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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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万风却休息得非常好，莫名还有点开学的兴奋劲，导致第二天早早地就起来了，洗漱完甚至还可以坐下好好吃一顿早饭。
今天是万风转学后的第一天，外婆放心不下，在他旁边细细密密叮嘱起来：
“换个学校要和同学好好相处，知道不？”
“知道了。”
“不能再起冲突，有什么事找老师，听到没？”
…
“听到没？”
“嗯，听到了。”
“昨晚是不是打架了？受伤了吗？”
咽下口中的鸡蛋黄，万风正准备回答，旁边一直安安静静吃早饭的姜女士突然开口说话：“儿子你打架了？打赢了没？要不要妈再给你报个跆拳道，再加个格斗怎么样？”
“妈。”万风有点头疼，无它，实在是因为姜女士太爱给他报各式各样的课外班，小时候的钢琴、竹笛、书法…大了有羽毛球、游泳、散打、武术…甚至7岁时都还有给他报过舞蹈班，这就导致他爸留下来的钱除了在姜母的治病上基本都花在了他的课外班。没办法，性格大变后的姜女士要风就得风要雨就得雨，医生说尽量满足和顺应她的需求会比较有利于病情。
不过就昨晚的情况，还真得感谢姜女士的未雨绸缪，他才能得以全身而退。
“妈，你儿子还能打不赢？我会散打和武术就足够了，不用再报了，我的好妈妈，您儿子还要在学校上文化课呢，我今年都高二了，嗯？”万风实在不想再加个课外班，只好哄姜女士打消念头，好在姜女士真的让他哄的回心转意，没再提，转头继续吃早饭，不过不再是安安静静，在外婆面前骄傲地夸赞他：“你看我儿子多厉害。”
“外婆我走了，放心，我没受伤，您外孙厉害着呢，是不？”
万风起身在外婆肩膀轻拍了拍，配合着姜母的夸赞，眼睛里的笑意和狡黠藏也藏不住。
老城区连着学校的西门，去高二的楼层倒是不需要爬坡，万风慢悠悠地从高三楼路过，高三学生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开学，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早读，书声琅琅，但甫一入高二教学楼，闹哄哄地像进了菜市场，高二二班从走廊看却是安安静静，万风推开紧关的后门，班级里俨然一片热闹的景象，不过是安静了一瞬，大家发现来的不是老师又去各抄各的忙了起来。
在最后一排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昨天发的新书还堆在桌上没来得及收拢，得以暂时将他同那些抄作业大军阻隔了起来，万风不紧不慢地把桌上的书归拢回桌肚，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万秋惊讶的眼睛。
“你真是我同学？”
除惊讶的表情外，随之而来的就是万秋惊讶的疑问。
“不然呢？”
万风觉得有些好笑，他以为他是因为他是同学昨晚才会追过来，没想到他一点也不认识他。
“可…”万风正想问个清楚，上课铃响，班主任沈青踩着铃响进入教室，他只好背过身，坐了回去。
“都给我把作业收起来吧，还在抄，是不是幸好我昨天还没收？”
沈青的个子不太高，娃娃女生脸，穿着一双高跟，边说边走上讲台，哒哒哒，不像是敲在讲台，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头上，看着好说话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班级里抄作业的学生都停下了笔。
“哎，你叫什么名字？可别看沈青长的不太严厉，实际上可毒了，我们都叫她竹叶青，你作业呢？她一个个查，你不会没写吧？”
趁着沈青一个一个查作业背对的间隙，同桌方荆拐了拐他手臂，从书包里拿出作业，装作忙碌地问道。
“我不用交，你呢？”
比起方荆说话时的遮掩，万风直接偏过头观察他这位新同桌：短发，中性宽大的衣服，耳垂处还有一个亮闪闪的耳钉被略长的短发遮住，却是个女生，不止打扮，面容都比他前桌的那位万秋同学还要英气，要不是她开口说话，万风差点就认为她是个男生了。
“我？”
方荆还没反应过来他问的问题，还是应该继续问他为啥不用交。沈青已经转回第二组，瞥见两人嘀嘀咕咕的模样，严厉敲打：“方荆，第一天别就带坏了新同学。”
沈青的一句话，回答了前桌一直关注身后交谈的万秋的疑惑：哦，原来他是新同学啊。
一节课的时间过的飞快，检查完作业后沈青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新学期课程安排就来到了大课间的升旗仪式，大家都呼啦啦涌向操场，但总有那么几个落在最后，万风就是其中之一。
万秋转头看向后桌，踌躇之下还是问了：
“你知道操场在哪里吗？一起吧。”
万风正在整理转学过来落下的课程进度，闻言愣了一下，“嗯，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起身往操场走去，耽误了一小会，现在正是高三下课的时候，为数不多的放松时间，周围人群吵吵闹闹，万风和万秋两个人周围却安静的很。
终于，还是万秋憋不住了，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
“万风，你好，我是万秋。”
万风还在思考该怎么补救落下的课程，冷不丁接受了个正式的自我介绍，他觉得有些奇怪：“我们昨天不是就认识了？”
“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万秋的脚步在班级末尾，回身认真地看着万风的眼睛，他发现，万风的眼睛不是那种纯黑的，带有一点点的棕色。和他那头稍显凌乱浓密的黑色头发很是相称，面部线条显得更加清晰。
观察的入神之际，面前人皱了皱眉，动手别过肩，扶正万秋的脑袋面朝国旗，淡淡地回答“嗯。”
万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盯人好像太久，不过响起的国歌掩饰了两人的尴尬。
国歌结束，沈青在和隔壁的王老师聊天，万秋悄咪咪偏了偏头小声地问：“昨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安静了片刻，久到万秋以为他没有听清，身后才有了回应：“没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万秋有点无语，他分明是想要关心他，却被他说别多管闲事，万秋越想越有些生气，把头撇了回去，装作认真听领导的讲话。
看着眼前毛绒绒的发旋，万风觉得现在有些像他惹了小猫生气，小猫傲娇地撇过头，对旁人毫不理睬，只等着你来哄。
在领导漫长的演讲即将结束时，鬼使神差般，他还是对万秋说了实情，除了警察以外谁也没说的实情。
“不知道从哪来的人，问我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那个人是不是我爸。我爸其实早死了。”
万风顿了顿，先前因为生气微红的耳廓变得更深，这次是羞愧的：“对不起，我……”
“万风，万秋你们来我办公室一下。”
安慰的话被沈青打断，不得已匆匆结束。
来到沈青的办公室，现在正是课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面，老师基本都在。看到他俩来了，沈青把他们带到最里的一张办公桌边，应该是艺术类老师的位置，现下没人，隐私性很好。
“我找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警察和我们学校说需要加强周边安全，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事吗？”
沈青说话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她在分类摆放画笔，和学生就像是在聊家常。
万秋偏头看了看万风，这是他的事情，理应由他来说。
角落静默了好一会，沈青也不急，照常忙着手上的事。好像是在等他开口，又或者说等他编好理由。
“可能是之前帮邻居家小朋友赶走的跟踪狂，昨晚又来找我了。”万风没有说实话。
一旁的万秋猛地抬起头看向万风，不过为了掩饰，抬头幅度不大，反倒是眉头微撇，疑惑的表情说明了些什么。
沈青看了看二人的反应，没有点明，只是点了点头，好像是真的知道并相信事情的全部，简单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就放过了。
沈青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一边，比较八卦的老师都来找沈青打听，毕竟这可是今天一大早就通知全校老师紧急开会，着重强调了安全问题，但看沈青简短的谈话，又好像没有什么事。
“沈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你们班学生的原因？”
“哎呀，葛老师，没啥事，就是得让同学们放学早些回家，附近有跟踪狂。你们可都得叮嘱一下班里的学生，我得赶紧去上课。”
沈青拿起书，抓紧时间逃离了八卦中心。
“这样啊，唉，纪老师，那两个学生有一个是不是你高一带的学生，还有一个是转学的吗？没啥印象？”
“对，那个万秋是个好苗子，听话、学习也好，另外一个…听说在原来学校就挺能惹事的，不知道为什么还能进理科二班。”
“这样啊，那他幸好没选文，不然就进我们班了。”
葛老师拍了拍胸，有些庆幸。
“那纪老师，你说他是咋进的二班？不会…”
眼见葛老师要发挥他八卦到底的特质，纪合赶忙搬出校长，说要找年级主任开会，截断话题。
高二分为文理班，文理班中，一班是文科重点班，二班是理科重点班，特意安排在一楼的边角位置，老师办公室则是顶楼天台上增设的房子。
从办公室出来，上课铃已响一遍，万风走在前，脚步匆匆，万秋怎么也追不上，又不敢直接大声问，只得整个身体向前扑，堪堪拉住万风的手腕，但又由于惯性，停止不住，整个人往下跌。就这样，他还没忘记问他：“究竟哪个说法是真？万风。”
急着追上人，万秋的气息不稳，语气急切，最后脱口喊出的万风则是即将跌滚时的惊恐。
眼见人就要滚下楼梯，顾不上其他，万风顺势反拉住万秋的手腕，往身前带，该变了万秋原先就要滚落楼梯的惨局。
万秋跌在他的怀中，呼吸急促，一方面是运动后的肾上腺素飙升，另一方面则是迟来的后怕，整个人都在发抖。
经此一遭，上课铃已响两遍，万风反倒是不急了，低头看着万秋，无意识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像他小时候哄睡母亲一样。
他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万秋要这样热烈而又真诚的关心他。
“为什么？”心底的疑问还是问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