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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终端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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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这片贫民区里足够糟糕的交通状况，他们巡逻车开出来的距离并不算太远。
即便是成了普通人，他们也依旧是一些体质较为强健的普通人，在一片混乱中找出条回去的路还是做得到的。
为了避免再次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三人还是重新将那防毒面罩戴了上去。
“火翎”是个憋不住事的，还没走出去多远，他就忍不住问旁边二人：“你们有没有觉得，方才那个贫民窟看起来，有种不真实感？”
火翎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在这样充满了剥削的社会里，越是底层，越是应该充满了对这个社会的不满才是，方才的那片区域，有些太过...和谐了。”
两个都是在魔界当过魔王的人。
魔族已经算是头脑简单的一根筋了。但即便是如此，魔界依旧充满了弱者对更弱者的霸凌。
在自身都难保的境地里，很少有人还能分出闲心去照料那些拖累一般的三等公民们。偶尔的一次两次之后，他们就会觉得烦了。联盟又不管那些三等公民们的死活，他们之中总是会有一些反社会的，这样的人不砍死一两个三等公民都已经算是奇迹，就更别说像刚才那样的画面了。
“这样的社会里，他们真的会这样真善美吗？”火翎皱着眉，“而且他们的笑...有些渗人。”
“火翎”也立即点头。
他觉得那些人的笑容，似乎有些...太夸张了。
“我的标语全都是照抄的焕蓝星系，甚至还在几千年中不断升级过了，更能贴近人心。”昕音一摊手，“但饶是众仙会宣传了那么多年的‘爱与和平’，也没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若是“反昕音协会”还在，他们接下来十年用来辱骂昕音仙尊的标语又有了——抄袭狗昕音仙尊。
横竖都是狗，昕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继续说了下去：“毕竟，人心又不是跟着标语长的。标语写得再好看，一旦脱离了现实，也迟早会被人看穿。众仙会那还是有武力镇压的，不是照样被人给推翻了么？”
昕音的表情之正常，语气之正经，仿佛那个被众人推翻的虚伪仙主根本不是自己似的。
火翎自是不会去拆昕音的台。
而“火翎”所在的那条时间线里，他根本没经历过昕音下台事件。所以，“火翎”也只是以为众仙会后来换了仙主，又被人推翻了，完全没将这当回事。
他的心绪拐到了另一件令他疑惑的事情上。
“我觉得还有一件事也很奇怪，竟然没有三等公民抢夺别人的终端....”“火翎”的“终端”二字才刚出口，三人虚虚带在身边的终端就开始齐齐发出尖锐爆鸣声。
两张面无表情的面罩脸齐齐转向“火翎”。
即便是隔着防毒面罩看不清表情，“火翎”也能透过防毒面罩感受到自那两人身上传来的深深怨气。
昕音一边嘀咕着“一定要给那条时间线里的玹若真人斜封介绍信，她的铁口直断可算是有后人了。”一边掏出了他身上那块爆鸣不止的终端查看。
那终端上凌空浮现一行红字。
“检测到使用者长时间未佩戴终端，终端防盗措施已启动。”
“三十分钟内无人佩戴，此终端将自动挂失。”
火翎：“要戴吗？”
“还有三十分钟才挂失，现在戴个锤....戴什么戴。”昕音面具下的眉头皱了起来，“而且，这么明显的逻辑问题，就没人吐槽一下么？被盗了，还给小偷三十分钟的时间把终端戴上。戴个终端都要花三十分钟，这小偷要么半身不遂要么大脑缺失。”
昕音随手将那终端往衣服里一包，继续边思索边朝着垃圾场的方向走去。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个终端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时间限制，比起所谓的防盗措施来说，更像是一种警告。
警告终端的主人不要取下终端太久。
这种事其实很正常。
在数字时代的远古人类们，就能通过手机APP之类的东西监视别人的思想，就更别说到了联盟如今所拥有的科技水平了。
而之所以设置这么一个可以取下终端的时间，大概是因为做某些比较隐私的事，比如说某种运动的时候，又或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行贿受贿时，给予这些人一定程度的隐私和保护。
三人很快回到了那片恶臭冲天的垃圾场。
除了他们身周时不时咆哮两声，制造出巨大噪音的终端之外，垃圾场一片平静。
看起来，那通呼救电话视乎并没有拨成功，这使得三人都安心了不少。
然而这心还没来得及彻底按下去，就出现了意外。
“等等。”昕音如今虽然已经成了一个柔弱的小垃圾，身为不明意识体时得来的超绝视力却还在，此时有些震惊地指向他们来时的飞行器，“你们看那里。”
视线不远处，有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朝着那巨大的猫猫头里爬。
向来当惯了强盗的三人，还是第一次被人抢东西，一时间都有些愕然。
“快！”“火翎”的行动比他的声音更快，转瞬间已经到了那人身边。
那人听见了动静，似是被吓了一跳，立刻很没志气地从那巨大猫猫头上跳了下来，转身就跑。
“别跑。”
那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受过基因改造的，那一跃甚至还扭伤了脚，看起来比他们三个小垃圾更废物。
那面具人一瘸一拐地挣扎着往外跑了才了没几步，就被火翎他们追上了。
“说，为什么要偷我们的飞行器？！”
那人却并不回答“火翎”的质问，只是不停挣扎着，口中发出含糊不明的求救声，像是条不甚落入油锅里的鱼，临死前还要拼着最后一口气溅众人一身油。
“火翎”被他叫得心烦，很是粗暴地扯下了那人的铁质头盔。
一时间，除了被卸下头盔那人的嘤嘤嗡嗡声，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
“呼云？”
呼云这是什么运气，怎么随便一卷都能被卷到这条基础时间线里？
听到了这个熟悉的称呼，呼云颤颤巍巍地睁开了一只紧闭着的眼睛，看向眼前三张冷冰冰的面具脸。
“你...你们是谁？”
“能出现在你面前的还能有谁？”昕音没好气地在面具里翻了个白眼，“不是我难不成会是永宙不成？”
听到了这个熟悉的语气，呼云倍感亲切，刚想要上去扣住昕音一顿亲，就立刻被后者嫌弃地推开了：“浑身都是垃圾场的味，滚远点。”
呼云此时心中满是他乡逢故知的惊喜，也没去计较昕音的别扭，又转头看向另外两人。
火翎：“我是火翎。”
呼云点点头，昕音身边有火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火翎”：“我也是火翎。”
呼云本来要准备点的头突兀地梗住了，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被垃圾场的臭气给熏出了幻听。
火翎叹了一口气，示意着“火翎”憋气，然后两人一起取下了防毒面具。
又迅速地戴上。
在呼云怔然的目光中，“火翎”又开始干呕了。
“时空混乱的事之后再跟你解释。总之，和永宙真正的神力有关。此事说来话长。”昕音取下面具，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先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吧。”
“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就是眼前一片混乱，身体脱力，之后没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我在一个全白的地方，被绑在一张床上。”呼云的语气有些恍惚，“真的是纯白，那时候我还以为我是被天界给抓了。直到后来，有个穿着白衣服的人，拿着个针似的东西扎了我一下，我就又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在这片垃圾场了。”
也就是这片有着熟悉臭味的抛尸地。
大家和垃圾之间，还真是有着奇妙的缘分。
昕音眼眸微沉。
这个描述，听起来，呼云被带去的地方应该是焕蓝星系的医院或者是实验室。
难不成，他们身体里基因的异常被焕蓝星系发觉了么？
但若是这样，呼云又为什么被放出来了，还被扔到了这片抛尸地，是觉得他没风险，还是觉得....他已经死了？
“一开始，我想要离开这片垃圾场，所以偷偷搭上了去往中央商业区的空中列车。结果，我才刚上车，就差点又被人抓了。我这才知道，若是没有终端，根本不能离开这片贫民区，否则，不管是去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被人揪出来。具体会被抓去哪里不知道，但是我怕我又会被捉去那个纯白地方，所以，我这些日子里都不敢出去，就只能在这片垃圾场里捡点能用的东西，到那个充满了怪人的贫民区换点物资，我还只敢戴着面具去，生怕有人认出了我的样子，又把我抓走。”呼云的一头长发早就被剪短了，此时穿着一件印着熊猫图案的T恤，和一条紫色的阔腿短裤，真看不出他已经捡了三个月的垃圾，“这个垃圾场里什么都有，尸块，头发，眼珠子，简直是对鼻子和眼睛的双重摧残。三个月啊！！再待下去我一定会疯的。”
“所以你方才抢飞行器是为了回去？”火翎打断了呼云的崩溃。
呼云下意识地点点头，这才重新想起了那个巨型猫猫头，一时间捂住了嘴：“这...这不会是你们，你们的？”
火翎目光真诚：“是的，我们做了无数次的尝试，特意跨越了无数黑洞，就是为了能找到你。”
另一个“火翎”虽不明火翎为什么讲话腔调突然变得如此肉麻，却也配合着点头。
呼云这次是真的感动了，用两只手捧住了火翎的右手：“能有你们这样的伙伴，我此生死而无憾。”
火翎的另一只手伸向了腰边被衣服包裹住的终端，强忍住满身的鸡皮疙瘩，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你愿不愿意帮个忙....”
火翎的计划被昕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倏然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