　在朦胧的夜色中，它们的轮廓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绚丽多彩的灯光展览更是吸引了许多游客，五彩缤纷的灯光，将夜空点缀得绚烂。

　　暑期旅行，活动旺季，旅客流量大，乔希几个人随着人流被迫挤在一个稍显狭窄的路口，前方聚集了一圈人。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难以抽身，姚趁被人海推到了前边。

　　乔希来不及看清前边发生了什么就被挤得东倒西歪，好在陈知昱急忙伸手虚虚护住了她。

　　前有猛虎后有豺狼，两人寸步难行。

　　走在前边的姚趁已经和他们挤散了，他艰难地转过半边身子冲他们招招手，“我先去前边等你......”

　　半截话堵在人群里，没一会儿，姚趁就不见身影，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

　　来不及顾及他，后方不知是谁向前推搡了一把，乔希又往前踉跄一下，陈知昱及时出手把她揽入怀里，才不至于摔倒。

　　他的脸色不好，转过头，借着夜色和人堆，罪魁祸首早已不知道躲在哪里。

　　“没事吧？”陈知昱伸手扶稳了乔希的胳膊，回过头来，出声询问。

　　乔希仰头朝他说了句什么。

　　周遭太过嘈杂，陈知昱没有听清。

　　他微微俯下身，附耳过去，乔希凑在他耳边说道：“这儿的游客太多了，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我们赶紧离开这儿吧。”随后又叮嘱，“小心点兜里的手机。”

　　陈知昱的耳尖泛红，痒痒的，他忽然转过头来看乔希，两人又因为离得太近，微凉的鼻尖不经意擦过他的侧脸，这下，就连脸颊都有些发烫。

　　两人同时愣了一瞬。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出的热气在此刻被点燃，直到听到身后催促才快速分离。

　　陈知昱望向远处，在看不到的地方，抓住乔希胳膊的那只手一路顺延到她的手掌，最后十指相扣。

　　“跟我走。”陈知昱拔高了音量，牵着她从侧边挤了出去。

　　陈知昱领着她钻进了一条巷子，街上人员聚集，小路鲜有人烟，没有路灯，唯有朦胧的月色。

　　四下悄然无声。

　　“姚趁已经从那边走出去了。”陈知昱给姚趁发了消息，把手机装回兜里。

　　之后路上无话。

　　巷子很长，很静，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被放大。

　　谁也没有加快步伐，十指相扣的手越握越紧，在静谧的胡同，乔希发觉自己呼吸紧促，心脏疯狂跳动。

　　巷子的尽头是傍晚去过的夜市街，这个时候依旧热闹，满满的烟火气息。

　　夜间有风，巷子里更要凉爽一些。

　　因为要玩到晚上，傍晚出门前，乔希换了件纯棉白色吊带，搭配浅色的棉麻衬衫，只系衬衣中间两粒扣子。

　　穿堂风吹过，夜风轻轻吹起她的衣服下摆，就像那飘飞的思绪。

　　衬衣下摆温柔地扫过陈知昱裸露着的紧实的手臂肌肉，一搭一搭撩拨着，就连萦绕在风里的潮气都带着粘连的暧昧。

　　行至半程，陈知昱忽然停下来，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他垂下头，将衣服下摆的衣角轻轻塞进她的牛仔兜里。

　　陈知昱的手没落下，就着姿势，抚过她的胳膊，拇指在上揉搓，手掌顺着下滑，两只手再次交握。

　　耳边的微红还没消散，脸侧热意也未褪去，乔希感受着他拇指的滚烫，再到整个手掌都是他的温度。

　　乔希微仰起头，直视着陈知昱的眼睛，那双凌厉的双眸在此刻带着似水的深情。

　　不对，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提醒她，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她的眉睫轻颤，不断警醒着自己保持冷静，乔希想和上一次一样若无其事地抽回手。

　　可是这一次，陈知昱牢牢抓住了她。

　　夜色下，尽头灯火通明，自他身后而来，像是镀上一层暖光。

　　光亮就在前方，可陈知昱却是第一次没有那么向往光明，越临到巷口，他那卑劣的贪恋越发暴露无遗，握着乔希的手用了点力道，他缓缓开口，“乔希，你还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好像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而宁静。

　　两道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

　　前后的灯光开始变得柔和，他的目光越发决绝，“你不是问我，什么人最适合你吗？”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挣扎不开，乔希的另一只手心也在微微出汗，等她意识到陈知昱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急忙出声想要制止，“陈知昱！”

　　要等乔希主动爱上自己，恐怕自己的心都要憋炸了，陈知昱手里都是她的余温，他按捺不住，几乎是脱口而出，“跟我谈。”

　　乔希的脑袋轰然一炸，只来得及看清他的口型，顿时拔高了音量，“陈知昱！”

　　“跟我谈，我最适合你。”

　　话音稳稳落地。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口，乔希的瞳孔缓缓睁大。

　　内心猜测是一回事，可真正等到对方亲口承认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沉重的思绪就像年代失修的机械齿轮，她甚至能听到耳朵里咯吱咯吱的响动。

　　她向后撤了半步，一只脚好像踩在了海绵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失重跌落。

　　她的目光缓缓聚焦在对面人的脸上，像是在确认什么。

　　乔希感觉自己被他那轻松说出口的几个字炸得神形俱灭，几次想要开口，措辞都被打乱。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那会声音嘈杂，导致耳鸣，一时间听错了。

　　但陈知昱很不给面子，他再次开口，将她能想到的这个仅有的躲避理由彻底击碎。

　　这一次，陈知昱一字一顿，口齿清晰地说出，“我说，乔希，你跟我谈。”

　　简直字字珠玑，震得乔希肩颈僵麻。

　　空静的胡同里，嘈杂在胡同外。

　　陈知昱掷地有声，有凭有据，“你们跟他们谈不如跟我谈，因为我比谁都了解你，我知道你喜欢吃甜喜辣，知道你怕热更怕冷，爱喝冰可乐，喜欢吃冰西瓜，没事还喜欢喝点小酒，不过酒量不怎么好。”

　　陈知昱一步一步走近她，沉稳的脚步声落在乔希的耳畔，高大的身影完全罩在她的身上，“他们都说再好的爱情抵不过岁月的折磨，我不信。”

　　“还说什么抵不过七年之痒，我也不信。“

　　“我们到今年认识了五年了，等我们再谈两年恋爱，就直接结婚。”

　　“哦，不对。”陈知昱忽然顿了顿，懊悔地皱紧了眉头，“我还没到结婚年龄。”

　　这是重点吗？

　　乔希深吸一口气，她从震惊的情绪缓过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疯了！你疯了？陈知昱！我是你姐！”

　　只是声音尖锐而沙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有气势。

　　陈知昱歪歪头，那双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深邃，他没有开口，可乔希已经能够猜出他要说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她格外唾弃这所谓的默契，乔希后撤两步，怒吼出声，“那也不行，我照样是你姐。”

　　只是这句话，她不知道是说给一个人听，还是两个人。

　　“怎么不行？”陈知昱步步逼近，一步一步靠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乔希，“我不想你当我姐，只想让你做我女......”

　　“你闭嘴！”乔希愤怒，大声喝断，好像只要他还没说出口，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汹涌的心跳声呼之欲出，陈知昱从胸腔里挤出一声闷笑，嘴角渐渐勾起来。

　　“你笑什么！”见到他这副模样，乔希莫名，不悦地瞪他。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能笑出来。

　　闻言，陈知昱的眼尾勾了下，带着笑意的声音含混答道，“没什么？”过后又解释了句，“说出了一直想说的，心里终于痛快了。”

　　“......”

　　乔希紧闭双眼，她就不该多余去问。

　　“你真的疯了。”这一次，她终于可以肯定。

　　“对，我是疯了，我是疯了忍到现在才向你剖白心迹，我是疯了，我竟然忍到现在才把憋在心里的实话说出口，我就是疯了。”

　　他再次步步紧逼，把乔希重新逼到了巷子深处。

　　静谧的夜色下，乔希难以看清对方的神情。

　　空气弥漫着一股紧张火热的气氛，彷若有了实感，压得乔希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