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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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租房里。
苏岑用笔头抵着下颚，视线定定地落在卷子上，看上去像是在思考问题。
于易炀打完一把游戏正巧注意到了，他退出游戏界面，问道：“哪一题不会？”
苏岑缓过神，将笔挪开自己的下颚：“不是这个。”
于易炀将椅子拉近了些，手肘挎在两边的扶具上。眉梢一抬：“那不然？”
苏岑深吸了口气，眉心微拧，两边的腮帮子鼓鼓的。
半晌，她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如果以后有人误会了你喜欢一个你不喜欢的人，那该怎么办？”
于易炀眼睛微眯：“顾殇？”
一下子被猜中，苏岑有些懵。
看她那反应，于易炀知道自己说准了。他有点不悦，又不好在苏岑面前表现出来。想了下，他故作真心提建议地说道：“这样，下次再有人说，你就直接回他一句我眼光才没那么差。”
苏岑眼睛撑了撑，犹疑道：“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见自己忽悠上道，于易炀继续添火：“偶尔丢掉一点礼貌能让自己心情畅快。”
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的，每次都得把陆括骂过瘾了才肯停下。骂时感情分崩离析，骂后继续称兄道弟，没什么不妥。
苏岑略懂一二地点了点头，仿佛解决了心头大事，继续埋头写作业。
把作业都写完后也才不到十点，苏岑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校服放进盆里，端着走进卫生间洗澡。
当卫生间的水声响起来的那一刻，于易炀注意力猛地从游戏中抽回，这才发觉她在干嘛。
虽然说在她屋里，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况且只是单纯洗个澡而已，门也都关着呢。
但他那脸怎么越变越烫了。
可能是这空气温度太高，他不禁用手鼓了鼓风。
然而一点用处都没有。
于是当二十分钟后，苏岑一出来就看见屋外的栏杆上趴了个人在吹风。
她将装着衣服的盆子放到洗水池，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盖到头顶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于易炀风吹够了，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苏岑正插上吹风机，提醒道：“我吹个头发，可能会比较吵。”
于易炀点头，没说什么。
苏岑吹头发喜欢吹个七分干，感觉差不多了，她就把吹风机关掉。
这会儿头发有些蓬松，略微遮挡了她冷白修长的脖颈。薄刘海因为热风吹过中间有些镂空，原本能垂到眼睫，现在提上去了几寸，恰到好处地露出她那颗泪痣。
她刚拔下插头，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苏岑，你一直都是短发吗？”
她回头，眼里有几分不明的意味。但很快，她眼角弯了弯：“高一以前，一直都是长发。”
“那你长发长什么样啊？”
于易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真的好奇。
苏岑不爱拍照，所以手机里自己的照片很少，只有零零散散和别人同框的几张，基本都是偶尔从哪里的活动照中看见了自己顺手保存下来的。
她点开相册，最清晰的莫过于初三当主持人的那几张。
她将手机递给于易炀，照片里的她化了淡淡的妆，长发编织着盘到后颈，两条须发沿着中分线垂下来。
她举着话筒，穿着一袭水蓝色鱼尾裙，灯光打在她脸上，出落大方又清冷脱尘。
她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的公主，周围的人都显得逊色。
当时于易炀就在现场，他是亲眼见识过的。他勾了勾嘴角，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苏岑，你很适合这样。”
在独属于她的舞台上闪闪发光。
那段记忆对苏岑来说其实已经有点久了，很多画面她都记不太清了。
但是那一天，是自十岁那个下午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后来因为一些事，原本段长和团支书给她上台的机会她全都推掉了。
可是现在，因为他的这一句话…
“那我以后…多上台。”
*
月底。
教室里。
于明浩有些泄气地趴在桌上，嘴里有气无力地念叨着：“这个月过得是不是太快了点，后天居然就要月考了。”
苏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道：“咱平时不也一周三四次周测。”
“那不一样！”于明浩挺起身子反驳道，“我的周测成绩是凭你的本事，月考成绩就只能凭我自己的本事了。”
他的本事和苏岑的本事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不过咱学校也算挺好的了。”他掌心撑着头，看上去叫苦不迭的样子，又继续念叨道，“育才中学都已经月考完了。”
苏岑东西已经收拾完了，听见他这话，她转过身确认道：“真的假的？”
于明浩嗯了声，“我一个在育才读的朋友告诉我的，听说他们这次考得还挺难的。”
苏岑背起包，留下一句“先走了”。
晚上，八点过后，于易炀才晃晃悠悠地拿着手机到苏岑屋里。
一见他来，苏岑先是继续复习了一会儿。后面犹豫再三，还是不太好意思地向于易炀问了句：“于同学，你们是月考完了吗？”
于易炀原本点着手机的手指一顿，他并不奇怪苏岑怎么会知道，毕竟总有一些以前的朋友是分布在不同学校的，随便一问都能知道。
但他以为苏岑是要答题卡，有些苦恼道：“我们昨天才刚考完，答题卡还在科任老师那。”
他们班有些同学的答题卡已经发下来了，但他的还没有。一般班级前十的答题卡在机改成绩还没出来前都会被科任老师抽走进行手改，看到时候两次的总分会相差多少。
没想到苏岑摇了下头：“我能做一下你们的考卷吗？”
于易炀眉骨一抬，这倒是比让他变出答题卡容易多了。他轻笑了声：“等着。”
他起身走回自己屋里，把那一沓卷子都拿过来。虽说是考完了，但卷子还被他保存的很好，没有乱折乱画的痕迹。
于易炀不忘提醒她一句：“我们今天还没讲评，小爷这没有答案。”
苏岑表示没关系，毕竟当一张卷子做下来除非是粗心，不然基本就能确定自己会在哪里丢分。
结果于易炀又拽里拽气地补了句：“不过嘛，小爷就是答案。”
苏岑打算先做自己擅长却也是最没有把握的数学卷子。这份卷子确实如于明浩所说，不太好做。
之前他们的卷子难度比例基本都是5：3：2，但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份卷子的比例为4：3：3。
在做之前苏岑还特地看了眼时间，等到一份做完后她发现已经超了将近十分钟。
她让于易炀帮忙对照下他的答案，只是从填空倒二题开始他有点忘了。
刚考完有点累，他懒得重新算一遍。索性直接拿出手机，点开和数学老师的微信聊天框。
他按住语音，懒懒散散地对着屏幕说道：“老高，我答题卡你改完没，改完拍张照给我。”
那个被他喊作“老高”的很快弹了一条语音过来，于易炀把手机放到耳边想听他说的什么。
结果也不知怎么的点到扩放，那条语音直接响透整个房间。
“你小子敢给我错选择题第二题，你看我不让你数学课罚站一周！”
于易炀一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在那条语音的后面还发来了四张照片，是他的作答情况还有批改情况。
第一页的右上方被潇洒地用红笔写上144。
整张卷子除了选择题第二题被圈起来扣了五分外，也就最后一道大题的过程被扣了一分。
苏岑对照着他的答案批改了下自己的作答，最多也只能140。因为她最后一题有些步骤是对的，不过答案没算对。但如果碰上严苛一点的老师，那一小题八分全会被扣，也就只有137。
她不得不承认，这份卷子能考到144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分数。还是在因为粗心而丢了选择题那不该丢的五分的情况下。
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于易炀眉眼带着锐气，此时正抱臂看着他。
苏岑眼里闪着仰慕之意，竖起大拇指钦佩道：“厉害！”
于易炀懒洋洋地偏了偏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薄弱科目。”
苏岑知道他没在凡尔赛，虽然不知道他的小科成绩怎么样，但他的英语和语文确实是比数学强。
她开始低头研究自己的错题。
顺着于易炀的解题思路她大致能弄清楚最后一题该怎么做。但填空题的最后一题她实在是做不出来，那个不着边的答案还是在她知道自己超时后匆匆忙忙凭感觉猜的一个。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答题纸上用红笔划掉的那一空，带着求助地意味问道：“于同学，你能给我讲讲这一题吗？”
这种能大展身手的机会于易炀自然不会放过，他把椅子拉近了些，接过苏岑手中的笔就开始给她讲解。
*
苏岑备考的那几天，于易炀都没来她屋里打扰她。
两天的考试很快过去，成绩是在考完的两天后全部改出来的。
当天晚上是白英轮值，第一节课临近下课，白英开自己的好分数账号把全班的成绩导出来。
苏岑总分651，年段排第五。
这个分数比手改高了一分，但排名没变。
她自己算是挺满意的，手握着笔对照着各科成绩抄在纸上。
白英心情也不错，等把全班的成绩都放过一遍，她扬声说道：“这次我们班总体考得不错，尤其是顾殇，这次的卷子不算简单，能考上680确实很好。”
“不过…”她又继续说道，“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育才中学的那位于易炀可是不能小觑的对手。”
听见这话，苏岑感觉后面有人在碰她。
她靠过去，身后是低低的一声：“苏岑，你知道我于神这次考多少吗？”
苏岑摇了摇头。
这几天她不是在备考就是在考后纠错，倒是忘了育才中学成绩已经出来了这事。
下课铃准时响起。
苏岑拿着空了的水杯到楼下接水，上来时听见姚蕴和许木筱她们正在讨论关于于易炀的事。
“诶，那这人现在是不是靠着奖学金已经赚得锅满瓢满了？”
“确实，你要是和他在一起应该是不愁吃喝穿了。”
……
经过许木筱座位时，突然被她叫住，苏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然后，她就听见开玩笑的一句：“苏岑，要不你去色.诱于易炀吧，我后半辈子就全靠你了。”
苏岑眸光一闪而过的松怔，但神色很快恢复平淡。她浅浅弯着唇，语气轻和：“还是靠自己实在些。”
这些对话全被一直盯向这边的黄盈盈听了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照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