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有晴》温吞陈

19、第 19 章

　　舒书知道了他们恋爱的消息，调侃他们友谊的小船终于翻进了爱河。

　　是啊，温静觉得好神奇，她原本打算一辈子和陈野做朋友来着，谁知半路翻船了呢。

　　高铁上，她一只手牵着陈野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刷着视频，半个身子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陈野身上，原来谈恋爱可以获得一个免费的人工靠枕啊，爽哉爽哉。

　　温静突然直起身子凑近陈野，在高铁嗡嗡的背景音里压低声音：

　　“陈野，你女朋友可一点都不善解人意哦。”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耳朵，“你要是敢让异性碰你，呵呵……”

　　列车正好经过隧道，车窗瞬间变成一面模糊的镜子，映出两人靠得很近的身影。

　　“你就死定了。”

　　陈野低笑着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上，嘴唇贴近她的耳朵道:“除了你，谁也不给碰。”

　　“满意了吗？”他收回身子。

　　！！！这个陈野会的有点不像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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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家，温静就把行李扔在客厅没管，在房间找了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她整个人窝在房间里刷视频。本来计划好立刻开始修图，结果拖延症犯了，心想“就刷半小时”，结果刷了好几个“半小时”才终于点开相册。她挑了九张照片：三张单人照，三张风景，两张美食，还有一张和陈野的合照。

　　修完图，她顺手发了朋友圈，没屏蔽任何人。

　　动态刚发出去，就有同学在底下祝99。其实她不是第一次发和陈野的合照，每次都有几个“显眼包”在评论区调侃。以往她都会回一句“友谊99”解释一下，但这次，她什么也没回。

　　她和陈野在一起的事，只有舒书知道。她没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诉爸妈——两人一起出去一趟回来就谈恋爱了，这让她爸妈怎么想？还是先偷偷谈一阵，至少等到大学第一个学期结束再说。那样看起来，两人的发展也显得更“正常”一点，不过这段关系本来就挺正常的，只是怕他们想歪。

　　温静中午和陈野一起去超市买了些食材，顺带品尝了一下他的手艺。饭后在他家逗留了一会，就回自己家补觉了。虽然只在外住了几天，却格外想念自己的床，果然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被窝舒服。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已经快晚上八点，窗外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想来是爸妈下班回来了。温静揉着眼睛走出房间，果然看见父母正在玄关换鞋。

　　“哟，这就回来了？不在外面多玩几天？”温明远笑着打趣。

　　“想你们了呗。”温静摸着肚子撒娇。

　　宋宛清却没让她糊弄过去，指着客厅里的行李箱皱起眉头：“回家能不能先把行李收拾好？说过多少遍了，东西别乱放。”

　　被教训了，不嘻嘻。

　　“知道啦。”温静有气无力地应着，"我还没吃晚饭呢。"

　　“都这个点了，谁还给你做饭？我和你爸上了一天班，累死了，你自己点外卖吧。”

　　“哦。”她悻悻地把行李箱拖回房间。

　　再出来时，宋宛清一脸倦容地仰靠在单人沙发上，温明远在阳台抽烟。看来父母确实累坏了，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嘛！

　　温静刚在沙发坐下，宋宛清就开口问：“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

　　“开心怎么不多玩几天？”

　　“要是再给我一万块，我马上出门，绝对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她俏皮地眨眨眼，言下之意是囊中羞涩。

　　宋宛清懒得接话。阳台上的温明远转身看她：“总不能整个假期都待在外边吧。趁现在有时间，把驾照考了吧。”

　　“我等陈野一起考。”

　　“你怎么老是跟着陈野？难不成以后他结婚你也跟着结？”温明远又开始逗她。

　　"……"

　　这话还真不好说。

　　“就是想有个伴嘛。一个人练车多无聊，万一教练太凶，我还能有个照应。”

　　“这个你放心，我有个同学开驾校，让他给你安排。”

　　温静心里叫苦。要是陌生人她还能顶嘴，这要是熟人，看在温明远的面子上只能忍气吞声了。

　　“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安排。”

　　温明远还想说什么，宋宛清发话了：“她都这么说了，你就让她自己决定吧。赶紧把烟抽了去洗澡。"

　　“你先洗呗。”

　　宋宛清一个眼神扫过去，温明远立刻掐灭烟头：“好勒好勒，这就去。”

　　等温明远进了浴室，温静试探地问："妈，您觉得陈野怎么样？"

　　宋宛清狐疑地看她：“挺踏实的孩子。怎么，你要跟他处对象？”

　　温静心跳漏了一拍。她妈这么敏锐？

　　“说什么呢。”她干笑两声，心想已经谈上了。

　　“说真的，小野人不错，诚实稳重，这点你真该跟人家学学。”
　　她之所以放心让温静单独和陈野出去旅行，是因为她相信陈野的为人。她对陈野确实很有好感。这孩子从小就和温静玩在一起，算是看着长大的，而且他奶奶也帮着照顾过温静很多次，她现在心里还很感激他们。

　　温静笑着“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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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六月底，高考成绩也快出来了，有很多人开始焦虑起来，网上全是接好成绩，温静倒是没怎么担心，因为她对自己没什么要求，而且很自信，她觉得自己再差也能上个本科，反正有书读，她就不慌。

　　所以这会还能悠闲地和回国的舒书手牵手逛商场。

　　“虽然但是你还是担心一下吧，毕竟就陈野那吊炸天的成绩，估计能上清北，你要是不想异地的话，起码得考个能去北京的分数吧。”

　　温静手里的奶茶忽然不香了。

　　舒书看着温静愣住的表情，诧异地问:“你不会到现在还没估过分，没考虑过大学和专业吧？”

　　“我心里有底。”她心虚道。

　　她真的啥都没准备，就准备好了迎接成绩，仅此而已。虽然她爸老催她。但她每次都说等成绩出了再说。

　　和舒书聊完，她承认她慌了。所以她一回到家，就给陈野打了个电话。她盘腿坐在床上，手机贴着耳朵，嘟嘟几声后。电话就被接起了。

　　“喂？”

　　陈野的声音传来，平时让她心安的声音，这会让她心慌。

　　“要是我高考成绩上不了北京怎么办啊？”她单刀直入道。

　　“你想去北京啊？”

　　“是想跟你去北京。”陈野这个笨蛋！

　　“跟我？我没说过我要去北京啊。”

　　“啊？”温静震惊，“北京不是有最好的医学院吗？”

　　“别的地方也有不错的啊，咱们省内也有。”

　　“什么嘛，以你的成绩，去北京肯定没问题吧？”

　　“以我的成绩，去哪里不行？”他轻笑。

　　“……”
　　温静一时语塞。这人自信得让人牙痒，却也有足够的底气。他肯定已经估过分了，听这游刃有余的语气，结果应该相当理想。

　　“好啦，成绩不是还没出吗，提前忧虑干什么？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他说，“而且有我在，我会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

　　他的想法很简单。等成绩出来，先确定温静想选的专业，再根据她的分数筛选合适的大学。最后，他只需要在她的学校所在的城市，选择自己的目标院校就好。

　　温静的成绩并不差，虽然有可能去不了北京顶尖的学校，但留在省内的重点大学绰绰有余。

　　优秀的医学院很多，但温静只有一个。他在心底权衡利弊过了，他要选择温静。他之所以会想要学医，是因为很小的时候的一个约定。那是八岁那年的中秋节，他和温静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月亮，温静突然对他说：

　　“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医生当老公。”

　　“为什么呀？”

　　“因为这样家人生病的时候，就有人可以治了呀。”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成为医生呢？”

　　“因为我想当老师呀，人是不可以同时拥有两个职业的吧。”

　　“那我以后去当医生吧。”

　　“好啊好啊，以后我当老师，你当医生，那以后我干脆就嫁给你吧。”

　　以温静的性格，恐怕早就忘了这个童言无忌的约定。但她忘了不要紧，他还记得。记得她说要嫁给他，而他现在，依然很想娶她。

　　为了这个目标，他把成为医生当作自己的梦想。随着慢慢长大，在对这个职业有了一定的了解后，他是真心喜欢上了职业，真正想要成为一名医生。

　　但最初的种子，永远是那个月光下的约定。

　　所以只要选项里有温静，答案从来都不需要犹豫。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来自省教育院的短信弹了出来。陈野点开扫了一眼，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温静，你想知道我的高考成绩吗？”

　　“嗯？”电话那头的温静愣了一下，“成绩已经出来了？”

　　“刚收到短信。”

　　他过分平静的语气反而让温静心头一紧。这么淡定……该不会是发挥失常了，没考出理想成绩吧？虽然她很想和他去同一个地方上大学，但绝对不希望是以他考砸为代价。

　　“你说吧。”她轻声说，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明明是陈野的成绩，她却觉得这会比自己查分时还要紧张。

　　“语文，130。”

　　这很高了。

　　“数学，150。”

　　做梦都不敢梦这个分数

　　“英语，148。”

　　这不是考得挺好的吗？

　　“物理，92。”

　　“化学，100。”

　　“生物，100。”

　　陈野用报菜名般平静的语气念完了所有成绩。

　　“总分720，省排名第3。”

　　“全省第三？”陈野本人很平静，但是温静可不淡定了，“你是说你考了全省第三？”

　　“嗯。”

　　电话那头依然平静如水，这边却已经炸开了锅。明明是陈野考了全省第三，可温静却激动得像是自己中了头彩，先前所有的担忧都被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只剩下“陈野全省第三”这个令人眩晕的消息。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出房间，房门“砰”地撞在墙上，把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宋宛清和温明远吓了一跳。

　　夫妻俩齐刷刷转过头，困惑地看着女儿满脸通红、眼睛发亮的模样——什么事能让她激动成这样？

　　“陈野考了720分！全省第三！”她声音发颤，迫不及待地宣布，“是全省第三哦！”

　　宋宛清挑了挑眉：“人家陈野考了第三，你这么激动干嘛？”

　　“就是，”温明远笑着附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考了全省第三呢。”

　　温静正沉浸在狂喜中，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因为陈野是我男朋友啊！”

　　“……？”

　　话音落下的瞬间，客厅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父母脸上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冻结，两双眼睛像冰锥一样直直刺向她。

　　完蛋了！

　　温静瞬间蔫了下来，刚才的兴奋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老实实坐在沙发角落，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原本开着的电视也被关掉了，又因为没人说话，整个客厅一片死寂。

　　宋宛清面沉如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先把陈野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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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静挂断电话后，陈野就把成绩截图发给了班主任。不出所料，班主任转眼就把截图转发到了家长群。高考后，沉寂许久的家长群瞬间沸腾，满屏都是祝贺与赞叹。他礼貌地回了句“谢谢”，便开启了消息免打扰。

　　然后又去应付班主任激动的询问，手机突然一震，是温静发来的消息：

　　「我爸妈知道我们恋爱了。」

　　「他们让你现在过来。」

　　短短两行字，让陈野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刚刚查分时都平稳的心跳，此刻却像擂鼓般重重撞击着胸腔。

　　他飞快地换了身衣服，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家门。

　　午后的热浪依然灼人，等陈野赶到温静家门口时，额发已被汗水浸湿。他深吸一口气，抹了把额角的汗珠，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温静的母亲。

　　“宋阿姨下午好。”他维持着一如既往的礼貌问候，只是声音比平时略微紧绷。

　　屋内的温静听见动静，从沙发背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趁母亲转身的间隙，飞快地朝他眨了眨眼，又迅速缩回去，变回那个正襟危坐的乖巧模样。

　　陈野的到来，让原本就拘谨的气氛更添了几分紧张。现在，沙发上端坐着两个同样脊背挺直、目不斜视的年轻人。

　　宋宛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两个这么紧张做什么？”她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调侃，“我就是叫未来女婿来吃个晚饭啊。”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

　　温静、陈野，连同坐在一旁的温明远，三人齐刷刷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同样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温静:刚刚严肃的氛围是我的错觉吗？
　　陈野:虽然准备了，但有种准备少了的感觉。
　　温明远:老婆说啥是啥吧。

　　客厅里陷入了几秒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空调嗡嗡作响的声音。

　　最后还是温明远轻咳一声，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看向妻子：“你这态度转得也太快了，我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没用上。”

　　宋宛清优雅地捋了捋头发，眼含笑意地看向还略显局促的陈野：“再说，能考全省第三的女婿，我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温静直到这时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声嘟囔：“妈，您这态度变得比翻书还快……”

　　“那要不，”宋宛清作势板起脸，“妈妈再严肃一会儿？”

　　“别别别！”温静立刻摆手，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陈野直到此刻才稍稍回过神。他悄悄握了握温静的手，发现她的掌心也和自己一样，因为刚才的紧张而微微潮湿。

　　温明远看着两个年轻人如释重负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他起身拍了拍陈野的肩：“行了，既然你宋阿姨都发话了，那就安心吃饭吧。”

　　温静原本预想的“审判”没有降临，最后变成温馨家庭情景剧了。

　　她的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声，她拿过来一看是一条来自省教育考试院的短信，

　　2023年高考成绩:总分648，语文130，数学108，外语135，思想政治95，历史84，地理96，排名（含全国性加分）111。

　　“我靠，”温静惊讶得爆了句粗口，“我考了648！”

　　高三三次模拟最高才六百二，高考竟然考了648，温静不激动才怪。

　　温静整个家氛围一下子欢腾起来。

　　宋宛清非常高兴，她从没想过温静一个半吊子高考能考这么高。温明远更是直接落泪，他一直坚信自家姑娘是个天才，现在看来他姑娘真是个天才。

　　最后晚饭直接变成了温静和陈野的庆功宴。

　　温明远开了瓶白酒，给自己斟了一杯，自然地转向陈野：“小野，来点？”

　　“爸，温静立刻瞪了他一眼，“陈野还没成年呢。”

　　温明远恍然大悟般正要收回手，却见女儿突然换上谄媚的笑容，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但是我成年了呀。”

　　“你啊……”温明远无奈地摇头，给她倒了半杯，“就这些，尝个味道就好。”

　　半杯就半杯，温静本来也只是好奇。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头，凑到陈野耳边小声嘀咕：“好苦，一点都不好喝。”

　　这时，宋宛清放下筷子，眼里闪着好奇的光：”话说回来，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就高考结束之后。”温静含糊其辞。

　　“这么说，你们之前就看对眼了？”宋宛清眼里的好奇越发浓重。

　　温静脸颊发烫，她本来就脸皮薄，实在招架不住这般直白的追问。她悄悄在桌下碰了碰陈野的腿，从现在起，他就是他们的官方发言人了。

　　“我很早就喜欢温静了，”他的声音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这次去重庆，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表白。我们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叔叔阿姨，只是想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正式地向你们说明。”

　　“原来是这样？”宋宛清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我还以为是咱们家静静先按捺不住呢。她可是从小就喜欢你。”

　　“妈妈！”
　　她只是从小就爱黏着陈野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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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热闹。

　　宋宛清和温明远你一言我一语，从“怎么表的白”问到“第一次牵手在哪儿”，问题一个比一个细。温静算是看透了——这两位哪是关心女儿恋爱的家长啊，分明就是现场嗑CP的吃瓜群众。

　　看着两位年纪加起来都过百了的人，跟听评书似的眼巴巴往前凑，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幸好有陈野在旁边顶着。所有问题他都接得稳稳的，回答得滴水不漏。温静乐得清闲，埋头专心干饭，偶尔抬头对上陈野无奈又纵容的眼神，还得憋着笑给他夹块肉以示慰问。

　　她爸一个没留神喝高了。温静和宋宛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无奈。温明远一喝多就爱吹牛的老毛病又犯了，娘俩谁都不乐意听他那些陈年旧账。

　　不过今天好在有陈野在。他愣是以一己之力，接住了温明远所有飘向空中的“牛”和滔滔不绝的“当年勇”。

　　温静和宋宛清乐得清闲，并肩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饭后水果看电视，一边时不时瞄一眼餐桌那边。只见陈野坐得端正，听得认真，时不时还点头附和两句，愣是没让温明远的话掉在地上。

　　“小野这孩子，”宋宛清递了瓣橘子给女儿，压低声音笑道，“是真能处。”

　　“小野啊，”温明远一手搂着陈野的肩膀，一手在空气中晃，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你听叔说。”

　　“嗯，叔，我听着呢。”

　　“叔叔我这辈子虽然没挣到什么大钱，但是，”温明远一手拍在桌子上，“我从来没有委屈过温静她们娘俩。”

　　“男人这一辈子，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温明远眯着微醺的眼，直直地望向陈野。

　　“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陈野顺着他的思维回答道。

　　温明远没理会他的回答，自顾自说:“男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担起自己的责任。钱多钱少另说，但得让家里人心里踏实，夜里睡得安稳。”

　　他搂紧陈野的肩膀，酒气中带着难得的郑重：“小野，你将来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叔不要你承诺什么大富大贵，只希望你记住——无论走到哪一步，都得把静静放在心里，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

　　陈野没有躲开那扑面而来的酒气，反而坐得更直了些，眼神也变得无比坚定：“叔，我知道。”

　　不远处，温静咬着一瓣橘子，悄悄观察着这场“男人间的对话”。看着她爸那副掏心掏肺的模样，再瞅瞅陈野那一本正经点头应答的样子——得，今晚喝上头的，恐怕不止她爸一个。

　　温明远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望着女儿出神了好一会儿，眼眶越来越红。忽然，他伸手将陈野往自己身边一揽，整张脸埋进了年轻人的肩膀。

　　“叔？”陈野身体一僵，双手悬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温明远的肩膀微微颤抖，带着酒意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那丫头……昨天还只有这么高……”他空出一只手，在膝盖附近比划着，“摔一跤就要我抱，买个新发卡能高兴好几天……怎么一晃眼，就要谈恋爱了……”

　　“她还是个孩子啊……”

　　宋宛清闻声赶来，轻轻将温明远的头从陈野肩上扶起，揽进自己怀里。看着丈夫这副模样，略显无奈：“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明天就要出嫁。”

　　温静望着父亲难得显露的脆弱模样，忽然明白了，今晚父亲所有的亢奋与絮叨，或许不只是因为喜悦，还有忽然意识到她已经长大时，猝不及防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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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静正准备关灯睡觉，房门被轻轻敲响。打开门，宋宛清抱着枕头站在门口。

　　“你爸呼噜打得震天响，吵死了。”她边说边自然地拉着女儿的手腕往屋里走，“今晚我跟你睡。”

　　两人刚在床上躺下，宋宛清突然侧过身，压低声音问：“陈野睡觉打不打呼噜啊？”

　　“哈？”温静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妈！我又没和他睡过，我怎么知道。”

　　不过应该不打吧。

　　宋宛清侧过身，借着床头灯微弱的光亮仔细端详女儿的脸。

　　“静静，妈妈得认真问你，”她声音放得很轻，语气却格外郑重，“这次出去玩，你和小野……有没有发生关系？”

　　两个年轻人单独出去旅行，又是刚确认关系，正是情热的时候。两人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些天朝夕相处，说不定已经越过了吗最后一道线。

　　温静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整个人往被子里缩：“妈！没有啦！”她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问这些干什么？”

　　宋宛清轻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女儿露在外面的耳朵：“呦，还跟我装。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对这方面的事没少了解吧。”

　　虽然但是一个人偷偷了解，和跟亲妈讨论这种事，完全是两码事啊！

　　“真没有？”

　　“真没有，”温静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小声嘟囔，“而且陈野还没成年呢……”

　　“年纪是未成年，身体可不一定。”宋宛清说得云淡风轻。

　　“……”

　　“妈妈，你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底。”

　　虽然她喜欢陈野，但也不是那种因为喜欢就不会明辨是非的人，而且她也相信陈野，他不会未经她的允许就做越界的事情的。可能她都扑倒他了，他还要欲拒还迎一下才肯接受。

　　“嗯，妈妈相信你。”宋宛清摸了摸她的头。她对温静有些愧疚，因为一直以来都太过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她很多，把她硬塞进补习班，放假扔给爷爷奶奶。虽然温静不埋怨她，可是她心底终究是内疚的。所以对于她和陈野谈恋爱这件事情，她接受得很快，因为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她以前就很少参与她的选择，现在她成年了，再去干预她的选择，太不公平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提醒和建议。

　　那个晚上宋宛清和她交流了很多那方面的知识，教她怎么保护自己。她很感谢母亲只是第二天醒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