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华丽少年的春和夏》摩羯旦旦

99、背水一战

　　继第三单打失利之后，青学对立海大已是一胜二败，被逼到了淘汰的边缘。
　　不过，青学队员们并不感到沮丧，因为即将出场的第二单打，是他们的副部长手冢国光，就连龙崎监督都说，手冢是中学生网球界，实力最接近职业水准的选手。
　　如果手冢副部长出马的话，即使对手是幸村精市，胜面也是很大的吧？
　　当大家情绪高涨的围绕着手冢，纷纷给他打气助威之际，从立海大的阵营中，慢吞吞的走出一个人，晃悠到赛场中央，肩扛着网球拍，伸手在额前搭了个凉棚，仰头嘀咕了一句，“哎，真是讨厌啊，这么大的太阳。”
　　这人一头乱蓬蓬的卷发，松松的在脑后扎了条小辫，身上的运动衫也是皱巴巴的，脸上的懒散的表情，全然不像一个即将投入战斗的网球手。
　　记分牌上打出了第二单打的选手姓名，不仅青学一方，连立海大的拥趸们都议论纷纷。
　　“咦咦，毛利寿三郎？这人是谁啊，都没有听说过？”
　　“真是奇怪了，难道立海大要放弃第二单打，也太自大了吧？”
　　武居实也分开众人，把手冢拉到一边，神情看上去颇为踌躇的样子，“手冢，本来在比赛前，我不该说这些可能影响你信心的话，不过，我觉得你对毛利寿三郎，一定不能掉以轻心，甚至要当做最强大的对手来看待。”
　　部长慎之又慎的态度，让手冢也觉得有些不解，“部长对他很了解么？”
　　“嗯，只要看过他的一次比赛，想不记住都很难呐。”武居部长的目光变得有些遥远，“两年前，作为青学的一年级生，我观看了一场长达三个小时的比赛……”
　　“三个小时？”素来镇定的手冢也忍不住失声惊呼。
　　“是，这场比赛的耗时纪录，在中学网球界，迄今为止都没有被打破。”武居部长面部的肌肉轻微的跳动着，似乎对这段记忆仍心有余悸，“对阵的双方，就是一年级的毛利寿三郎，和三年级的冰帝部长，越智月光。”
　　“冰帝？那，那这场比赛谁是胜利者？”听到这话，手冢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某处，那个人正在和他身边的队友低语，心头不禁浮起一丝淡淡的失望。
　　“没有胜利者。”武居实也苦笑，“打到最后，双方都精疲力竭，无法再战，由裁判判定弃权了，冰帝学园仅保有一年的关东冠军荣耀，最终也只能拱手让给立海大，而越智月光手臂受伤后，上了高中也没有听说再打网球。所以手冢，我当然希望你能为青学争得一胜，但是，也不要太勉强……”
　　在场地的另外一边，忍足也在跟迹部讨论，尽管提及手冢话题，小景总是很感兴趣这一点，让他很有些不爽，但是青学的排兵布阵，跟立海大一样奇怪这点，还是让他很在意。
　　“小景，为什么手冢是第二单打？按照正常的次序，幸村会是立海大的第一单打吧？”
　　“关键是，青学有本钱，跟立海大拼到第一单打吗？如果第二单打守不住，青学直接就输了。提前派出手冢，是背水一战啊。”
　　“嗯，是这个道理，不过，小景你认为……冰帝有本钱，跟立海大拼到第一单打吗？”
　　忍足的问话，让迹部有片刻的沉默，但随即冷笑，“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本大爷？”
　　“哎哟，小景，你不要给我压力嘛。”
　　“什么话？对于本大爷的期待，你应该倍觉激励才是！”
　　手冢国光走到网前，先是对毛利寿三郎微微低首，主动伸出手掌，“前辈，很荣幸有机会跟您比赛，请多指教。”
　　毛利随随便便的在手冢掌心拍了一下，“这种比赛还是早早结束吧，我很讨厌晒太阳啊。”
　　忍足忍俊不禁，捅了一下迹部，“小景，绝不觉得耳熟？这位前辈的口气，可比你还要狂呢。”
　　“哼哼，可惜对手是手冢，他注定要多享受一下阳光了。”
　　“哎，小景，在你心目中，手冢就有这么高的评价么，真是叫人……”
　　“叫人什么？”迹部转头瞪忍足，“有什么不服气就说出来，手冢是本大爷最想一战的对手，本大爷给他的评价，参照的是自己的实力！”
　　“我可不是不服气，而是……”忍足没意绪的呵呵一笑，“算啦，看比赛吧。”
　　抽到发球权的手冢，为了表示对前辈的尊敬，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上手球，毛利连眼睛都不去看来球，球拍看似有气没力的随意撩一下，就把网球打了回去。
　　“喂，小孩，拿出点精神来，就算你再乖，前辈我也不会留手的。”
　　手冢不再答话，手中大力抽射，网球沿着一条长对角线，疾飞向毛利的后场右端。
　　“嗯？这一球倒是马马虎虎……”毛利耷拉的眼皮睁开，流露出一抹欣赏，脚下一垫，身体好像漂移似的，瞬间挪到后场，手起拍落，网球如利箭般直射手冢的场地。
　　然而手冢已经守在网前，球拍斜斜的一削，不仅卸去了来球的劲道，还轻飘飘的把球送过了网。
　　毛利的反应能力和极度惊人，就这么短短瞬息，他的人也来到了前场，瞅准落地的网球——
　　正当他准备挥拍直击，却惊愕的发现，网球没有弹起来，而是中速的由落点，向内滚动到球网下方。
　　“青学手冢，15比0！”
　　“好啊，手冢前辈，好漂亮的零式削球！”
　　“喂，说大话的，你现在知道手冢的厉害了吧？”
　　毛利寿三郎望着脚边的网球，呆立了几秒，忽然抬起头，爆出一串畅快的笑声，“哈哈哈，不错，真不错，你这小孩有些真本事，这场比赛不要太没趣啊！”
　　手冢的第二个发球，已经是力量惊人高速发球，但毛利完全不避锋芒，就守在落地点，正面迎击。
　　球过网后，手冢也打算以一个截击球还以颜色，然而他明明看准的来球的路线，却在拍面即将触球的瞬间，忽然网球改变了路线，划了大曲线，直接绕过手冢的球拍，奔向底线附近。听见网球的轰然落地声，手冢虽然面无表情，肩背却明显一僵，这种精妙且诡异的控球能力，简直是他见所未见！
　　场边的迹部，也忍不住“啊”的轻呼，难道这位形容懒散，名不见经传的前辈，竟然是立海大最顶尖的高手？
　　手冢会是他的对手么？如果站在他对面的，换成是自己，又有几分胜算？
　　迹部缓缓的从看台上起身，居高临下的位置，使他可以更完整，更细致的，把赛场上的变化都纳入他的洞察眼力之中。
　　比赛进行了约莫近一个小时，比分打到3比5，毛利寿三郎领先。在他炉火纯青的控球技术和运动能力之下，不需要大幅度的动作和长距离的奔跑，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把球打到对方场地的任何区域；反而是手冢被调动得频频跑动，即便积极抢攻、边线，也轻而易举的被毛利化解。
　　本无立场的忍足都开始替手冢担心，“小景，再这样打下去，手冢的体力可能跟不上啊。你说，毛利前辈他，真是近两年都没有参加过比赛的人么？”
　　迹部视线不离手冢，若有所思的说：“嗯，我想，他也快使出那一招了吧……可是，真的会有效吗？”
　　第九局比赛开始，手冢发球之后，和毛利对攻了几个回合，脚下跑动的范围越来越小，越来越集中，最后他占据了球场中央，接近底线的位置，只是前后左右迈出一步半步，非常奇异的，毛利寿三郎的回球竟然被无形的绳子牵引了一般，无论以怎样怪异的路线行进，最后都飞向手冢狭小的防守区域。
　　始终淡定悠然的观战的幸村，此刻也瞿然一震，脱口惊呼，“手冢领域？”
　　反而是毛利不急不惊，照样一球一球的打过场，嘴里还在调侃，“小孩，你这招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非常巧妙啊！不过，你确定这样死守着，就可以得分吗？”
　　“小景，他说的没错，手冢领域是守招，如果不能得分的话，还是毫无胜算。”
　　“唔，那就要比谁的体力、耐心更胜一筹了，手冢领域本来就是在强大的防守之下，等候对手的失误，伺机反击。”
　　“但是，对手臂会造成很大的负担吧？”
　　“是啊……”迹部的声音先是有几分担忧，随即嗤的一笑，“手冢这家伙，不会每次比赛完，都要本大爷照顾他那娇嫩的手臂吧……”
　　忍足哀哀的呻吟了一声，“啊，小景，别这么说……”
　　在众人的悬心等待中，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两个人就一球之争，已经打了上百回合。
　　武居实也焦急的问龙崎监督，“老师，毛利寿三郎的本来就善于长战，而且手冢的手臂刚刚恢复，再这样打下去，我怕，我怕……对了老师，手冢为什么不用那一招呢？”
　　龙崎监督的脸上也满是担忧之色，“你说的是无我境界吗？能够自由操控它的，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人，即使是手冢，现在也做不到吧……”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手冢迈步的范围越来越大，毛利击球的力量，以及对于自己旋转球的强行反制，已经渐渐超出了他的控制能力之外，而手肘的疼痛感却越来越明显……
　　当手冢打过来一个上扬的旋转球，毛利寿三郎忽然宛如跃马扬鞭似的，高高跃起，照准来球挥出了全场比赛，最凶猛，最有力的一拍，一直懒洋洋的强调也变作霹雳般的暴喝，“去吧！”
　　比赛的结果，青学的手冢国光4比6输掉了第二单打，被淘汰出局，必须参加败部复活赛，争取四强之外的两个进军全国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