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降落》仙子鹿

16、第 16 章

　　“不要！”

　　“住手！”

　　丁茹失声惊呼，而季岑希的动作更快！几乎是在林娜举刀的瞬间，他就像一道闪电般冲了过去，精准无比地一把扣住了林娜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林娜痛呼一声，美工刀“哐当”落地。

　　警察和医护人员立刻一拥而上，控制住了崩溃大哭、瘫软在地的林娜。

　　危机解除。

　　季岑希松开手，看也没看被带走的林娜，第一时间转身，紧紧抓住了丁茹的肩膀，上下打量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谁让你过来的！”

　　他的眼神里，是未褪的惊悸和后怕。

　　丁茹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担忧，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力度，刚才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腿一软，差点栽倒，被他及时揽住。

　　“我……我没事。”她靠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发颤，“我就是……不放心你。”

　　季岑希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他什么也没说，但丁茹能听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

　　为了她。

　　这一刻，所有围观的目光，所有的流言蜚语，仿佛都变得无关紧要。他们紧紧相拥，在刚刚平息的风暴中心成为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

　　林娜因为扰乱公共秩序和威胁他人安全，被警方依法带走，进行了批评教育。鉴于其有自残行为且情绪极不稳定，在季岑希的默认及警方协调下，最终被家人接回，并建议其接受心理治疗。

　　所有人都以为，经过这次几乎触及法律底线的闹剧，林娜应该会彻底清醒或者无力再闹。

　　然而，他们低估了一个偏执人格在绝望下的疯狂。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季岑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本能地不想接，但对方锲而不舍。

　　他皱着眉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林娜母亲哭喊的声音：“岑希！岑希你快来啊！娜娜她……她吞了安眠药！她说要是见不到你，她就去死！我们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洗胃……”

　　季岑希的呼吸一窒，猛地从床上坐起。

　　躺在旁边的丁茹也被惊醒，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季岑希脸色难看，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林娜吞药了，在医院洗胃。”

　　丁茹的睡意瞬间全无，心沉了下去。又是这一招！以死相逼！

　　“我跟你一起去。”丁茹立刻起身穿衣服，语气不容置疑。她不能再让季岑希独自面对，而且，她隐隐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季岑希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洗胃室外的走廊上，林娜的父母哭成了泪人，看到季岑希，像是看到了救星，扑上来抓着他的胳膊：“岑希，你救救娜娜，她只听你的话啊……”

　　季岑希面无表情地抽回手臂，语气冰冷：“叔叔阿姨，我救不了她。医院的医生会尽力。”他的目光转向洗胃室紧闭的门，“而且，用生命来威胁别人，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的话像冰水一样浇在林娜父母头上，两人愣住了，随即哭得更加绝望。

　　丁茹站在季岑希身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她能理解作为父母的痛心，但也无法同情他们女儿偏执的行为。

　　过了一会儿，洗胃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情绪非常不稳定，一直喊着要见季先生。”

　　林娜父母哀求地看着季岑希。

　　季岑希下颌线紧绷，最终，还是迈步走了进去。丁茹想跟上，却被他用眼神制止在了门外。

　　病房里，林娜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缠着纱布（似乎是之前闹事时划伤的），看到季岑希，眼泪立刻涌了出来，虚弱地伸出手：“岑希……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季岑希站在床尾，与她保持着距离，眼神里没有半分动容，只有彻底的冰冷和疲惫。

　　“林娜，”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你以为，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就能改变什么吗？”

　　林娜哭着摇头：“我只是不能没有你……岑希，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闹了……”

　　“不可能。”季岑希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之间，在你一次次用极端行为威胁我，甚至去伤害无辜的人时，就已经彻底完了。今天你就算真的死了，也与我无关。”

　　他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穿了林娜最后的希望。她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她爱了五年、也纠缠了五年的男人。

　　“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喃喃道，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绝望。

　　“这不是狠心，是清醒。”季岑希冷冷地说，“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骚扰和威胁。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有任何顾忌，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到底。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决绝地离开了病房。

　　门外，丁茹看着他出来，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厌烦与冷漠，心里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涌起一股心疼。被这样一段畸形的关系纠缠多年，他该有多累。

　　季岑希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

　　“我们回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自杀了未遂事件后，林娜似乎真的销声匿迹了。她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再发来任何信息，像一滴水蒸腾在了空气里。

　　但季岑希清楚，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轻易地放手。像是一根被强行按入水下的浮木，压力越大，反弹的力道可能就越恐怖。

　　这天下午，季岑希给丁茹发了一条信息：「今晚我会去见林娜，做最后的了断。地点在律师事务所，有律师在场。结束后告诉你结果。」

　　丁茹看着手机屏幕，心脏微微收紧。她回复：「好，注意安全。」

　　以林娜偏执的性格，绝不会就此罢休。与其再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彻底斩断这纠缠了五年、早已腐朽不堪的枷锁。

　　晚上八点，位于CBD核心区的一间高级律师事务所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季岑希坐在长桌的一端，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表情是一贯的冷静淡漠，只是眼底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决绝的寒意。他的身边，坐着表情严肃的代理律师。

　　另一端，林娜独自坐着。她今天刻意打扮过，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套装，妆容精致，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眼底无法掩饰的红血丝，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的目光，像黏稠的蛛网，死死地缠绕在季岑希身上，带着不甘、怨恨，以及一丝濒临绝望的祈求。

　　“岑希……”林娜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们……我们一定要这样吗？五年……整整五年啊！你真的能这么狠心，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季岑希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像看着一个陌生的病人：“林娜，我们之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拖延至今对你我都是折磨。”

　　“折磨？”林娜像是被这个词刺痛，猛地提高音量，“是因为她吗？因为那个丁茹？！她有什么好？一个装模作样的贱人！她根本配不上你！”

　　“注意你的言辞，林小姐。”季岑希的律师冷声警告。

　　季岑希抬手，示意律师稍安勿躁。他看着林娜，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与丁茹无关。即使没有她，我们也不可能继续。你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持续的骚扰、跟踪、以及最近的网络诽谤，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生活，触犯了我的底线，也触犯了法律。”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也是为了避免后续无休止的纠缠，我愿意给予你一笔经济补偿，足够你在任何一座城市安稳地开始新的生活。”

　　律师适时地递上一份文件。他将文件推到林娜面前，“这是针对你近期行为的律师函副本，以及我们收集到的部分证据，里面记录了自20XX年6月以来，您对我当事人季岑希先生，以及丁茹女士进行的包括但不限于网络诽谤、线下骚扰，包括你雇佣水军的转账记录。”

　　林娜拿起文件只看几眼，脸色就变得惨白。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季岑希：“你、你调查我？！”

　　季岑希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语气淡漠得像在讨论天气：“不是调查，是取证。为可能的法律诉讼做准备。”

　　“法律诉讼？”林娜失声惊呼，“季岑希，我们好歹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居然要告我？”

　　“正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才坐在这里，给你最后一个体面离开的机会。”

　　他示意律师，律师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你有两个选择，选A，把这份协议签了，基于人道主义和精神补偿考虑，我方愿意支付的一笔款项，数目是之前的三倍。前提是林小姐你需要签署这份声明，承认过往的错误行为，承诺不再以任何形式骚扰接近季先生和丁茹女士。”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B。我方将立即以诽谤罪、侵犯隐私权、骚扰罪等罪名，向法院正式提起诉讼。凭借我们手中完整的证据链，林小姐面临的将不仅是巨额经济赔偿，极有可能是刑事责任和实刑。届时，你留下的将是伴随终身的案底。”

　　林娜的脸色越来越白。

　　“选择权在你。”季岑希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签A，拿钱走人。选B，我们法庭上。”

　　林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季岑希，眼泪终于决堤，“季岑希！你把我当什么了？用钱就能打发的妓女吗？！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你！”

　　“你就那么爱那个丁茹？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就是个装纯的贱人！婊子！她……”

　　“林娜！”季岑希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刀锋，瞬间切断了她的咒骂。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注意你的言辞。如果你再侮辱她一个字，我保证，你连选择A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