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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Vol.44 就这么转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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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谁都这么搭讪么?
我揉揉额头,转杯绕过他离开。我现在并不像跟木叶的再扯上关系。如果可以,我真不想遇上这个棘手的人,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他。我逃总行了吧?
…………可是,也要人家肯放人啊。
“进去喝几盅吧。”卡卡西说,预期仍是懒懒散散的,“现在有我陪你,你该肯喝了吧?”
他知道我是谁?!我咬紧下唇,双手仍是无意识紧握。
“我们三年没见了吧?”他仿佛叹了口气,“小千,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春日合?”
上一次在木叶这家极出名的居酒屋喝酒,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是千度,在一乐拉面打工,常常翘班在宇智波宅睡懒觉,一乐大叔也没有扣我工资。领了每个月的工资,我就会约红豆,红,还有病壳子月光疾风的女朋友夕颜,几个人勾搭着一起去喝酒。、
第一次进去时,老板娘还不准我喝酒,说是我未成年。红豆大笑着说:“呐,老板娘。人家小千可是快结婚的人了。”我记得当时老板娘还摇摇头,说什么世风日下,木叶竟然也收起了童养媳。
这次来喝酒老板娘并没有来招呼,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计帮我们引座。小伙计长得很清秀,我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老板娘的孙子,原来也是村里的下忍,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不能再结印,所以从役上退了下来,在居酒屋里工作。我问他,如果还有可能恢复忍者身份,你还会继续去干这份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丧命的工作吗?小伙计笑着点头,眼神非常坚定。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以忍者为荣,以忍者为傲。只是,要想做一个成功的忍者,却不会只有过强的实力那么简单。
“三年不见,你倒是变了很多。”卡卡西为我斟了一杯米酒,说,“变得内敛了很多。”
“好歹也过了三年。”我将米酒一口气喝下,“你没看我的样子已经改变了很多吗?”
“那不是你的身体。对吧?”卡卡西看着我,似乎穿透了我这具躯壳,直刺蜷缩在内的我的魂魄,让我手一抖,杯中的液体倾洒少许。
卡卡西气定神闲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说:“虽然人的模样总是会变,却也变不了这么彻底。”
“这张脸与以前还是有五成相似的。”我下意识反驳。
“可是脸色太过苍白,像尸体不像身体。”卡卡西盯着我的脸,“这三年来,你并不在晓组织,而是在大蛇丸那里吧。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用那个禁术,去抢夺别人的身体。”
我一时沉默。
居酒屋光线昏暗,我看不清他的眼神里究竟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还是从未有过的谴责。周围,是人来人往的喧嚣,酒客们的嚎喊。只是,这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然后“砰”医生,碎成无数片。
谁也不知道我将死时的绝望,谁也不知道我恢复记忆之后的无奈,谁也不知道我失去从前所有东西后是怎样的哀伤。谁也不知道……可是……那又怎样呢?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原本冰凉的米酒似乎也更冰凉了。
“如果你死过很多次,会觉得活着很好,是吧。“我问。
卡卡西愣了愣,并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我喝下一杯酒,说:“可是,活着并不轻松。人的一生有太多太多东西要背负,多一次生命,就多一份重担。就算我们想要潇潇洒洒过日子,也总是甩不掉背上的重负。”
“这是在逃避。”卡卡西灌下一杯米酒。
我站起身来,说:“那是因为,你并没有死过。”
宇智波合死了,千度死了。说不定到哪天,春日合也死了。那我就真是死彻底了。
从居酒屋出来之后,天色已近黄昏,各家各户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往家里赶。我背着鸦杀,穿着与木叶格格不入的道袍忍服,在街上站了一会儿,才开始朝一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鸦杀在我身后问。
“去找一个人。”我打了个呵欠,“确切来说,是一具尸体。”
流云神社,建在离木叶并不远的流云山上。木叶并未建立时,那儿是千手一族的领地。千手柱间建立木叶村后,千手一族迁到现在的居住地,而原来的流云山,则修起了一座神社,专门供奉千手族长的牌位。神社后,就是千手一族的墓地。
一代忍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并没有安葬在木叶公墓,而是葬在了此处。而且并没有放置墓碑。那是因为初代独有的木遁查克拉威力巨大,他死后,人们担心代人找到他的遗体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尽管这次安葬及其隐秘,却还是在十几年前被大蛇丸找到。大蛇丸杀光了神社里的僧人,并盗走了初代的遗体。
我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流云神社。这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不远处的那座神社,却仿佛一个死气沉沉的魔物,静静地伏在树丛之间。自十几年前那场浩劫之后,流云神社再无僧人管理,再加上千手一族由盛转衰。这个代表了一个家族的建筑也逐渐萧条破败了起来。
我绕过破落的神社,走入神社之后的矮灌木丛。那里生长着短小而多刺的落叶乔木,却极凌乱地分散着一些不大的坟丘,墓碑早已经被毁坏,与腐朽的神社相映在一起,顿觉荒凉。我径直走到一棵槐树旁,缓缓抽出身后的鸦杀,漆黑的刀刃并未闪出什么夺目的刀光,便无声地将槐树从根部斩断。
只“轰”一声,足有一人多粗的槐树应声而倒。
“阿合,你相当樵妇么?”鸦杀没好气地说,看来他将我把他当斧子这一件事十分地在意。
我并未答话,只是用刀刃在树身上竖向划了一道长长地口子,然后借着还没在树里的刀刃往边上一拖,树皮连着一段厚厚里木便被我一道削了下来,而这棵树就像是鸡蛋壳一般,碎了一部分,其他部分接连产生了裂缝,纷纷剥落了下来。
当上边的数目剥落完毕后,那被树包裹着的,便也看得真切了。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黑色的及腰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木棺里,肤色白皙,长得清秀,只是双眼紧闭,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上衣,领口处有一个团扇图徽,黑色忍裤,长及膝盖处,脚上却没有穿鞋。她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像沉睡一般躺在这个由槐树所做的木棺里。
“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呢。”鸦杀饶有兴趣地说,“阿合,这是谁啊。”
“这是宇智波合。”我蹲下身,手轻轻抚上棺中少女白皙的面颊,触手只是一片冰凉,这是沉寂了六十多年的绝望与欣赏。这是我自己,也是一个一直追赶着一个人,却得不偿失的可怜人。
我仿佛还记得,扉间抱着早已中毒身亡的我的身体,对在病榻上接受治疗的柱间说:“哥哥,我求求你,用木遁之术保住阿合的遗体,我一定会找到法子救活她的。哥哥,我求你了。”
柱间望着他的弟弟,再望着躺在他弟弟怀中的苍白的尸体,迟疑着说:“她不可能复活的。”
扉间愣了愣,惨笑一声:“如果……如果她还可以再睁开眼睛呢?”
柱间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弟弟这个近乎于无理的要求。
于是,宇智波家的罪人宇智波合并没有随那些与斑一同造反的人一起埋在宇智波家的墓地,而是被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用木遁忍术层层包裹,作为一棵参天大树,站在了千手一族的墓地里,只等着她的未婚夫为她找来复活的方法。
我拖着断掉的因果之链看到了这一切,我想,只要胸口的链子断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后来,我被朽木白哉魂葬,去了尸魂界,扉间死了,这棵树也就在这里,站了六十多年。
六十多年了。
我看着她依旧白皙红润的脸庞,笑了笑。如今,真正的宇智波合,即将复活。
我将鸦杀放在脚边,躺在了木棺的旁边,双手开始快速地结印。
“禁术•修罗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