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的二次方》麦麦又子子

11、最后的假面舞会

　　不知是不是因为孟宴臣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痒痒的，孟伊人竟释然地笑了出来。
　　“为什么笑?”，孟宴臣也笑着，明知故问。
　　“被你拍的有些困了”,孟伊人用手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假装不知道孟宴臣在把她当小孩，不过她的确很困。
　　“睡吧，已经很晚了”，孟宴臣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如果有其他事，我会叫你，好吗？”
　　“好”，孟伊人靠着椅子，但还是朝孟宴臣方向倾斜着。
　　孟伊人的意识与思绪还有她所担心的事就这么随着孟宴臣的声音渐渐淡下去了，等大家去找两人的时候，孟伊人就靠在孟宴臣的肩膀上，孟宴臣则低头看着手机，安安静静的，嘴角都露着笑意。
　　“差不多回去吧，宴臣，你今天辛苦了，我来”，陈女士过来小声说道，轻轻把孟伊人的脑袋从孟宴臣上移开。
　　“没事的阿姨。”
　　“嗯?怎么了..”，孟伊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道，“孟宴臣呢？”
　　孟宴臣在手心里攥了攥自己的衣服扣子。
　　“宴臣在呢，这孩子，睡迷糊了”，陈书瑞摸摸孟伊人还有些立不住的脑袋，“我们回家了哈。”
　　“好哦...谢谢..不好意思啊孟先生”，孟伊人站起来将身子微微直了直，但还是微微靠着孟宴臣，随着瓷砖一块又一块，她的指尖在孟宴臣的掌心中轻蹭着，一会上一会下。
　　孟宴臣觉得这段路走得既快又慢的，终于坐到了车里，大家各自互道了晚安，一切才又安静下来。
　　早上九点新闻发布会如约举行，大厅里坐满了人，大家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在发布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有成千上万人转发评论了。
　　还未到时间，大家就忍不住蠢蠢欲动，窃窃私语，等到孟伊人独自上台，如果不是保安拦着，好几个人恨不得话筒怼到她脸上去，郝先生和陈女士反而没有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他们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发布会的正中央，面对无数不知道会把他们写成什么样的记者，往后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而孟伊人的眼睛始终坚定，也许他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不再需要为她建立婴儿般的襁褓，而是让她肆意生长。
　　“大家好，我是孟伊人，很多人在这件事情之前并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但很多人却每天都在叫着这个名字，我是国坤集团销售部的员工孟伊人，我是朋友们口中的伊伊，也是郝东宇先生和陈书瑞女士的亲生女儿，现在开始，更是郝式集团的新任接管人，很高兴大家能来到这里，很高兴，再一次，我们不畏惧摄像机的拍摄，不害怕突如其来的威胁，你们完完整整地认识了我，我的身份，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会一步一步证明给大家看，我到底是谁，谢谢大家。”
　　孟伊人清晰有力的声音回荡着，微笑着，摄像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着，照耀着她，如同珍珠般璀璨。
　　话音落下，便响起掌声，掌声来源于谁？是她的父母、朋友还有她曾经的上司孟宴臣。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意义非凡的发布会，只是把原先的同事们吓够呛。
　　之后为了庆祝孟伊人即将接管郝式集团，也为了庆祝孟伊人重回身份，所以付闻樱和孟怀瑾决定可以再举办一个假面舞会，算是和她从前告个别，开启她新的人生，于是孟伊人又戴上了她原来的那副黑色的蝴蝶面具，小时候戴着它总觉得面具大，好像会遮住她眼前的世界，但现在重新戴上刚刚好，已经没有什么是看不清的了。
　　孟伊人一家一向是宴会上最早到的，孟宴臣刚再次确认完布置信息，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他们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边寒暄边迎接他们；可目光就这么定格在孟伊人的蝴蝶面具上，面具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面具孔里的眼睛是弯弯的，黑色的蝴蝶翅膀还是在她眼角生长开来。他不会认错，是这副面具，只是之前蝴蝶翅膀在女孩年幼的脸上显得过剩了，现在不偏不倚停在她的眼睛上。
　　蝴蝶在儿时，在梦里，还有现在，可这副面具怎么会在孟伊人身上，难道她就是...？
　　“孟总？”，孟伊人很疑惑地叫了孟宴臣，摘下面具，笑着说，“没认出我来吗？”
　　孟宴臣回过神，眨了眨眼睛，笑着摇摇头，小心帮孟伊人把面具再次戴上，看着孟伊人的眼睛，他心中有个想法，在宴会没开始之前他需要做一件事情。
　　孟怀瑾和付闻樱得知孟伊人一家已经到了，便也下来迎接，就看到孟宴臣着急地往宴会厅外走，看到自己的父母，孟宴臣马上说：
　　“妈，爸，我去公司一趟，拿样东西，很快，我马上回来！”，孟宴臣便按下旁边一部电梯按钮。
　　“哎？拿什么？”，付闻樱和孟怀瑾还没有反应过来，电梯门便已经关上，指示灯显示向下F1层，“这孩子...”
　　一路上孟宴臣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一个又一个红绿灯从他眼前掠过，仿佛回到了那天他确定孟伊人身份的晚上；孟宴臣回到舞会，在换衣间，摘下眼镜，也戴上银色的半脸面具，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手上的东西，今夜他又要验证一个不敢让自己相信的答案。
　　宴会上人渐渐多起来，大家都举着酒杯，相互聊天，没有过多官方的措辞与流程，只是好友间的祝福，孟伊人在与朋友们聊天后便一人站在舞会外的小阳台上，她身着一袭米白色一字肩晚礼服，脖子上的项链，由一颗颗细小的银珠穿连起来，她每走动一步，项链就跟随她的发丝轻微摇曳着，她停下来时，项链便安睡在她的颈间，与月光呼应。酒杯被她放在阳台边上，夜晚显得她更加皎洁。
　　“孟小姐，恭喜你”，孟宴臣举杯轻轻上前。
　　孟伊人回过头，拿起酒杯和孟宴臣碰了碰，杯子间发出清脆的响声，“谢谢，孟先生，我好高兴。”
　　孟伊人轻歪着头，笑着看孟宴臣的面具，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她很开心见到眼前这个人，心中不可避免得像喝了一杯薄荷味泡泡汽水，使她无法控制被欢喜溢满。
　　不过她感觉孟宴臣的情绪有些奇怪，好像欲言又止，孟伊人便有些担心，“孟先生，你还好吗？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的。”
　　“孟小姐，梦是不是真的有些征兆...我总做起一个梦，梦见一位女孩戴着黑色的蝴蝶面具...”,孟宴臣看着孟伊人，描摹她的轮廓，想象着她是如何从自己的记忆里慢慢长大，成为现在的模样，看着她在面具底下慢慢因为惊讶而如同月光一样的眼睛，“她曾经跟我说：‘你可以当做它还在’，这只她送我的蓝色蝴蝶，它会不死不灭...”
　　“孟小姐，你还记得吗？”，孟宴臣已经有了答案，他摊开自己的手掌，谜底中的蓝色蝴蝶在玻璃瓶里依旧鲜活。
　　“原来是孟先生，梦真的有征兆，我之前也梦到一位男孩，手里有一只蝴蝶，总感觉很熟悉...”，孟伊人和孟宴臣一起摘掉了自己的面具，对着彼此笑起来，很久很久之前的相遇终于迎来了重逢，舞会的音乐也渐渐明朗起来。
　　“舞会开始了，我们去跳舞吧，孟小姐”，孟宴臣向孟伊人伸出手。
　　“好啊”，孟伊人把手搭上孟宴臣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热热的。
　　原来，我们早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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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孟先生是因为要告诉我这件事，才这么紧张的吗？”
　　“有点，如果孟小姐不是，那也太不尊重你了。”
　　“没关系，搞错了也没关系，孟先生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孟先生，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一共是六个月零七天，也就是187天。”
　　“这是你编的数字?”
　　“当然不是，我好好算过。”
　　“孟先生，我们去旅行吧，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