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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抗争 ...

  •   花无缺努力睁开眼,首先瞧见小鱼儿的侧影,他正蹲在一堆炭火边,抬着根穿了只山鸡的棍子架在炭上翻烤。山鸡不算大,精瘦瘦的,却是皮肉焦黄流油,能勾起人的食欲。

      花无缺自己则躺在一片长草铺成的简易地铺上,长草选了最柔软干净的那种,因锁链的关系,他离火堆比较近,难免会感觉到热。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摆了两截留底的竹筒,竹子看痕迹是新砍的,一截竹筒里装了清水,另一截里是黑糊糊的液体,闻气味像三种药混在一起,他恰好识得一种,应当是清热解毒的。而身上也有药味,还有被布条勒住的紧缚感,原来,连带伤口也被包扎妥当了。

      花无缺懵懵地盯着小鱼儿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不仅没死,还被小鱼儿治了伤疗了毒,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仔细想来,小鱼儿要“杀死”他的那一击,凶器是长针,对准的是接近心脏部位的穴道,针入体的深度和时机掌握好了,可短时间内护住心脉,阻止毒性蔓延。

      “你为什么不杀死我?”问题很蠢,很没有礼貌,但花无缺还是忍不住要问。

      小鱼儿抬起烤鸡闻了闻,又咬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回应:“一个人死前若没什么留恋,不伤心,也不恐慌,却是满腹的对前半生的不解,那他就不到死的时候。你都要死了,还不知道因何而杀我,又为何要被我杀,这样子进修罗界,时时带着疑问连阎王都头疼。”

      “所以你救了我?”

      小鱼儿嗤笑道:“我虽然懂点医术,可没本事救你。天绝地灭穿心透骨针上淬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如果你不是移花宫弟子,没那身武功护体,早死了几回了。”顿了顿,从棍子上撕了山鸡的两条肉腿递过去,“赶紧补充点体力,如果不想被野兽吃掉,不想被蚊虫骚扰的话,我们要在天黑前找个山洞宿下。”

      花无缺怔了怔,还是接下了,撑身坐起的简单动作,却是费了他好大的功夫,脑袋也因动作过大晕得难受。缓了片刻,他终于有力气去啃鸡腿,而小鱼儿进食神速,已将鸡身啃了大半了。

      咬了第一下,只觉肉香和油味弥漫在口中,浑身都舒畅起来。在移花宫他一向锦衣玉食,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唯独这烤山鸡,颠覆了他对世间美味的认知。过不多时,他将骨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还不雅地用手背抹了抹嘴。也不用多说,他自觉地端起放置在一边的药汤饮尽,最后喝干竹筒里的水清了清口。

      只听小鱼儿噗嗤一声笑出来,“想不到我小鱼儿的手艺能入得了无缺公子的口,真是荣幸得很。”花无缺微微低头,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红了耳根。

      “既然吃好了喝够了,我们也该走了。”处理好火堆,收拾好竹筒等自制器具,小鱼儿转身背对花无缺蹲下,自然而然道:“为了早点清干净余毒,恢复力气,你现在不宜走动,更不能长途奔走,所以,上来吧。”顿了顿,看对方没有动便皱眉道:“莫非当惯了贵公子的花无缺嫌我小鱼儿脏。”

      “没……没有……其实不必,我自己能……”

      还不等花无缺反驳,小鱼儿已将他强行揽到背上背了起来。

      趴在小鱼儿背上,花无缺起初紧张得浑身紧绷,左手与小鱼儿的右手相连属无可奈何,右手却不知该往哪里放。

      活到现在,他还从未被人以这种亲密的姿势背过。在移花宫时,如果伤病得动不了,要么躺担架上被抬,要么趴在大姑姑的臂弯里被夹着走或被拎着走,唯一舒适点的大概只有小姑姑双手并用的拦腰抱。但这些只发生在儿时,随着练功的深入,随着大姑姑要求的日益严格,在哪儿趴倒便在哪儿爬起,与移花宫的侍女们更不得有多余的身体接触。

      而现在,他的胸腹紧紧压着小鱼儿的背,双腿贴在小鱼儿腰间,简直不要太亲密。偏偏这个小鱼儿,是他要奉命杀死的人。

      “都说小鱼儿聪明,其实我傻得可怜,时刻想着帮你去除余毒恢复武功,再等着你亲手把我杀死,你说我傻不傻?”

      小鱼儿竟同时和他发出同样的感慨,花无缺心下一沉,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缄默了,不知如何回话。

      小鱼儿也不再追究,背着花无缺稳稳当当地在林间走着。一时无话,只有踏过草丛的窸窣声,走动时情锁锁链碰撞的叮叮声,以及两人的呼吸声交相回响着。

      花无缺脑中思绪百转,他想到在他昏迷期间,小鱼儿也是因为情锁的限制,背着他奔走忙碌,找药材,找食物和水。随即,大姑姑冷冰冰的命令响在耳畔,在他离开移花宫前,仅此一遍,却像不可抗拒的铁则一样盘踞在他心头,禁锢着他的灵魂。

      “你去找一个叫江小鱼的人,找到他就立刻把他杀了,他必须完完全全死在你手里,不得有任何人插手!”

      他从没想过违抗或质疑大姑姑的命令,早在幼时,这种违抗或质疑的苗头便在严酷的修炼中磨灭了。

      可小鱼儿,唤醒了雪藏在灵魂深处的好奇之心和质疑之念。

      花无缺从未像现在一样,这样认认真真审视一个人,深入地思考一直被忽视的东西。

      在接受杀小鱼儿的命令时,他对小鱼儿一无所知;第一次见小鱼儿,看到的是他要用毒蛇对付一个昏迷的女子的场面,那时的最初印象真的是糟透了;第二次交锋,却是小鱼儿异想天开以自己性命作威胁,躲避决斗,最终跌落悬崖的结局,那时他认定小鱼儿是狡诈的,是疯狂的。

      直到经历了萧咪咪地宫的诸多曲折,被小鱼儿放过两次后,他不得不承认,除了武功有点弱以外,小鱼儿自带的闪光点足以掩盖他身上的些许瑕疵。他聪明过人,机敏无双,年纪不大却像个经历了半世沧桑的百事通,好像没有他不会的,没有他不懂的,越是无解的绝境,他越能想出稀奇古怪的主意来,这些主意偏偏很有用。

      最难得的是,小鱼儿纵然机敏跳脱,他也不至于肆无忌惮地主动害人,有时候,他虚造声势装出一副阴毒刁痞的狠样,其实内心总存了几分纯善,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在花无缺胡思乱想的时候,小鱼儿已经找到山洞宿了下来。依旧找来柴禾生一堆火,用质地柔软的草铺成简易的床,在洞口以干粮作饵,用铁丝、细绳和木棍搭成简易的捕兽陷阱。

      “要食物何必东奔西跑地乱追,只要有美食诱惑,野兔、山鸡什么的自会送上门来,这种时候,高明的武功不一定有用。关键是,有陷阱守住洞口,晚上睡觉也可踏实些。在这大山里,纵然我小鱼儿身上什么也没带,我也能过得快活。”

      接下来,花无缺潜心运功逼毒。费了一个时辰的工夫,呕出一口黑血后,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可自如地活动,不必劳烦小鱼儿背,至于武功的恢复,还需要些时日。

      逼出剧毒,身体轻松一大截,睁开眼,见小鱼儿拿了本绢册借着火光细读,正是在地下宫殿发现的那本五绝神功秘籍,汇集了几大高手毕生的心血,看小鱼儿难得的一本正经极是投入,不时面露微笑,想必是读到了精彩之处。

      过了好一会儿,绢册翻到底,小鱼儿将书一合,笑眯眯地看着花无缺,“也只有是你在,我才能这么专注地看完这本书,若换做是江玉郎,我连睡觉都要保持十二分清醒。但在你面前不必,如果你想阻止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出手,所以我根本不用防。你这个人虽然危险又固执,但非常令人安心。只是,你就不担心我照着这个习练后武功大进,增加你杀我的难度?”

      花无缺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淡然道:“我接到的命令只是杀你,不包含阻止你练功,若你能赶上我甚至超越我,那再好不过……”

      小鱼儿心中一动,干脆大方地把武功秘籍递过去,“那你要看吗?要看的话给你,反正我已经背熟了。”

      见花无缺笑而不答,小鱼儿撇撇嘴,缩回手,“也是,以移花宫的本事,根本用不着借鉴旁门左道的武功,练了还可能适得其反……”话未说完,随手便将绢册甩进火堆里,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宝贝霎时化为灰烬。

      花无缺惊道:“这也算五大绝世高手的心血,你就这样烧了?”

      “我都背熟了干嘛还留着?等着别人来抢还是来偷?我小鱼儿纵然学了也做不出什么危害武林的大事,要是被江玉郎那类人拿到可不得了,我小鱼儿也算做了一件造福江湖的大事。”

      跃动的火光映照着小鱼儿的笑脸,竟有几分孩子气。说得虽然狂妄了些,但并不惹人讨厌。

      静静注视着他的脸,花无缺此时冒出个疯狂的想法,小鱼儿这样的人,应该潇洒恣意地活在世上,他不该被杀的。潜意识里他有些庆幸,在完全恢复武功之前,他没有杀江小鱼的理由。

      而花无缺不自知,有些想法一旦萌芽,在长成参天大树之前,是无法连根斩除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决定走出深山,找一个集镇逛一逛。

      两人肩并肩走在山道上,氛围出奇地和谐。

      有小鱼儿在,行程也不会无聊,他总是有各种奇怪的话题和需求,而严格说来,这样的需求再正常不过。

      “从地宫出来到现在,都过了好长时间了,你就不想方便一下?”小鱼儿突然停住,花无缺步伐稍急,不可避免地被情锁扯了手腕。

      “什……什么……”花无缺被扯到的不止有手,还有一时转不过弯的脑子。

      “大便小便啊……”小鱼儿尽量说得文雅一点,“难道你们移花宫的人练就了什么不世神功,连这种需求都能抹杀?还是你不好意思在人前?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要是因为这种事被憋坏了可划不来。”

      “没……没有……”花无缺结巴地快说不出话来。

      “你不想啊我想,我可不会委屈自己。”小鱼儿说完,大大方方地撩起袍摆,解开裤带,对着路边的草丛开始□□。

      花无缺慌忙背过身,连站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站。

      小鱼儿却乐开了怀,笑道:“就方便一下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不敢看男人身体的大姑娘。”

      花无缺一张俊脸简直快红得熟透了,小鱼儿都不忍心再打趣他。

      沉默着走了许久,小鱼儿忽然又开口了:“虽然身上脏得要死,我们的钱虽然够买十套漂亮的衣服,但花无缺,你发现没有,有情锁在,我们根本换不了新衣服,最多你的反穿给我,我的反穿给你。”

      这个话题总算正常了,花无缺松口气,依言抬起手看看腕上的金色铐子,若有所思:“好像是这样……那你有办法吗?这种时候,你总能想到古怪的办法。”

      小鱼儿停下脚步嗤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件事都能想到办法。没有钥匙开锁,这东西火烧不坏刀砍不断,所以有一个很应景的名字……”

      见对方故意停顿,花无缺难免好奇,追问道:“什么名字?”

      “欲断难断情比金坚不离不弃痴情锁。造这锁的工匠曾说,什么情比金坚不离不弃的口头承诺全是狗屁,远不如情锁来得实在。”

      花无缺难得放下身份调笑道:“这工匠也是荒唐,难道强行锁在一处就能情比金坚了?锁得住人未必锁得住心,要真能心灵相通,也不需要这情锁了……”

      小鱼儿上下打量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原来你也不完全算是个只会服从命令的呆子,我只是好奇,移花宫究竟是什么地方,能把好好一个人……”

      “小鱼儿……”花无缺主动打断他,“不得妄言,不论如何,移花宫是我生长的地方,两位姑姑是我的恩人……至于我们的决斗,在情锁打开之前,暂且不提……”

      小鱼儿挑起眉,语声竟有些颤抖,“不做仇人,难道你想和我做朋友?”

      “我……”

      “花无缺!你够胆和他做朋友!”

      小鱼儿这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可怕的声音,也没见过这么可怕的身手,那人的到来,似乎逼退了艳阳,黯淡了满山的绿意。

      身旁的花无缺早已跪伏在地上,恨不得整个人都嵌进土里去。

      “你……你就是移花宫主?”小鱼儿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在这人面前还是忍不住身体的战栗,视线甚至不敢和她那亮得瘆人的双眸有所接触,只落在那身雪白的云纹宫装上。

      移花宫主视小鱼儿的存在如无物,只盯了勾连二人的情锁,眸里精光凌厉,似要把这精铁所铸的物事灼得粉碎。

      “情锁……嘿嘿……情锁……”她的语声更是比千年玄冰还冷,喃喃念了几遍,忽然纵身暴起,抬掌拍向情锁的锁链。

      连续“卡吧”几声脆响,号称宝刀利剑难损分毫的情锁竟被移花宫主的掌力硬生生震断,直接感受由情锁传来的力道,小鱼儿整个身子都麻了,胸腔内也是气血翻涌不断,一时缓不过来。邀月武功的精深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大姑姑……无缺……无缺该死,中了十大恶人的计,功力受损,未能完成任务……”

      邀月长声冷笑着,话里没有半分温度,“初出移花宫就如此狼狈,你真是长进了!以你的功力,修为受损就杀不了江小鱼吗?”说话间,抽出一柄长剑掷到他脚边,“加上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还杀不了吗?”

      花无缺缓缓抬头,惶惶然抓起剑柄,颤巍巍地起身,似被邀月的威严所慑,又似有所犹豫,剑尖指向近在咫尺的小鱼儿时抖得更厉害了。

      “你还在等什么?!”邀月的催逼已暴怒尽显。

      面对利剑,小鱼儿知道逃不掉,也没有逃避的意思,他仅是对着花无缺微微一笑,“来吧,你能做的都做了,不用再顾忌什么……”

      余光里是邀月威严的身影,眼前是小鱼儿笑意盈然的脸,犹豫了一瞬,他终于下定决心出手了,然而,剑尖没有刺向小鱼儿的要害,而是调转过来扎进他自己的胸膛,其力道之狠,竟穿胸而过,直沒至柄,带血的剑尖透过后背穿了出去。巨大的痛楚逼得他弯了腰,脚下立不住,几乎摔跌在地。

      此招大出二人意料之外,邀月狠狠瞪着他,脸色铁青得可怕,嘴角抽搐几下,急怒攻心下竟说不出话来。

      小鱼儿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痛惜,慌上前去相扶,却被轻轻推开。

      对身体的损伤超出了花无缺能承受的范围,拒绝小鱼儿的搀扶后,他几乎控制不住动作,费了好些功夫,才支配自己歪歪斜斜地跪在邀月面前,每说一个字,便有鲜血从嘴角涌出来,“大姑姑……无缺不敢……抗命,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亲手杀小鱼儿……我自知此问……罪该万死,因此……先自裁谢罪……”

      “你居然……你……”邀月抬手指着花无缺,那眼神想看见了怪物,“江小鱼的父母死在了移花宫手里,他……自然要找移花宫报仇……你……你不该迎战吗?你不该杀他吗?你们注定要进行生死决战,注定要死在对方手上!”

      “喂喂,老妖婆……”小鱼儿想自己一定疯了,不然怎么会选这么不恰当的时机说这么不恰当的话,他实在是被花无缺为了一个疑问而自裁的疯狂行径感染了,“我可从没有找移花宫报仇的意思,倒是你硬逼着花无缺来杀我,所谓命中注定也是你强加的。我只是好奇,我小鱼儿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你们兴师动众来杀我,你一定藏了秘密……”

      “放肆!”邀月怒极又是一掌击出,却是反手击向旁边的树,只听咔嚓断裂声不绝于耳,接连三棵粗壮的大树轰然倒塌。

      “大姑姑……无缺……求得杀江小鱼的原因……自当遵命……可是……”花无缺摇摇晃晃跪着,面色惨淡,仍不忘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邀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快被气疯了,她仅是来晚了半天,干涉得晚了些,一向顺服懂事的弟子仿佛灵魂都被洗涤了,居然变了大样。“你够胆违抗我!”她终是出离愤怒忍无可忍,抬了掌,眼看便要对花无缺出手。

      “喂喂喂……他这个样子你还下得了手……就算是你养的一条狗,随随便便打死也太可惜了。不是要我们决斗吗?我成全你!不过呢,他重伤垂死,我神功未成,你再等三个月,三月后的今天,我和花无缺再决斗,如何?”

      邀月仰天狂笑,也不答话,转身便狂奔出林子,很快踪迹全无。

      邀月离开,跪地的花无缺再也撑不住,软软向一侧歪倒。

      顾不得许多,小鱼儿抢上去相扶,只见他一袭白衣早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红色还在不断蔓延,为表心志,这一剑刺得太狠了,最要命的是,剑还插在身体里,若不及时处置,只怕凶多吉少。

      “你……走吧……三月后……”花无缺已是面色惨白如死,气若游丝,怕邀月未走远,仍是抗拒小鱼儿接近。

      “我走你就挨不到三月后了,这剑有引血的血槽,耽搁得越久,血流得越凶……”说话时疾点花无缺伤口旁的大穴,咬咬牙,握住了剑柄轻轻一抽。

      利刃离体,花无缺浑身剧颤,仿佛魂都被抽走了,他再也按捺不住痛哼,眼前黑雾阵阵,意识却格外清醒,他清晰地感受着每一丝苦楚。原来,被杀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小鱼儿……如果……可能……我不想杀……”几个字快耗尽了花无缺的力气,却是酝酿了许久的真心话。

      小鱼儿忙于止血包扎,半晌没回应,更是不想再增他的感情负累,眼见怀中的人阖上了眼,沉沉昏睡过去,才用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天下最好的锁匠就在恶人谷,恶人谷走出来的小混蛋怎么可能有开不了的锁……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你心中的锁了……”

      上空的云飘飘停停,时而遮出大片阴翳,时而放出湛蓝的晴空,正如这对孪生子的命运一样,并不是全无幸事,却又坎坷不止,未来的路,究竟通向何方……

      ———————————END—————————————————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肝完了,写这么多字,主要借贺文的契机,以剧情的形式,展现我的脑洞,展现鱼花二人在相识初期,面对既定命运的挣扎与抗争,如果他们被锁在一处,如果没有铁心兰的干预,二人又会如何,没能写出我想要的效果有点遗憾,只希望各位亲看文愉快。

      关于借鉴:情锁的名字借鉴苏版的绝代双骄。

      喜欢的给个红心给个评论,让我更有动力更文,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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